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晙達:“……”


    芫啟從陸家村到京都,心心念念要找的人是這隻狗?


    冬晙達額角隱隱作痛。


    似乎……好像……自己還曾……稍微那麽……揣度過一下……會不會是個男子……


    原來是隻狗……


    冬晙達對這個結果很是滿意。


    隻要不是人,特別不是個男人,他都很滿意!


    他吩咐盛菊:“進去找找主人,把這隻狗買下來。”


    盛菊點點頭。


    那狗挺有靈性的。


    對於盛菊這個陌生人要進那棚子,它像是一隻守門神攔在門外,也不狂,也不吠,褐色而渾濁的眼睛上下打量著盛菊,呲著牙戒備著。


    盛菊攤手,表示自己的友好。


    那隻狗的眼神太像人了。


    它那眼神滿滿是戒備,它隻是那麽打量著盛菊,但是卻不讓出道來。


    盛菊從袖袋裏拿出兩錠銀子,捧在手上,緩緩地向前走。


    那黃狗還是沒有讓出道來。


    盛菊踮起腳尖,從黃狗的身邊,側著身子,慢慢地挪了進去。


    盛菊低著頭鑽進了那棚子。


    芫啟滿心期待。


    不過一盞茶的時間,裏麵突然傳來巨響。


    “乒乒!乓乓!”物品摔碎的聲音接連不斷。


    芫啟擔心,想要進去看看,卻被冬晙達一把抓住。


    盛菊狼狽的從裏麵退了出來。


    那地麵上剛好有一潭汙水,他腳下一滑,竟四腳朝天,摔倒在地。


    那隻黃狗聞聲!


    立刻呲聲犬吠起來!


    張嘴就要咬盛菊!


    盛菊雖然摔倒在地,但眼疾手快,隨手抄起旁邊一根棍子,護在胸前,那隻黃狗一口咬上了那隻棍子。


    黃狗眼露殺氣,死死咬著那根棍子不鬆嘴,與盛菊對峙著。


    即便盛菊武藝高超,卻不敢傷了這隻黃狗。


    因為這隻黃狗是芫啟小姐要的。


    隻好抵著那根打狗棒,勉強不讓那隻黃狗再進一步。


    “呲……呲呲……”那老人一瘸一拐,蹣跚著走出那低棚,衝著那隻黃狗發出呲呲呲的聲音。


    黃狗抬頭看了一眼自己的主人,這時才鬆開嘴後退兩步,繼續警惕著盯著盛菊。


    老人嘴裏呼哧呼哧,麵有怒色,揮著手,做著手勢趕盛菊走。


    盛菊看了一眼冬晙達,要是現在強硬地把那隻狗給擄走,也不是不可能。


    “盛菊,回來吧。”芫啟道。


    冬晙達點點頭。


    盛菊這才退了回來。


    “噓噓。”那老人向那隻黃狗招了招手。


    那黃狗一下竄到老人身邊,老人轉身步履蹣跚走回那棚子裏,那隻有靈性的黃狗,在老人身邊候著,一人一狗相扶持著,又走回了棚子裏。


    “那老頭不會說話,也聽不見,我用手勢比劃了半天,告訴他準備買那隻狗,他就突然生氣了,裏麵本就沒什麽東西,他一腳就把那壘起來的鍋踢倒在地。”盛菊解釋著。


    “那老翁看著挺可憐,那狗也有靈性,買不回來,不用強求。”芫啟很是可憐那老頭。


    “裏麵還有一個人,是躺著的,我隻瞄到一眼,是一張年輕的臉,或許是這老頭的兒子吧。”


    盛菊非常不理解。


    “我把我身上所有的銀兩和銀票都拿出來了,加起來也有百餘兩,可以讓他和他的兒子過上比較好的生活,不就是一隻狗嗎?為什麽不肯賣呀?”


    “喵!”喵如意氣呼呼。


    芫啟摸了摸它的頭,順了順它的氣:“喵如意是我弟弟,有人就算給我金山銀山我也不能賣了喵如意呀。”


    “那現在怎麽辦?”盛菊問。


    芫啟:“今日就先回去吧,反正找到這隻狗了。”


    芫啟想得很開,今日雖沒有把狗帶回去,但也不算無功而返,找到功德所有者,以後總是有辦法。


    ……


    回到宅子裏的時候,段渺已經先回來了。


    他對於冬晙達帶著芫啟,幾個一起回來,非常地好奇。


    “咦,今天你不冬眠了,出窩了?”段渺大膽地打趣冬晙達。


    冬晙達朝著段渺隻那麽看了一眼,他卻立刻慫了。


    “瞧我這張嘴,我說的是我自己,我今天出窩了。”


    芫啟很高興地與段渺分享:“我要找的那個人找到了。”


    段渺不可置信地後退兩步。


    臉上又是羨慕又是嫉妒,但又還有濃濃地委屈。


    “你你……你你……怎麽可以拋棄我,自己先找到?我今天在那酒館裏又守了一天,連根毛的影子都沒看到。正是因為有你與我同命相連,我才心情舒暢不少。老天爺啊,你怎麽那麽不公?為什麽讓她先找到?連這麽一個夥伴都不留給我?”


    芫啟笑眯眯地道:“我運氣比你好啊,也要謝謝冬郎中,要不是他和盛菊,說不定我們今天又把人給跟丟了……哦,對了,不是人,是條狗……”


    “狗?”段渺好是吃驚,“人怎麽變成狗了?”


    芫啟撓撓頭:“應該來說,我原來也不知道我找的是人還是狗,我一直以為我找的是人……然後今天發現原來我要找的是隻狗……”


    段渺頭大地打斷芫啟:“停停,別說了,聽得我頭痛,算了,不管你是人還是狗,反正不關我的事。”


    段渺的食指指著冬晙達:“隻不過你剛剛有說到,是這位冬郎中幫你找到的?”


    芫啟點點頭。


    段渺心裏瞬間不平衡了。


    段渺看了眼冬晙達,跳到他身邊,像個小姑子一樣,伸出蘭花指捏住冬晙達的衣袖,搖了搖,又搖了搖。


    “哥哥,哥哥,你也幫我找人吧,我知道你一定可以找到的。你可知道,吾日日想,夜夜想,隻想找到他,你也幫幫我吧……”


    說完,段渺又搖了搖冬晙達的袖子。


    冬晙達手袖一揮,掙脫段渺的擺弄,不耐煩地道:“你這幾天收拾收拾,等家裏來人了就送你回去!”


    “回去?!”段渺捂著心頭,悲痛欲絕,“哥哥,你就這麽狠心嗎?”


    冬晙達一瞪:“這京都是什麽地方你還敢來,你膽子可大了,翅膀硬了,龍潭虎穴你都敢闖了?”


    “哥哥,你這可就冤枉我了,我這不是沒見過世麵嗎?想來自京都見見世麵,看看這花花世界而已。爺爺曾經說的,讀萬卷書走萬裏路。萬卷書,這輩子我是不可能讀了,萬裏路,我還想走一走。”


    “我說一句,你頂十句啊?這事沒得商量,過幾天家裏來人了你就走!”


    “可是,那個騙我錢的小混蛋,我還沒找到呢!”段渺不服氣。


    “沒得可是!你也別想著溜,要是真溜了被我抓回來,你那雙腿就保不住了!你可知道我是說話算話!”冬晙達一哼。


    段渺欲哭無淚。


    冬晙達一暼眼,看到芫啟正在幸災樂禍笑著,道:“芫啟姑娘,你要找的狗也找到了,過幾天你和段渺也一起回我家鄉吧。”


    “我?憑什麽?我才剛來京都幾日,還沒好吃,還沒好玩。”芫啟莫名其妙,無妄之災就落了下來。


    “憑什麽啊……”對芫啟說話,冬晙達就細聲細語的,“就憑你想要我的功德啊……若是真想要,就和段渺回我家鄉等著我,我在京都待一段時間我也會回去的,待到那時,你想要,我一定會給你的。”


    冬晙達拿大元寶威脅芫啟,芫啟一時還真不知道該如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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