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晙達和興竹、盛菊正在書房討論事情。


    興竹一到京都就著手調查那黃色寶石的事,此時他正在向冬晙達匯報進展。


    寶石是段家在京都埋下的一條暗線獻貢上來的。


    那條暗線不歸冬晙達這裏管,興竹為了找他費了一些功夫。


    “兩年前,全家上下三十多口人,一夜之間全都被殺了。”興竹稟報。


    冬晙達出奇的冷靜,一點都不覺得意外,麵不改色地斟了一杯茶,端起杯來品了一口,問:“他的上一手,查到了嗎?”


    “是從京都新寶齋前掌櫃中買的。”


    “前掌櫃呢?也死了?”冬晙達端著茶杯的手一頓。


    “大概在兩年前,前掌櫃一家外出遊玩時,遇上了山匪,家人都遭了難,那新寶齋就換掌櫃了。”


    冬晙達垂下眼眸,默默地品著那杯茶,心裏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大概串了起來。


    大永某位大人物門客的陸南大,送了陸悠然這顆寶石,陸悠然帶著寶石埋入地下。


    四五年前,陸家莊裏長的妻弟二皮,盜了陸悠然的墓,使得這寶石重見天日。


    寶石轉了幾手,或許轉到了京都的新寶齋掌櫃手中。


    也許隻是偶然,覺得這寶石難得,段家的暗線供奉了這顆寶石上來。


    直到此時,這些人都不知道這寶石的珍貴之處,也沒有引起多大的動靜。


    在京都那些手眼通天人物眼中,無非就是一顆普通的寶石被販賣了而已。


    但兩年前,一次偶然機會,段家發現這黃色寶石不是普通寶石,蘊藏了大量的能量。


    於是,命令那暗線溯源去追查這寶石的來源。


    暗線找到裏長的妻弟,那妻弟不敢說這寶石是從墓地裏挖出來的,從山上挖出來的,是應付的最好借口。


    京都暗線認為這隻是一顆普通的寶石,也沒有更多甄別,便把這來源的假消息傳遞了出來。


    但也正是這一溯源的舉動還是驚動了背後之人,察覺到新寶齋曾經賣了一個黃色寶石,而且是陸南大丟失的那一顆。


    背後的勢力,從暗線開始,一路往回殺,殺了個精光。


    冬晙達猜測,裏長的妻弟在麵對生命威脅時,那是實話實說,半句不敢有虛假,所以那背後的勢力,隻知這石頭是從陸悠然的墳墓裏出來的,並不知裏長妻弟曾經撒過一個謊。


    而段家的暗線卻很好地遵守了忠誠這一最大的原則,保守了秘密,獻出性命。


    線索到此為止,背後的人沒有辦法再繼續追查下去。


    這也是為什麽冬晙達他們在深山老林裏,挖了半年多,沒有被背後勢力發現的最主要原因。


    但背後的人,必定會咬著這顆流落在外的黃色寶石不放的。


    所以這京都有這麽一個人,不僅知道這寶石的奇妙之處和真實來源的,而且還權力滔天,一手遮天,心狠手辣。


    而最可怕的是,現在根本不知道,關於那個黃色寶石,那個人掌握了有多少信息……


    這京都是人家的地盤,就算你是條龍,來到了人家的地盤,也隻能乖乖的做一隻蚯蚓。


    冬晙達此時此刻想到的,得要把芫啟和段渺快點送走了……


    “主子,還要查下去嗎?那新寶齋總是要從某個地方把這個寶石購入的吧。”興竹問。


    冬晙達搖了搖頭:“不用再追查了,查下去都是死人罷了,還很有可能會打草驚蛇。”


    興竹點頭領命。


    “那現在我們該怎麽辦?這寶石對我們有多重要,對整個局勢有多重要!”盛菊著急地道。


    “要你多嘴!”興竹猛地踹了盛菊一腳。


    “不急,找個人暗中盯著那新寶齋的掌櫃。”


    “主子,你是覺得?”興竹問。


    “我如果是那背後執棋手,為了避免類似的事情再發生,我會把新寶齋掌櫃換成自己的人。”


    盛菊忙陪著笑:“主子英明神武,原來早有章程,是我多嘴!”


    冬晙達把手中的茶一飲而盡:“看來這京都是非待不可了,你們明天去盤個藥鋪下來。”


    興竹點點頭,這才又匯報起另外一件事:“那芳軒閣的芳娘傳遞來消息,說是主子要找的那個女人有眉目了。”


    “哦。”冬晙達挑了挑眉,“還真令人刮目相看,不過幾天就有眉目了。”


    “隻不過……”


    “不過什麽?”


    “那芳娘說要親自麵見主子,說是這女人身份比較特殊。”


    冬晙達又給自己斟了一杯茶,曾天佑的妻子身份特殊,他一點都不覺得意外,在京郊隨手就能撿來一個又失憶又失魂的女子?


    既然有了眉目,冬晙達就放下心來,但他此時的重心並不放在芳娘和曾天佑妻子身上,隨意點了點頭說:“找個空閑的日子去見一見芳娘吧,我也想見一見她……”


    冬晙達的話還沒有說完,書房的門突然被人用力撞開!


    段渺連爬帶滾地闖了進來。


    “放肆!”冬晙達臉色一沉。


    “哥,哥哥!”段渺幾乎是爬著過來,一把抱住冬晙達的大腿,“哥哥,哥哥,我剛剛說不出話來了,你知道嗎?我說不出話來了!”


    冬晙達想掰開段渺抱著他腿的手,但段渺抱得太用力了,冬晙達隻好一根一根的掰他手指。


    “你現在說話不是挺流利的嗎?”


    “哦,我能說話了啊!”段渺摸摸自己的嘴巴,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已經能夠流利說話了,“我是說剛才!剛才我的嘴巴都張不開了!”


    “現在能說話就好了,要是生病了,我給你開幾副藥吃。”冬晙達沒好氣地道。


    “哎呀,我不是生病了,我跟你說,剛才剛才我在飯廳的時候,那個小和尚無止,對我施了法,他一施法,我就說不出話來了!”


    段渺神神秘秘的湊近冬晙達,在他的耳邊,輕聲地道,“哥哥,你是看上那個芫啟姑娘了嗎?我告訴你,一定一定要擦亮眼睛,睜大眼睛看呀,他們可能是妖怪。”


    冬晙達嘴裏的一口茶,差點嗆了出來。


    段渺繼續在他耳朵邊悄悄地說著:“那個小和尚是芫啟姑娘的弟弟,他就說了禁言兩個字,我的嘴巴就封住了,根本說不出話來!”


    冬晙達伸出一根手指抵住段渺的額頭,把他的頭推遠:“趕明我要向無止學學這法術,我每時每刻都想禁你的言!”


    段渺急得跺腳,“我是說真的,你不要把我當做在開玩笑,是真的!哥哥你看芫啟姑娘眼神不一樣,肯定是被她誘惑了,這種來路不明的姑娘是不能做你妾的!”


    “段渺!”冬晙達麵色一板,訓斥出聲。


    這兩個字和無止的禁言有同等效應。


    段渺猛地閉上嘴巴。


    當冬晙達連名帶姓這樣叫自己的時候,代表他是真的生氣了。


    段渺心裏更是擔心了。


    我的天啊!


    自家的哥哥真的被那個妖女給蠱惑了!


    我隻是說一句,她來路不明,哥哥就要生氣!


    紅顏禍水呀,妖女更是禍水呀!


    糟糕糟糕,我英明神武的哥哥呀,不能毀在這等妖女手上呀!


    這時的段渺已經不記得自己剛剛還讓芫啟撒嬌耍賴,換取延遲離開京都的允許。


    他現在一心隻想著要拆散他們兩個,不能讓這妖女再接近自家哥哥。


    友誼的小船,說翻就翻。


    前一刻還和芫啟稱兄道弟,這一刻就已經把她化為妖女行列了,自覺地擔起,要保護哥哥安全的重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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