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清沒想到兒子這麽大了,他十分激動,把自行車推倒在地,跑向何雨柱。


    大聲叫著:“柱子!我的孩子!”


    父子倆情不自禁地相擁在一起,熱淚盈眶。


    何雨柱心潮起伏,前世他再見父親時,自己已經年過五十,早就沒了熱血和激情。


    沒想到,重活一世,父子倆還能如此親密相擁。


    這份親情,恰恰溫暖了在橋洞下被凍僵的心。


    何大清哽咽著問:“你妹妹呢?雨水她怎麽樣啊?”


    “她好著呢!


    遺傳了您的精明,人小鬼大。


    現在上高一了,我準備讓她考大學。”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沒想到壯年的何大清,眼中滑落大滴的淚珠。


    臉上卻笑著:“哎,好!柱子,這些年你辛苦了。”


    忽然想起什麽,又一臉焦急地問道:“這幾年自然災害時期,你們倆有沒有餓肚子?能吃飽飯不?”


    這就是親情的溫暖,沒有什麽能代替!


    多少年不見,還是會關心你的一點一滴。


    “放心吧,能吃飽肚子。多虧了我們家傳的廚藝,廚子總是不會被餓著。”


    何大清這時放下心來,連連點頭,拉著兒子道:“走,爸爸帶你去吃飯。”


    父子倆走到附近一家國營飯店,找了一處偏靜的座位坐下。


    何大清不無遺憾地說道:“可惜不能帶兒子嚐嚐我的廚藝,免得被家裏的白寡婦知道了,又要吵鬧不止。”


    點了菜,何雨柱吃得特別香甜。


    見到兒子狼吞虎咽的樣子,何大清的心被塞得滿滿的。


    “柱子,你呢?


    現在的廚藝怎麽樣?


    跟爸爸說說。”


    “譚家菜基本上沒什麽練習機會,所以,就那樣兒。川菜水平強一點兒,一直在做。現在我們廠的招待餐,大多時候是我燒小灶,上川菜。”


    何大清滿麵笑容看著兒子,叮囑他:“慢點吃。”


    “最近升了領班,還多了兩塊錢的津貼呢。”何雨柱笑笑。


    何大清又輕聲問兒子:“那你的個人問題呢?成親了沒有?”


    何雨柱咽下一大口飯菜,告訴父親:“沒成親,剛相親!是婁半城家的幺女兒,叫婁曉娥。”


    何大清一聽,眼睛裏綻放光芒,一把抓住了兒子的手:“柱子,你出息了!”


    說完,笑得露出滿口牙。


    好像又想起了什麽,把腳上穿的解放鞋脫下來,一陣難聞的味道散發開來。


    何雨柱皺眉:“爸,您好好的脫鞋幹嘛?這味兒,叫我怎麽吃得下?”


    說著,他把頭側向另一邊,免得聞多了,吐出來。


    何大清瞥了兒子一眼,伸手把解放鞋裏的鞋墊拿出來,然後又在鞋裏麵掏了又掏,掏出一匝票子。


    雙手捧著,遞給何雨柱。


    “柱子,這是爸爸的私房錢。


    給你,你拿回去娶媳婦。


    婁家那是大戶人家,可不能委屈了女方。”


    何雨柱心中一喜,原來父親脫下臭鞋,是為了給他拿鈔票?


    他轉過頭來,伸手接下。


    “謝謝爸!”


    他忍住惡臭,嘴裏嘟囔著:“我數數。”


    何大清笑著看向兒子:“這是你老子全部的家底了,應該有200塊。”


    何雨柱邊數錢,邊忍不住掩鼻道:“好臭!”


    數了兩遍,開心得叫著:“謝謝爸!真是兩百塊。”


    又是票子,又是臭味兒,又髒又臭。


    何雨柱索性不吃了,坐在這兒和父親聊起來。


    他不會忘記自己來保城的使命:“爸,您當初也太狠心了,丟下我和雨水,跟著白寡婦跑了,不管我們的死活呀!”


    何大清雙眼一瞪:“柱子,你這是在怪你老子?我不跑,你能生活得這麽安穩?”


    他當初是因為劃成分的問題,跑了,給何雨柱兄妹弄了好成分。


    何雨柱翻了一下白眼:“就算您說的是真的,那為什麽這麽多年,沒給過我們兄妹一分錢呢?”


    “什麽叫就算?本來就是真的!”何大清的火爆性子憋不住了,大聲吼道:“我沒給過一分錢?我把你們兄妹倆當祖宗供著在!”


    何雨柱撇撇嘴:“錢呢?在哪兒?有什麽證據?”


    他靈魂三連問,就是要逼父親拿出硬材料。


    何大清“騰”地一下,站起來,一掌拍在桌子上。


    “你等著,老子給你拿證據!”


    扭頭就朝外頭跑,何雨柱喊道:“別忙,先把賬給結了再走。”


    不多久,何大清怒氣衝衝回來了。


    他把手裏的一疊收據甩到何雨柱麵前:“喏,這就是證據!”


    何雨柱打開,這是一疊小小的長方形紙片。


    何大清指指點點:“好好看看,這就是匯款收據的存根。上麵蓋有郵局的收匯日戳,錯不了。”


    “可我和雨水從來沒有收到過錢哪!”


    “易中海那狗日的!老子跟你回四九城,找他算賬去。”


    “別別別!”何雨柱攔住了他。


    不能讓父親回四九城,大浪潮時期總是有人喜歡翻舊賬,既然當初劃成分的時候,怕。那以後算舊賬的時候,更怕。


    他準備回去,就說沒見到父親。


    何雨柱清點了一下,心裏非常高興。


    父親不僅每個月給他們寄錢,逢年過節還多加了一些。所以,他現在已經完全原諒父親了。


    明天要接受楊廠長的檢驗,李副廠長告訴他要做譚家菜,所以,不如借這個機會向父親請教一下。


    接下來,父子倆人安靜下來。何大清耐心給兒子傳授做譚家菜的絕招和竅門。


    何雨柱早就準備了做哪幾道菜,對這幾道菜,他又特別請教了一番。


    不知不覺,天黑了。


    何大清要請兒子吃晚飯,何雨柱拒絕了。


    他和陳科長約定的時間,是晚上7:30到8:00,在下車的地方等。


    今晚必須趕回四九城,這個年月交通不發達,不一定有通宵的車可坐。


    而且,他要瞞著所有人,不準備說出見到父親的實情。


    所以,必須跟著廠裏的吉普車回四九城。


    他站起來向父親道別:“爸,軋鋼廠的車馬上要來接我。我回去了,您記住,我們父子倆沒見過。這幾年您也要小心一些,萬一風緊,我們必須安全躲過。我以後會給您寫信的。”


    “哎,好!”


    父子倆揮手道別。


    看著兒子越走越遠的背影,何大清雙眼濕潤了。


    這一別,不知何時才能再見?


    他突然想起什麽,叫道:“柱子,等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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