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尚想到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審配。


    當時袁尚與袁譚爭奪嗣子之位,郭圖、辛評等人是率先投靠了袁譚。


    逢紀和審配本來也看好袁譚,但卻與郭圖是死對頭,無奈之下,二人才選擇了袁尚。


    所以在袁尚看來,他手下的這幫謀士之中,與自己最親近的人隻有兩個,也就是逢紀和審配。


    如今逢紀擺明了要跟袁家過不去,於是袁尚便想到了審配。


    袁尚把甄宓安置在了冀州府衙的書房之中,又命人把審配找了過來。


    “老臣參見大將軍!”審配一見了袁尚,躬身施禮道。


    袁尚笑盈盈地走上前去,拉著審配的袖子坐了下來,說道:“審叔叔不必多禮,你我雖是君臣關係,但我從來就沒拿你當過外人。在沒有外人的時候,我們以叔侄相稱即可!”


    審配有些受寵若驚,不知袁尚葫蘆裏賣的到底是什麽藥,隻好訕笑著點了點頭。


    袁尚又道:“審叔叔,今日找你前來,是小侄遇到了一件非常棘手的事,一時之間有些束手無措,請你幫我出出主意!”


    審配聽了不由一陣好奇,連忙說道:“君憂臣辱,君辱臣死!將軍有什麽事但說無妨,老臣雖然資質愚鈍,但卻可為將軍分擔一下憂慮!”


    袁尚滿意地點了點頭,說道:“審叔叔,逢紀那廝辱我太甚!他竟然上我們家去,點名道姓地管我母親要二嫂!”


    審配聽得雲裏霧裏,不禁滿臉疑惑。


    袁尚看審配似乎有些沒聽明白自己所說的話,又解釋道:“逢紀這個老色狼垂涎於我二嫂甄宓的美色,想將其據為己有,便去我家裏找我母親討要甄宓!他還說什麽如果不答應他的話,他便將我父親的真正死因公之於眾!他還說我父親的那封遺囑是假的,是他偽造的。如果不把我二嫂送給他的話,他就把偽造遺囑的事也抖摟出來!”


    審配聽了袁尚的解釋,頓時大吃一驚,同時心下也不由一陣竊喜。


    多年以來,逢紀一直是自己的死對頭,他與我明爭暗鬥了近十年,也讓我吃了不少的虧。


    若不是官渡之戰自己的兒子被曹操俘虜,袁紹懷疑自己,自己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跟逢紀同流合汙的。


    官渡大戰之後,田豐被處死、沮授被俘虜、郭圖受冷落、許攸投曹操,自己又受到小人的詆毀,才使得逢紀小人得誌、扶搖直上。


    後來袁紹突然死去,他又找自己密謀,偽造了袁紹的遺命,使得袁尚繼位。


    袁尚上位後,逢紀變得更加囂張跋扈,不但經常對自己指手畫腳、頤指氣使,居然還打起了甄宓的主意!


    子係中山狼,得誌便猖狂!


    不過這樣也好,上天欲讓人滅亡,必先令其瘋狂。


    逢紀越是作死,死的也就越快。


    他死了之後,這第一心腹重臣可就非自己莫屬了!


    想到這裏,審配又再次確認道:“公子說的可是真的?”


    “千真萬確啊!審叔叔,這麽大的事,又不是什麽光彩的事,我怎麽可能拿來開玩笑呢!”袁尚十分篤定地說道。


    審配一臉鄙夷地道:“逢紀真是個衣冠禽獸!不,他簡直是禽獸不如!竟然能幹出這麽傷風敗俗的事來,實在是令老臣義憤填膺啊!”


    “審叔叔,那你說,這件事我該如何處理啊?”袁尚又問道。


    “將軍,古人雲:官不私親,法不遺愛,上下無事,唯法所在!甄宓是你嫂子,是有夫之婦。她的丈夫是幽州刺史袁熙,也是你的親哥哥。逢紀既然明目張膽地奪人妻子,這很顯然是觸犯了大漢律法。理應繩之以法、嚴懲不怠!”審配斬釘截鐵地說道。


    由於審配性格剛烈、耿直,也一向對刑法頗有研究。


    袁尚點點頭,又說道:“可是審叔叔,逢紀那廝可是手握重兵啊!而且在冀州乃至整個河北,他也有著自己龐大的勢力。若是動他的話,隻怕他會狗急跳牆、窮鼠齧狸啊!還有,他若是把我父親的真正死因和偽造遺命的事情抖摟出來,我們袁家不但會顏麵掃地,隻怕我的位置也會不保啊!”


    “你父親的真正死因?主公不是因為積勞成疾而死的嗎?”審配不禁問道。


    袁尚心下一怔,俏臉也泛起了紅暈。


    家醜不可外揚,怎麽自己一不小心,又把這件事給說出來了?


    不過也無所謂了,自己都把父親的真正死因告訴逢紀了,對審配也沒什麽好隱瞞的了。


    於是袁尚訕然一笑,說道:“父親是操勞過度而死!他跟我二嫂關係一直不錯,那一晚又服用了大量的壯陽藥物,所以才……”


    審配一聽這話,再次瞠目結舌起來。


    原來袁紹並非鬱鬱而終,而是風流致死啊!


    而且還不是一般的風流,而是跟自己的兒媳婦風流!


    難怪逢紀也打袁紹兒媳婦的主意呢,看來是想效仿袁紹啊!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就甄宓那個小模樣,還真是招男人喜歡啊!


    袁尚看審配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又叮囑道:“審叔叔,這件事你可千萬不要跟任何人說啊,這關係到父親和我們整個袁家的聲譽!”


    審配點點頭,隨即又沉吟起來。


    逢紀既然敢如此肆無忌憚,明目張膽地到袁家去要甄宓,想必一定是有恃無恐了。


    如果貿然派兵去抓他,難免會發生一場內亂。


    到時內部互相殘殺,必然兩敗俱傷,隻能白白便宜了袁譚、郭圖一黨。


    而且逢紀手下的兵馬不在少數,自己也未必是他的對手。


    可如果勸袁尚忍氣吞聲、息事寧人的話,逢紀便會更加囂張,自己也隻能繼續屈服在逢紀的淫威之下。


    就在二人都沉默不語之時,一名侍衛走了進來,將一封書信呈給了袁尚。


    袁尚打開一看,原來書信是袁譚親筆所寫。


    此時袁譚已經帶著自己的部分人馬屯紮在了黎陽。


    他按照郭圖的建議,先是自封了車騎將軍。


    隨後,袁譚又對手下的將士們封官許願,說等自己消滅了曹操之後,便在許昌登基稱帝,到時跟著自己一起打天下的人都是開國功臣,必將加官進爵、封侯拜相。


    接著,袁譚又以完成父親遺誌為名義,引軍去了黎陽,裝成一副要南下攻打曹操的樣子。


    袁尚拆開書信,與審配一起讀了起來。


    袁譚在信上說,他要完成袁紹生平之誌,也要為父親報仇雪恨。


    目前他正屯兵於黎陽,準備即日便渡河攻打曹操,重新來個“白馬之戰”,一雪前恥。


    但袁譚手裏的兵力不足,希望袁尚立刻給他派兵增援。


    審配看完了書信,眉頭一皺,計上心來。


    “公子,老夫有了一條妙計!”審配一臉神秘地說道。


    袁尚眼前一亮,急不可待地道:“先生,有何妙計,快快講來!”


    “公子,逢紀不是去你們家討要甄宓嘛,你不妨先答應他!然後再派逢紀前去支援袁譚,你就跟逢紀說,他們凱旋而歸之時,便會把甄宓送到他府上。隻要逢紀肯去袁譚那裏的話,必定有去無回!”審配一臉壞笑地說道。


    袁尚聽得雲裏霧裏,不由皺眉問道:“什麽?袁譚要兵我還真給他啊?若是他勢力強大了,以後自立為王了怎麽辦?”


    審配狡黠一笑道:“當然不能真給他派兵了!我們隻給他少量的兵馬,而且還都是一些老弱病殘,由逢紀帶領隊伍過去支援!”


    袁尚想了想,又問道:“那逢紀能去嗎?他若是不去的話怎麽辦?”


    “公子放心,逢紀都敢明目張膽地上你們家去要人,說明他早就被你嫂子甄宓迷得神魂顛倒了。為了能一吻芳澤,逢紀肯定什麽條件都會答應你的!”審配十分篤定地說道。


    袁尚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又問道:“審叔叔,你怎麽確定逢紀去了袁譚那,就會有去無回啊?”


    審配獰笑著道:“郭圖跟逢紀積怨頗深,袁譚又性情乖張,他們不把逢紀千刀萬剮了才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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