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墜落的過程中,秦秋月與伊莎貝拉都做了一個夢,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她們以旁觀者的視角看到了另一個少女,就在這所學校的這間教室裏,就在她們之前站在的那個地方。


    一群學生圍著一個跪在地上,用手捂著腦袋的少女,少女的臉完全看不清到底是什麽樣子,就好像是一幅畫作的人像被直接用鉛筆塗黑了一般,不過周圍的人樣子卻是清晰可見。


    帶頭的人,自然是她們的那位“老朋友”,被白色鬼影帶著一同跳樓的人。


    於曦星。


    “呃……呃啊……拜托,請、請住手……為、為什麽要這樣……”被毆打的少女發出了低不可聞的請求聲。


    “噗哈哈哈哈,你在說什麽?”旁邊一個女學生笑了起來,用手指著趴跪在地上的少女,朝著於曦星的方向哈哈大笑了起來,“大姐頭,你聽見了嗎?她居然在求饒哎?她是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事嗎?真是有夠好笑的。”


    “我說啊?”於曦星突然蹲了下來,用手揪住了少女的頭發,露出了一種特別陰毒的表情緩緩說道,“這不都是怪你沒有把錢帶過來嗎?沒有錢,我們不是就隻能餓肚子了嗎?”


    “對、對不起,下、下次……”


    於曦星似乎對少女到底要說什麽話完全不感興趣,隻是揪著少女的頭發,按著少女的腦袋就往地板上連撞了幾下。


    “下次、下次、下次?哈哈哈哈哈?”


    “下次,到底是哪一次呢?你說的話,從來都兌現不了吧?不就是讓你帶一點錢過來嗎?有這麽難嗎?這樣的話,我隻能給你買一份保險,讓你用保險金來賠償你犯下的錯誤咯?”


    說完旁邊的幾個學生也紛紛大笑了起來,有幾個人還順勢踢了地上的少女兩腳。


    “我說啊,差不多也該住手了吧?”就在少女已經“奄奄一息”的時候,清脆的聲音突然響起,一個紮著馬尾的女生也走了過來,似乎是想要阻止這些人的舉動,“欺負人也應該有一個限度,你們看不見她已經很難受了嗎?”


    不知道為什麽,這個馬尾少女的臉同樣像是被鉛筆塗黑了一樣。


    “蠢貨……在班上是好學生,就去老老實實幹著你這種好學生去該幹的事情,別來強出頭多管閑事啊,去過著你那種無聊而又不顯眼的人生,不好嗎?幹嘛非要給自己找事呢?”旁邊的一個男學生不屑的吐了一口唾沫,說著又對地上的少女踢了幾腳。


    馬尾少女看上去十分憤怒的樣子,直接抓起了那個男學生,就把她按到牆上打了兩拳……也引的本來在看好戲的那些人,不懷好意的圍了上來。


    呂布在正史裏能戰六將,那是因為他是呂布,這個馬尾少女顯然沒有這個能力,直接就被混混圍了起來,一頓拳打腳踢……那個被她打了兩拳的男學生,還狠狠在她肚子上踢了幾腳,來當做對她那愚蠢強出頭的報複。


    還是於曦星揮了揮手,才讓這些學生停了下來……當然,還是由幾個人牢牢架住了馬尾少女,沒有給她任何逃離的可能。


    “啊……真是令人感動啊,有時候我就是喜歡這種感人至深的情節。”於曦星站在馬尾少女的麵前,用手托起了她的下巴,然後用力的拍起了手,“好啊,我答應你,今天我們會放過她,而且你說得對,她的身體這麽差,我們確實不該這麽做。”


    “真的嗎……?”馬尾少女突然笑了起來,她是真的覺得如果這樣能換來屬於那個被欺負的孩子的“和平”的話,倒是也算值得。


    “那當然,我於曦星說話,從來算話。”於曦星再次陰狠的笑了起來,那笑容令人不寒而栗,“畢竟玩具這種東西嘛,玩壞了……就得換新的玩具,如果不想玩具玩壞,那還是換著玩的好。”


    “沒有玩具玩,他們都會很無聊哦……所以啊,就拜托你這位喜歡強出頭的大英雄,來幫你心裏這位小小的可憐蟲,分擔一點痛苦吧。”


    她說著便揮了揮手,示意那些“手下”放開了馬尾少女,馬尾少女因為沒了多少力氣,直接就跪在了地上,用手支撐著身體。


    “我可不是在開玩笑哦,大·英·雄,我們是不會因為你是乖乖女就手下留情的……你還是做好覺悟的好。”


    於曦星哈哈大笑了一聲,狠狠的踩在了馬尾少女的手上。


    在那之後的日子裏,馬尾少女也加入了被霸淩的行列裏,一開始隻是一些無聊的惡作劇,或者是突然抽掉她的椅子,藏起來她的外套之類的,於曦星也的確“信守承諾”,對那位體弱的女孩子減少了一半的霸淩,公平公正,非常合理。


    但隨著時間的推進……或者說,馬尾少女無法給她們提供任何的“利益”,漸漸地,她也開始受到了那個女生的待遇,各種拳打腳踢也落在了她的身上。


    這一次的夢境,與上一次的夢境不一樣,雖然秦秋月和伊莎貝拉身為旁觀者,她們卻能清楚的聽見馬尾少女的心聲,即使因為自己的舉動而加入了被霸淩的行列,即使受到了這樣痛苦的對待,即使她的生活也變成了灰色,馬尾少女也從來沒有任何一刻後悔過那天救下那個女生的舉動。


    如果她明明可以阻止,但卻最後沒有那麽做,那她和霸淩人的那些學生,又有什麽區別呢。雖然這其實算的上是一句道德綁架的話,自古以來君子奉行不能而不為非汝之過,有道是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


    懂得天命的人不會站在即將倒塌的牆下,他們懂得順應天命,不會因為潛在的危險而冒險


    但她就是這樣告訴自己的,也是這樣要求自己的,不是用來綁架別人的話語,而是自己奉行的原則。


    被欺淩的那個少女也漸漸和她的關係好了起來,時常會帶著藥劑擦拭她的傷口,用繃帶與創口貼去為她包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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