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景王世子停下來與自己搭訕,餘德運有些受寵若驚,忙行禮道:“見過世子爺。唉,下官差事出了點差錯,唯恐皇上降罪,故而煩悶。”


    顧青岩微微笑道:“你辦事一向勤勉謹慎,能出什麽差錯?”


    餘德運哭喪著臉,回道:“唉,別提了。前往西域的使者千辛萬苦,帶回了兩匹韃靼野馬,一公一母。皇上命我們太仆寺好好養著,讓他們孕育出馬駒,若弄好了,我們大梁騎兵也能用上好的戰馬了。”


    顧青岩點頭,他聽說,為了通過北襄把守的咽喉要道,使者團死了不少人,好不容易才把兩匹韃靼野馬帶回來。


    餘德運垂頭喪氣地說:“也許是水土不服,兩匹韃靼野馬都快死了。皇上對這兩匹馬寄予厚望,下官曾在皇上麵前誇下海口,若把馬養死了,真不知怎麽給皇上交差。”


    顧青岩心頭一動,眼神閃過一絲陰狠,壓低聲音說:“這件事,你找個替罪羊不就得了。”


    餘德運抬眼看向顧青岩,有些不解。


    顧青岩小聲說:“你找個借口,讓人將韃靼野馬帶出去,中途若那人把韃靼野馬弄丟了,那就不能怪你們太仆寺不會養馬,全是那人的責任了。”


    餘德運摩挲著下巴上的胡茬,思索起來。


    顧青岩道:“我嶽父……”


    餘德運忙說:“此事怎麽都不會讓您嶽父擔責……”


    顧青岩輕咳一聲,道:“我的意思是,你可以把差事交給他來辦。”


    餘德運愕然看向顧青岩,心裏不由得暗歎,這小子,對自己嶽父夠狠啊!


    但是,景王世子他得罪不起,況且,若是這樣,皇上的怒火必然會對著弄丟韃靼野馬的人,不會為難其他人。


    餘德運向顧青岩抱拳行禮:“下官明白了。還望世子爺在皇上麵前替下官多多美言。”


    顧青岩笑道:“那是自然。”


    回去以後,這一日,餘德運便將沈奇山喚了過去,讓他將兩匹韃靼野馬帶到京郊馬場去,說要在那裏讓韃靼野馬與其他馬交配。


    沈奇山驚訝地問:“這兩匹韃靼野馬都病著,怎麽讓它們與旁的馬交配?”


    餘德運不耐煩地說:“就是病著,才得趕緊讓它們與旁的馬交配,這樣,即便它們病死了,也得了良種馬駒不是?”


    見沈奇山躊躇,餘德運又說:“我請了獸醫在京郊馬場,那人很擅長醫馬,到了那裏,他會照料交配之事,你隻管將馬送去就是。”


    沈奇山這才帶了兩個下屬,騎著馬,帶著韃靼野馬趕往京郊馬場。


    因為韃靼野馬病弱,走得極慢,中途,沈奇山便在官道旁一家飯館吃了午飯,小憩了片刻。


    等他精神抖擻地準備重新上路的時候,驚愕地發現,拴在路邊樹上的韃靼野馬不見了。


    而負責看著韃靼野馬的那個下屬剛剛解手回來,也是一臉愕然。


    另一個下屬方才迷迷糊糊睡著了,被沈奇山的怒吼聲驚醒,差點嚇尿。


    三人趕緊騎馬分頭去找,追到一個山村裏的時候,幾個村民正支著大鍋在煮馬肉。


    沈奇山指責村民偷馬,村民說兩匹馬是自己溜達來的,馬倒在村子邊上咽了氣。


    爭辯來爭辯去,沈奇山和兩個下屬被村民打了一頓,抬著扔出了村。


    沈奇山顧不得傷痛,匆忙回到太仆寺,將事情告訴餘德運。


    餘德運怒不可遏:“不過讓你將馬帶到京郊馬場,這麽點事,你都幹不好嗎?!你自己去跟皇上交代!”


    沈奇山囁嚅:“馬本來就快死了……”


    餘德運將茶盞摔得粉碎:“我給你的時候,馬是不是活的?如今呢?兩匹韃靼野馬,全成了村民鍋裏的馬肉,你還敢強詞奪理爭辯?!”


    “韃靼野馬不過水土不服,精神差了些而已,我請來的獸醫,一副藥就可以妙手回春。如今,一鍋肉!一鍋肉!神仙也不能將韃靼野馬救回來了!”


    沈奇山滿頭冷汗。


    餘德運將事情奏明皇上,皇上暴怒,以玩忽職守為名,將沈奇山革職下獄。


    吳氏驚慌失措地來報國寺尋沈慕雲:“你求求世子爺,讓他在皇上麵前為你父親美言幾句吧。”


    沈慕雲並不怎麽在乎沈奇山,便淡淡地說:“我試試吧。”


    吳氏擦了擦眼淚,哭道:“對了,錦衣衛的一個小旗送來消息,說因為你父親革職下獄,辰熙不能參選錦衣衛了。”


    沈慕雲驚訝地皺眉:“我們還是伯府,怎麽辰熙就沒有資格參選了?”


    吳氏道:“罪臣之後,怎麽能當錦衣衛?若你父親真因此獲刑,將來辰熙辰磊的前程都會受影響,你妹妹說親也難了。”


    沈慕雲著急起來,沉吟道:“你先別著急,我想想辦法吧。”


    送走吳氏,沈慕雲梳妝打扮一番,乘坐馬車前往皇宮,打算找皇後求情。


    馬車靠近宮城的時候,被顧青岩攔了下來。


    顧青岩明知故問:“你來做什麽?”


    沈慕雲下了馬車,將父親的事跟顧青岩說了。


    顧青岩注視著沈慕雲俏麗的麵容,假裝著急,說:“皇伯母去了天壇行親蠶禮了,你今日怕是見不到她。皇伯父也在那裏祭拜求雨。”


    若沈奇山真被定罪,沈辰熙就永遠失去了進錦衣衛的機會。


    沈慕雲咬了咬嘴唇,道:“那我就在這裏等皇伯母回宮。”


    顧青岩輕輕攬著沈慕雲的肩膀,沈慕雲往旁邊躲了一下。


    顧青岩道:“皇伯母也不能過問前朝的事情。要不然這樣,我在這裏等著,皇伯父一回來,我就去為嶽父大人求情,可好?”


    沈慕雲想另外找人幫忙,弄清楚事情的原委,便微微點頭,說:“那就麻煩你了,多謝。”


    顧青岩勾唇笑道:“你我是夫妻,何必言謝?”


    沈慕雲重新上了馬車,總覺得事情不太對。


    沈奇山雖說沒什麽大的才能,但是,做事情向來謹小慎微,怎麽會突然粗枝大葉,居然把兩匹韃靼野馬給弄丟了?


    還偏偏是在這個時候?


    沈慕雲拐去了錦衣衛,錦衣衛負責登記姓名的小旗告訴她,沈辰熙的名字的確被除去了,且今日是登記姓名的最後一天,明日就要開始選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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