何雨水一看婁曉娥愕然的表情,心裏慌了。


    傻哥昨晚專門叮囑過,不要讓婁姐姐和賈家人碰麵。


    秦姐今天這樣子做,顯然是在宣示主權的意思,仿佛她才是傻哥的對象,婁姐姐倒是一個局外人了。


    這樣下去,今天相親又會和往常一樣,被攪黃了!


    她笑著對婁曉娥說道:“婁姐姐,你坐下喝茶。”


    然後幾個大步搶到秦淮茹麵前,奪下臉盆:“秦姐,傻哥的東西我來洗。你回吧,我今天要陪婁姐姐,沒空招呼你。”


    秦淮茹穩穩地站在那裏,臉上微微一笑。


    “雨水,你跟姐客氣什麽?


    這些事不一直是姐做的嗎?


    你一個未出嫁的小姑娘,洗男人的衣服不合適。


    尤其不能洗男人的褲頭。


    聽姐的話,你去陪婁曉娥。”


    說完,使出洪荒之力一把奪過雨水手中的臉盆。


    昂著頭,對婁曉娥笑道:“對不起,婁曉娥。讓你見笑了,你們坐,我去洗衣服了。”


    何雨水沒想到秦淮茹這麽不要臉,她一時呆住了,不知做何反應。


    任由秦淮茹端著臉盆,走向大門。


    心裏想著,壞事了,今天這相親要砸掉了。


    可腿卻像不聽使喚一樣,牢牢地定在原處。


    婁曉娥沒想到第一次上對象家認門,會發生這樣尷尬的事情。看秦淮茹進門收拾髒衣服時的熟絡勁兒,何雨柱和這個寡婦的關係非同一般。


    以她婁家小姐的個性,此刻很想扭頭走人。


    如果何雨柱這麽饑不擇食,連一個寡婦鄰居都不放過,她有什麽必要和他交往下去呢?


    從小到大,受父母的精心嗬護,她看到的是單純美好的世界。


    對愛情,她充滿浪漫的想象。


    但受大環境的影響,她聽信父母之言,不得不找一個地地道道的工人階級對象。


    這個階層的人,她幾乎沒有接觸過,最初讓她相親,她是有一絲恐懼心理的。


    但第一次同何雨柱在什刹海的湖邊相見,他深知她的愛好,對她周到體貼。


    說話風趣,行事浪漫。


    她和他在一起輕鬆自在,比在家裏當大小姐還要自在。


    所以,她敞開心扉與他交往。


    後來,隨著了解的深入,她越來越喜歡他。


    他身上的那種質樸自然,對生活的熱愛,對工作的認真,對未來的向往……這些都深深吸引著她。


    她每周都想快一點見到他,想和他在一起多待一會兒。


    所以,她今天比約定的時間早到了半個多小時。


    沒想到,見識了他生活的另一麵。


    一個寡婦鄰居,這麽堂而皇之地進出他家的大門,幫他洗髒衣服,連褲頭都洗!


    她非常生氣,也很委屈。


    此刻,她眼眶泛紅,淚水蓄在眼底,如果不是強忍著,淚水早就奪眶而出了。


    秦淮茹端著裝滿何雨柱髒衣服的盆子,像個得勝回朝的將軍一樣。挺胸抬頭,麵帶微笑,邁著堅實的步伐,氣宇軒昂地向門外走去。


    就在她要走過婁曉娥身旁時,婁曉娥怒了!


    不管對方與何雨柱是什麽關係,男方對象上門,她也應該回避一二吧?


    婁曉娥心中那不服輸的性格突然爆發,內心湧起一股要與眼前這個寡婦一爭高下的衝動。


    她略一抬頭,把淚水逼回去,然後一個大步跨出去,擋住秦淮茹的去路。


    秦淮茹心中正在得意,沒想到婁曉娥還沒氣走,居然還敢擋著她的去路。


    她正要拿更惡毒的話,去刺激婁曉娥。


    婁曉娥卻一伸手,搶過她手中裝滿何雨柱髒衣服的盆子。


    大方得體地對她微微點頭:“賈家嫂子,是吧?”


    “以前,謝謝你照料何雨柱的生活。


    不過,他現在有對象了。


    以後,就不勞嫂子費心。


    他的衣服,我來洗!”


    秦淮茹解釋道:“婁曉娥,你別多心。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們倆一直這樣,大院裏的鄰居們都知道。”


    她這種解釋,簡直是越描越黑。


    不要臉!婁曉娥不禁在心裏罵道。


    何雨水這時醒悟過來,為婁曉娥的表現點讚。


    她跑到婁曉娥身邊,親熱地挽著婁曉娥的胳膊。


    笑道:“婁姐姐說得對極了。秦姐,就不麻煩你了,你回吧!”


    正在這時,門外躥進一個身影,直奔何雨柱藏花生米的地方,拿出壇子,就把裏麵的花生米往口袋裏裝。


    是棒梗!


    何雨水皺起眉頭,很不高興地問:“棒梗,你幹什麽?”


    棒梗頭都沒抬,手裏的動作也沒有停下,邊往口袋裏裝花生米,邊滿不在乎地說道:“雨水姑姑,你別管。我要讓奶奶給我炒花生米吃。”


    婁曉娥氣暈了,何雨柱他到底和賈家寡婦什麽關係?!


    兒子來得正是時候!


    秦淮茹卻在心裏稱讚道。


    許大茂這個縮頭烏龜臨陣脫逃。


    沒辦法,她隻好和婆婆重新製定計劃。她的戲演得差不多了,該婆婆上陣了。


    小當這時從門外蹦蹦跳跳跑進來,笑得一臉燦爛,上來就拉著婁曉娥的手,直搖晃。


    “婁姨,你給的糖果真好吃!還有沒有,小當還想吃。”


    婁曉娥不得不在臉上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她不能對一個小女孩發火呀。


    何雨水此時已經發現賈家人是兵團作戰,她自己的能力已無法應對。


    她隻想快點打發小當,便掰開小當的手,從桌上拿了一塊點心,遞給她:“別吵著婁姨了,你出去外麵玩兒吧。”


    小當拿著點心,又蹦蹦跳跳往門外去了。


    婁曉娥腦子已經被整木了,她不知該幹什麽,任由著何雨水挽著她,往門外走去。


    可剛一邁步,門外又走進一個更小的女孩。


    小槐花邁著蹣跚的步伐,嘴裏叫著:“傻爸,傻爸!”


    婁曉娥像被雷劈了!


    我不就是相個親嗎,為什麽要受這般煎熬?


    寡婦的女兒,喊何雨柱“傻爸”?


    難道……他們的不正當關係,已為整個賈家認可?


    她心裏萬般委屈,再也忍不住,淚水奪眶而出。


    就在她拿手擦眼淚時,秦淮茹上前一步,奪下她手裏的臉盆,腰肢一扭一扭地大踏步往門外而去。


    小槐花抱住媽媽的腿,問道:“媽媽,傻爸今天要給我帶飯盒嗎?”


    秦淮茹假裝有些尷尬地回望了婁曉娥一眼,輕言柔語地道:“是的,傻爸今天去外麵做家宴,一會兒準給槐花帶幾個大飯盒。”


    賈家人太無恥了!


    何雨水已經傻了,身上一陣陣發冷,上下牙齒直打架。


    她隻知道緊緊挽著婁曉娥顫抖的身子,不停地叫著“婁姐姐,婁姐姐。”


    賈張氏這時候氣喘籲籲地跑進門來,抱起小槐花,斜了婁曉娥一眼。


    故意大聲說道:“我們到門口迎傻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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