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海麵上寒潮洶湧,氣候並不宜人,尤其夜晚,海風裹挾著冰冷的水汽恨不得鑽進人的骨子裏。


    作為滄東自治領目前的最高機密,潛艇部隊的存在是決不能暴露的,出航也要挑在夜晚,連這些從滄東海軍學院選拔出來的艇員在到達研究所船塢之前也不知道自己的任務。


    楚清這次沒有與艇員一同乘坐潛艇,而是和魏季渚一同登上了之前鄭景溪從乾滄中樞區開回來的那艘3000噸級豪華皇家遊輪,在遠處跟隨著那艘實驗潛艇----------現在那艘遊輪被卸掉了那些豪華裝飾、加裝水聽器和大功率中長波電台改造成了潛艇指揮艦。


    這種型號潛艇的水麵航速並不快,安裝的兩台六缸四衝程的柴油機隻能給它提供284馬力,水麵航速最高不過9.15節。以最大航速航行了半小時後,它按照指揮艦的指示減速停船。


    “請求下潛”,指揮艦收到了潛艇發來的燈碼訊號


    “允許下潛”,楚清回複。


    潛艇上響起警報和“呯呯呯”的關閉水密艙門的聲音。


    36米長、4.86米寬的艇身兩側海水翻湧,這是在裝載壓艙水。


    很快,這艘200多噸的近岸潛艇就下潛到了水麵以下。


    ..............................


    本位麵曆法1665年3月1日,上午8時03分,滄東自治領東部邊境海域


    原本平靜的海麵之下隱約現出一個模糊的身影,少頃,那身影的模樣越來越清晰,稍後,水麵一陣像沸騰一般翻騰,黑色的潛艇露出身形,它在水下潛航了一夜,現在需要上浮充電換氣。


    昨天進行的50米最大潛深實驗堪稱驚心動魄,潛艇的艇員們迫不及待的走出潛艇,來到甲板上呼吸新鮮空氣,在水下航行了8個小時,他們已經憋壞了。


    原本在岸上學習基礎知識時還不曾覺得有什麽,現在真的坐著這個遍布儀表和閥門的鐵罐子在水下幾十米深處航行時才能感受到不尋常,也理解了之前進行這麽多次生理、心理測試的必要性。


    今年22歲的張虎臣現在是這艘實驗潛艇的臨時艇長,他本來隻是滄東海軍學院的一名普通學員,結果在某天被要求做了幾套身體和心理測試後就被告知提前畢業、去參加一項秘密任務。


    和他一同被選中的還有80多人,但最後多輪測試後留下的隻有現在在艇內的23人。


    他們是楚清寄予厚望的第一代潛艇兵,希望能以他們為骨幹組建真正的潛艇部隊,所以在這艘艇上采用了流動崗位製度,即崗位輪換,他們這23個人不管初始崗位是什麽,在航行途中都會在23個上崗位曆練一遍-----------張虎臣昨天還隻是舵手,今天就走上艇長崗位了。


    他站在指揮台圍殼上,展開任務單,上麵赫然寫著:3月1日--------魚雷攻擊演練


    是的,今天的訓練任務是魚雷攻擊,攻擊的目標則是滄東自治領總督楚清所在的指揮艦!


    這種向總督開火的機會恐怕今後也不會再有了,所以全體艦員的士氣非常高漲,一幫精壯小夥激動的嗷嗷叫!顯得他肩上的任務格外重!


    張虎臣摸出懷表,上麵的指針已經劃過了代表8:45的刻度,按照己方和指揮艦的航向和航速,目標即將出現了。


    “時間差不多了.......我們下潛!”,低沉的警告音拉響,艇長發布指令,水兵們立即跟著張虎臣鑽回潛艇內。


    海麵又是一陣沸騰,36米長的ub2型再次潛入水下


    “下潛至潛望鏡深度!”


    “下潛至潛望鏡深度!”


    “.....5米.....6米.....7米.....9米.....10米!潛望鏡深度!”


    “升起潛望鏡!”


    潛望鏡從海麵上升起,張虎臣扶住潛望鏡的扶柄,四處旋轉尋找目標,約莫1個小時,他總算找到了海麵上的一個小黑點,放大後確認是跟在自己後方的指揮艦。


    張虎臣沒有輕舉妄動,此時指揮艦距離他的潛艇還很遠,魚雷暫時還夠不到


    “水平方位223”,副艇長輕易的報出了方位數據。


    “中型目標——距離7000米!航速23節!”,根據潛望鏡上劃分的刻度,張虎臣也讀出了距離。


    “設置魚雷定深為4米!設置最大航速!”


    “定深四米!定速最大!”


    “啟動電動機!啟動電動機!三分之一功率!左舵18度!搶占攻擊陣位!”


    艇員們的操作堪稱完美,沒有絲毫磕巴,根本看不出是新手,反而像是在常年在水下作戰的老潛艇兵,這就是共振增幅場的好處,極大縮短人才培養周期。


    “接近到1000米處關閉電動機!下潛至35米!”,張虎臣沒有選擇調轉回頭去迎麵攻擊,因為這樣做露出水麵的潛望鏡會激起浪花從而導致被發現,他選擇調整好角度,等對方行駛到自己正麵時攻擊大截麵。


    潛艇指揮艦現在正以24節的高速從他們前方駛過,螺旋槳高速轉動的噪聲讓他們心煩,現在他們需要做的就是耐心等待指揮艦駛近、然後出現在艇艏魚雷管攻擊範圍內。


    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張虎臣果斷下令:“電機啟動,2分之一輸出功率!潛望鏡深度!”


    雖然直接調整壓艙水同樣可以實現上浮,但排出的氣泡會有暴露風險,因此,這次張虎臣的潛艇選擇調整升降舵來控製潛深。


    隱匿的獵手悄悄從海裏探出了頭,它發現此時自己的目標離自己僅有600米,而且側麵正對自己的艦艏!


    “魚雷控製官!一號、二號魚雷管發射!”


    .................


    指揮艦上,楚清通過智腦清楚的知道水下的潛艇已經鎖定了自己並且發射了兩枚魚雷,但是沒有出言提醒,這個魚雷攻擊環節他不可能插手,畢竟輔助智腦的恐怖態勢感知能力天然克製潛艇,同時也沒有讓艦員打開水聽器,因為這個時代還聽說哪個國家應用了這類設備。


    “右舷2枚魚雷接近!距離550米!”


    嚴陣以待的水手終於發現了魚雷的白色尾跡,指揮艦同時開始向右打舵避讓,但已經太晚了,其中一枚橡皮頭的訓練魚雷“duang”的一下撞在了指揮艦的右舷水線以下......


    ub2型裝備的是508毫米的魚雷發射管,一枚足以重傷一艘萬噸戰艦,所以按照演習判定規則,楚清乘坐的指揮艦此時已經被擊沉,因此桅杆上立即升起一麵黑旗。


    “太快、太近了,根本反應不過來......”,水手們表情懊惱,但魏季渚卻很高興,畢竟這次演習指揮艦一方在提前知道了有潛艇的情況下也沒能逃過魚雷獵殺,證明了潛艇在這個時代的可怕戰力。


    遠處,觀察到魚雷命中的ub2型潛艇也隨之躍出水麵,指揮台上一下子擠滿了興奮的潛艇兵。


    按照原本的計劃,此時就應當返航,但東側海平麵出現的幾道煙柱吸引了楚清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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