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再喂奶後,楊婆子也不做了。


    楊婆子本來就不是仆人,是請來助她生產和坐月子修複身體的人。


    錢雖然賺得不少,可吃住都在這邊,夜裏還跟看著孩子,可以說非常忙。


    眼下孩子六個月了,她身體已經恢複,不再需要一個人專門為她做膳食以及修複身體,楊婆子便同她說要回家了。


    她同意了,給了楊婆子紅封,裏麵是銀子。


    楊婆子走了,照看孩子的事情就交給奶娘。


    奶娘很喜歡孩子,隻不過之前要幫她在莊子裏看著,莊子的事情為重,沒辦法陪著孩子。


    這一下她恢複身材開始管著莊子裏的事情,奶娘有更多時間帶孩子。


    她喜歡孩子,也喜歡看著自己的生意越來越好。


    白天孩子交給奶娘,宅子裏還有大楊小楊,照看孩子綽綽有餘。


    她則帶著王綾開始頻繁前往莊子,讓王綾接手一些事情。


    王綾對莊子的事情明顯更有衝勁兒,接手的事情都做得很好,有些事兒甚至比她做得更好。


    之前的王綾沒讓接觸莊子的事情,一句話不說,哪怕心裏有想法。


    一接手,盡職盡責,該說的都說,有想法直說。


    知道自己該做什麽,不該多嘴不該插手的事情絕對不碰。


    她很欣賞這一點,同時也覺得可惜。


    自從王綾知道她兄長沒有成親打算之後,再也沒有做過任何事情,甚至開始避著她兄長。


    如今開始專心忙著莊子的事情,有時候索性留在莊子守夜。


    她很會與人打交道,莊子裏那些師傅們也喜歡這個長得漂亮又能幹的姑娘。


    跟莊子裏的師傅們打好交道,很多事情辦得更輕鬆。


    沒過多久崔知意都不需要頻繁去往莊子,能辦的王綾都辦了。


    看著王綾為了專心忙著莊子事情,崔知意樂見其成,把更多事情交出去不再親力親為。


    穆母教過她,當生意越做越大時,不要想著親力親為,不僅累,還不見得有多大成效,要學會用人。


    她不知道自己現在生意做得夠不夠大,但是每個月的收入非常可觀。


    杜家依舊是要多少就收多少,不過她沒有給的非常多,貨太多了就沒那麽值錢了,她開始讓莊子裏的師父開始弄一些新的花紋。


    穆母那邊說綢緞在京城很受歡迎,新的花色已經供不應求。


    為了打開京城那邊的生意,楚晏抽空繪了新的花色,深受高門顯貴公子哥的喜歡。


    那些花色是專門為京城的世家公子準備的,楚晏說也就京城的世家公子會喜歡,在別的地方就不會這樣。


    那些綢緞價錢定得高一些,依舊有很多人買。


    絲綢生意越做越好,兜裏的錢越來越多,她準備做新的生意。


    至於做什麽正在考察,不急著開始。


    “小姐,前姑爺派人送信過來了。”


    崔知意剛在外麵溜達,想著要用那些錢做什麽,還沒想到,回到家就看到奶娘拿著一封信過來。


    聽到是穆子昭的信,感覺有些微妙。


    這還是和離整整兩年後接到第一封來自穆子昭的信。


    想到玲瓏,想到需要救治的易婷婷,微微感慨之後就撕開信。


    穆子昭的字依舊很好看,一筆一劃都帶著風骨。


    不過要說風骨,還是楚晏的字好看。


    “可是那邊有什麽好消息?”奶娘看著崔知意眉眼舒展,問道。


    “確實是有好消息。”


    自從吳老四帶著玲瓏找到穆子昭,看到她寫的信,答應了讓玲瓏治療,哪怕需要用到孩子的血。


    信裏說易婷婷的病情到了很嚴重的地步,整個人肉眼可見地消瘦,吃不進東西,精神一天不如一天。


    玲瓏去到之後先調理了易婷婷的身體,聽說是秘密治療,房間裏除了病人就是玲瓏,沒人知道是怎麽治療的。


    經過治療是有效果的,有了些許胃口,開始進食。


    在易婷婷身體稍微好轉之後,玲瓏和吳老四拿著穆子昭的信物在程剛的帶領下去了京城,以大夫的身份進了穆家,每日取了孩子一些血,養著需要的東西。


    程剛在她身邊盯著,不過有些不能讓他知道的,那是一點不讓看。


    玲瓏就這樣留在穆家半個月,半個月之後跟程剛和吳老四一起再次踏上去江南的路。


    路上花了十多天,到達江南之後就開始對易婷婷進行真正的治療。


    治療依舊是保密的,有些玲瓏不方便出麵的就讓吳老四出麵,總之穆子昭是一點都不知道怎麽治療。


    治療時間是難熬的,過程中玲瓏要什麽,穆子昭就準備什麽,絕無二話。


    開始治療之後,穆子昭不能見易婷婷的。


    麵對這樣的情況,穆子昭一直坐立不安的。


    就這樣保密治療二十多天後,穆子昭見到了易婷婷。


    依舊有些病態,可臉色好了許多,請了大夫來把脈,大夫說脈象雖然虛弱,卻沒有瀕死之態。


    這封信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寫給她的,感謝她介紹的大夫,同時告訴她前塵往事就當是夢一場,欠她的以後有機會再還,而他以後會守著易婷婷好好過日子。


    他說前塵往事當是夢一場。


    可不就是夢一場,那一世就像是一場夢,夢裏折磨了他們每一個人。


    她就是一個很普通很普通的普通人,不喜歡折磨,不喜歡鬧到你死我活。


    重活一世,她不願讓自己沉浸在愛恨裏,再多的恨,在那一世最後的報複裏麵,在穆母的死亡麵前,在所有人的痛苦裏麵,全都煙消雲散。


    生死在她眼裏是最大的事兒,死過一次才知道人生既然重來,就要有新的活法。


    他們都有新的活法,往日的恩怨愛恨都是夢一場,全都不重要了。


    有時候想想她是懦弱的,為什麽就放下那一世兒子的仇,如今還要幫易婷婷活命。


    說不上為什麽,可能是因為她很討厭恨一個人。


    她很清楚兒子死後她滿心是恨的日子有多痛苦,沒有任何快樂,沒有任何希望,看不見世間美麗的風景,看不見人生的美好。


    她很痛苦,每日都在受煎熬。


    那樣的日子她再也不要過,有了就會重活一世,她隻希望放下,希望自己開心,希望過得快樂。


    她做到了,不恨任何人,放下那些恩怨,沒有帶來任何死亡。


    崔知意收起信,轉頭去找兩個寶貝兒子。


    看著咿咿呀呀朝著她爬來的孩子,看著他們臉上可愛的笑容,她無比慶幸自己的選擇。


    她選擇放下,選擇離開,選擇過自己想要的生活。


    若是當初跟穆子昭或是易婷婷不死不休,她不會有這樣幸福的日子。


    “呀呀……”


    崔知意看著揮動著小手要抱抱的二寶,崔知意笑著放下大寶,抱起二寶吧唧一下親上那張肉嘟嘟的小臉。


    “二寶今天乖不乖?有沒有想娘親?”


    “呀呀!”


    二寶摟著她就不放手,嘴巴裏咿咿呀呀應和著。


    看著黏人的二寶,崔知意抱著哄了一下又放在榻上。


    “你要學學你哥哥,你越來越重了,不能總想著讓人抱,你看看比你早出生不到半個時辰的哥哥,他雖然還不會走路,但是都已經學會站了。”


    “你再看看你,完全不會站,還一直要人抱抱,一直要人抱怎麽學得會站和走路?”


    “呀呀……”


    “呀什麽呀,娘親是在教你好不好,我可告訴你,你要是不趕緊學會站,娘親可不抱你。”


    “來,娘親扶著你,你可要出息一點,盡快學會站著,到時候給你爹爹一個大驚喜。”


    屋裏熱熱鬧鬧,剛忙完趕回來的楚晏在屋外就聽到屋裏媳婦兒子互動的聲音,走進房門一看,看到的就是養得健康可愛的孩子和漂亮的媳婦。


    他媳婦生了孩子瘦下來後比生孩子之前漂亮。


    “呀呀呀呀。”


    正在被逼著學站的二寶發現了楚晏,朝著他撲騰著手,嘴裏咿咿呀呀說的更歡。


    注意到二寶的視線,崔知意扭頭一看,一眼就對上那雙含笑的眼睛和一步步走來的他。


    楚晏笑著抱起黏人的二寶,視線卻在她臉上。


    看著好久沒見的她,一手報住二寶,一手扣住她的後腦勺,吻了上去。


    小別勝新婚,這一次他走了好長時間,足足兩個月。


    長久的分別讓她顧不上其他,主動迎合著他的親近。


    她覺得自己越來越矯情了,比剛成親那會兒還要想他,見到他回來,矯情得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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