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戰中的運氣也占實力的很大一部分,就像當年藍星那場著名的丹麥峽海戰,本來雙方實力對比大概在46開,應當是有來有回,但俾斯麥號戰列艦第五輪齊射就將胡德號直接送進了海底。


    太溪號第四輪半齊射達成跨射也有運氣成分在其中,但不管怎麽說,現在的太溪號已經在對射中占據了優勢。


    馭遠號在之前的轉向過程中被305毫米高爆彈的彈片摧毀了一座測距儀,導致測距精度和速度下降,在第5輪全齊射之後才達成跨射,導致落入了下風,在剛剛的炮戰中又被太溪號命中一發,幸虧特拉華級的主裝甲帶有11英寸,碼外襲來的硬被帽炮彈即時擊穿,彈體也已經破損,隻毀壞了周遭的幾個艙室。


    饒是如此,也給祁世安等人嚇夠嗆,他們的12寸穿甲彈在這個距離上能穿透9—10寸的表麵滲碳硬化裝甲已經算是不錯了,對方的12寸炮居然能直接擊穿淩遠級的主裝甲帶!這又是一個壞消息。


    楚清依舊留在航海艦橋上,感受著腳下戰爭機器嗡嗡的引擎聲和大約一分鍾一次的巨大咆哮,得虧這具身體自小在海上長大,也曾跟隨楚雄征戰,才沒有暈船的情況產生,換成穿越之前的楚清,早就被搖的七葷八素了。


    現在的天已經完全黑了,巡洋艦編隊又都在埋頭衝鋒,隻有雙方時不時發射的照明彈掛在天空中散發光亮,遠處爆起幾團暗紅色的煙雲,楚清明白是馭遠號又開火了。


    頭頂如同拉著汽笛的蒸汽機車的轟鳴聲由遠及近,而後一頭紮進太溪號周圍的海麵,浪花拍上甲板。


    雖然站在這裏的確有生命危險,但以往在熒幕、網絡和書籍中看見的海戰場景總歸沒有現在身臨其境,切身參與其中來的生動感觸。


    前方海麵上閃過綺麗的閃光,楚清根據方位判斷出開火的是俾斯麥公爵級裝甲巡洋艦海犀號,她雖然有四門240毫米艦炮,但配套的穿甲彈彈重輕且初速慢,穿甲能力堪憂,沒有資格介入兩位鋼鐵巨人之間的搏擊,隻好去帶隊欺負那些小個子防護巡洋艦。


    從智腦的實時偵測結果看,雙方的巡洋艦艦隊之間的距離已經縮小到7000碼,即將正式交戰。


    巡閱艦隊的確隱藏了實力,多出了兩艘海天級和一艘淩遠級,這還在楚清可以接受的範圍之內。


    注意到兩艘海綏級完全被伏波和震澤兩艦壓製,艦麵上燃起熊熊大火,一時半會恢複不了戰鬥力,楚清便下令二艦高速脫離,準備夾擊敵方的巡洋艦部隊。


    比起與對方無畏艦的對決,楚清更擔心的是巡洋艦編隊。


    .......................


    祁世安站在裝甲指揮塔裏,觀察著外麵的戰況,淩遠級的指揮塔有305毫米的裝甲包裹,讓他和巡閱艦隊的一眾參謀稍稍安心。


    “對方比我們預想的多出了一艘大型巡洋艦,至少是9000噸級別,裝備240毫米艦炮。”


    “之前鐵血國從琴島基地調回了一艘裝甲巡洋艦,他們很可能是和鐵血國人做了什麽交易”


    艦隊參謀向祁世安匯報道,畢竟戰場上除了兩艘無畏艦之外,就是海犀號的身影最顯眼,想不注意都難。


    祁世安的心頭顫了一下,突然之間崛起的太溪自治領背後果然是有某種勢力,現在看來,這個楚清很有可能是鐵血國人扶持的代理人,不然一個小小的自治領能付出什麽代價來換取一艘萬噸巡洋艦?


    怪不得對方擁有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高速裝甲巡洋艦、怪不得己方的無線電通信被莫名癱瘓!如果太溪和延陵的背後是鐵血帝國,一切就合理的多了!


    但如果是這樣,那無論這場海戰誰勝誰負,東親王孫南中一派就和鐵血國人結了梁子......他的心裏越想越亂......


    而巡洋艦編隊指揮官汪宇則沒時間考慮這些,他隻知道那艘巨大的戰艦已經向自己的編隊靠過來了。


    “距離——6000碼”,海犀號再一次開炮,擊中了巡閱艦隊中部一艘海容級,後者馬上燃起大火。


    利用大口徑主炮的射程優勢,除去這艘海容,海犀號已經癱瘓了2艘開濟級巡洋艦。


    突然,幾十道雪亮的光柱將兩方艦隊之間的海麵照的亮如白晝,汪宇下意識抬手遮擋這突如其來的強光,隨後立馬反應了過來!


    “射擊!所有火炮自由射擊!”


    汪宇乘坐的那艘海天級率先開炮,其餘的十餘艘巡洋艦還沒來得及跟進,對手就回以一輪編隊齊射。


    除去兩艘伯明翰級和在8000碼的二線持續輸出的延陵號,剩下的11艘戰艦幾乎同時開火,105毫米、120毫米、150和152毫米的速射火炮齊聲合唱,火光連成一片,炙熱的鋼鐵彈丸瞬息而至。


    “轟......”,響起連綿不斷的爆炸聲,無數高爆炮彈在與船殼撞擊的瞬間爆炸,高速破片穿透艦員脆弱的身體,嵌入後方的艙壁,火炮發射和炮彈爆炸的衝擊波讓海麵為之震蕩。


    中彈的瞬間,巡閱艦隊各艦也立即還以顏色,占據數量優勢的他們盡管失去了統一指揮,反擊的聲勢也格外浩大。


    艦上燃起的大火、不曾停歇的速射炮焰讓雙方巡洋艦艦隊交戰的海域變成了節日慶典現場———炮聲密集的像慶典的爆竹和鼓點!


    現在已經不需要什麽照明彈了,炮口焰和中彈燃起的大火讓任何一方都無所遁形。


    這場戰鬥的慘烈超過了所有人的預料,交戰雙方大量裝備的中口徑速射炮和苦味酸炮彈極大的加劇了戰鬥烈度,尤其是側舷和首尾炮位的炮手,即使身後的艙壁因高溫而扭曲、飛橋倒塌、交通艇被引燃,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冒著苦味酸爆炸產生的毒霧和大火麻木的瞄準開火、裝填、瞄準開火,絕無後退可言......


    無防護的開濟級巡洋艦最先堅持不住,戰鬥打響半個小時,雙方各有一艘開濟級消失在這片黑色的大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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