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過三巡,許南枳去了趟衛生間。


    回來的時候正好路過一間包廂。


    門剛好被打開,不經意的看過去,好巧不巧看到一個熟人。


    隻見蘇嚴清坐在主位上,周圍聚集了幾人,巴結般的輪番敬酒,他神色如常的坐在那裏。


    以一個上位者的姿態,疏離般的點頭,舉手投足之間滿是淡定從容。


    看著這樣的畫麵,許南枳想到了學生時代的嚴清。


    那時他還沒有被認回蘇家,他會興高采烈的跑到她的跟前告訴她他今天新接了一個項目,幫一個大老板打官司,會跟她述說著若是能成,將會有多麽豐厚的一筆獎金。


    可以請她去她一直想去,但因著他囊中羞澀一直沒去的餐廳。


    那時候的嚴清也是有一股子傲氣跟自尊的,但卻還自帶著不服輸的堅韌。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貧窮,但也堅信著知識改變命運。


    所以,在堅守住自己底線的同時,他會為了五鬥米折腰。


    還記得也是約莫這個時節,許南枳跟家裏人出來吃飯。


    也是吃到一半的時候去了趟洗手間,也是在這樣觥籌交錯卻被打開包廂門的那一刻,她看到了她愛慕的那個風光霽月的少年。


    端著酒杯,含著搖起身對著麵前的一個中年男人敬酒。


    那一刻,他不再是學校裏那一輪懸掛於高空之上的皎潔的月亮,他需要生計,需要一切。


    而這一切,足以讓一個茂林修竹的少年郎彎下腰。


    那天她偷偷的看了許久,卻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模樣。


    尤其是當天晚上,嚴清來到她宿舍樓下遞給她一條項鏈的時候,許南枳眼眶都紅了。


    少年用最無所謂的語氣跟他說他今天又新接了一個項目的時候,她想到的是白天嚴清彎腰的場景。


    那時候她想,就是他了,若一個人能對你如此,也知足了。


    在她看來,蘇嚴清當初就像是被風雪壓彎的竹子,等到陰霾掃去,他挺拔的身姿依舊會驚豔眾人。


    包廂的門被關上,許南枳卻沒有回到她剛剛的包廂,而是一個人待了很久。


    如今的蘇嚴清確實是風姿綽約,傲然驚人,不過一切卻早已物是人非。


    畢竟當初相愛過,如今他這般她也是為他高興的,但僅此而已。


    思緒有些亂,她清楚自己如今的情感,但也知道,學生時代的有些事情,當真是讓人懷念的。


    這麽多年,已經有些物是人非了。


    想到剛剛在蘇嚴清麵前敬酒的那些人,也不乏他當初那般的少年郎,正在沿著他走過的路。


    不知看到後他又會作何感想。


    “怎麽,看到老情人今非昔比在這感傷上了?”


    耳邊傳來了似乎帶著些嘲諷的聲音,許南枳抬頭看過去。


    一瞬間,剛剛的所有情緒都煙消雲散。


    江淮北站在她身後審視般的看向她,那模樣就像是抓到了早戀的小情侶的教導主任一般。


    深吸了一口氣,許南枳看向他沒什麽好氣的開口問道:“你怎麽在這裏?”


    江淮北輕笑一聲:“我怎麽不能在這裏?”


    “還是說被我撞見你在這偷偷的看著老情人默默傷懷惱怒了?”


    這話聽在許南枳的耳中覺得分外刺耳,不過她覺得也沒有必要對一個外人解釋什麽:“關你什麽事情。”


    “忙你的去吧。”


    這話說的沒有好氣,惱怒的情緒已經很明顯了。


    許南枳以為她都如此說了,江淮北這般驕傲的人怎麽說一應該有些不愉,然後離開。


    可誰能笑到,這人竟然一副不在意的模樣:“看樣子是真的惱怒了。”


    “不能真的是看見老情人一時間情難自已了吧,哎呀,這可怎麽辦。”


    “要不你找他去?按照我的觀察,那蘇大少應當對你也是舊情難忘。”


    說著嘖嘖了兩聲:“不過我還是要提醒你一下,再是舊情難忘也是擋不住人家現在有新人相伴的。”


    “剛剛你趕上的時候,那個叫許詩情的可是一直陪伴在蘇嚴清的身側呢。”


    許南枳瞪了江淮北一眼,剛剛她倒是沒有注意到許詩情坐在蘇嚴清的身邊,沒想到江淮北倒是眼睛尖。


    “我再說一遍,隻是前男友,你之後要再一口一個老情人舊情難忘的你試試。”


    “還有,我沒有在那感傷。”


    之後看向江淮北,有些咬牙切齒的說道:“不是我說你這人最近怎麽這麽喜歡多管閑事呢?”


    “老老實實的當你的高冷男神不好嗎?”


    之後想了想,又有些嫌棄的說道:“還有,少八卦。”


    今天的許南枳說話就像個小辣椒一樣,噎的江淮北挑了挑眉。


    盯著她離開的背影輕笑了幾聲。


    給人惹毛了,倒是有些沒有想到。


    剛剛他出來的時候正好看見小姑娘一個人走著,慢慢悠悠的,正想上去打個招呼,誰料就見到她停下來腳步。


    順著視線看過去,正好看見蘇嚴清在跟人推杯換盞。


    還尋思不過就是應酬,有什麽好看的,卻見許南枳那神色,看在誰的眼神裏都是一副懷念落寞的神情。


    暗罵了一聲眼光差,還是上前,想著開導幾句。


    怎麽說也是溫庭名義上的妹妹,別再想不開。


    誰知道他不過是陳述事實,就被這丫頭一通懟,也就是他今天脾氣還不錯,要不然說什麽都得給這丫頭罵哭了。


    目送著許南枳進了包廂,江淮北這才收回目光。


    拿起手機給溫庭發了一個消息:“你在望涯齋呢?”


    溫庭回複的很快:‘嗯,你也在?’


    跟自己所料不錯,一猜就是溫庭帶她過來的。


    “沒事,就是看到你妹了,問一下。”


    這時,許南枳推門走了進來,坐下之後,溫庭問道:“怎麽出去這麽長時間?”


    “打了個電話。”


    許南枳敷衍的回道。


    溫庭繼續小聲問道:“你遇見淮北了?”


    這話許南枳整個人都有些警惕了起來:“嗯,遇見了,他怎麽說?”


    搖了搖頭:“沒說什麽,就是看見你了,問我是不是也在。”


    聽這意思沒有瞎說,許南枳點了點頭:“嗯,就打了個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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