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曦焦急的等在將軍府門口,來回踱步不時向巷子口張望,看父兄他們回來沒。


    她都等了有一會兒了,怎麽還沒回來。


    “小姐,快看!將軍他們回來了。”慕曦抬頭果然見三人入了巷子口。慕曦跑著迎上去,抓住慕閆急切問道:“怎麽樣爹爹,日子定在哪天了?”


    慕閆為氣喘籲籲的慕曦摸摸背,爽朗笑道:“怎麽你比你兄長還急,定了下月初七。”


    慕曦喜出望外:“下月初七,太好了比我想的要早。”


    翎諾牽起她:“好啦,回去說!”


    “嗯”


    慕曦挽著翎諾,四人笑容滿麵的回府。


    可並不是誰都是人逢喜事,歡喜無憂的。


    合歡宮,舒妃和四皇子眉頭緊皺,臉色凝重


    “煥兒,查出來是誰偷走的賬本嗎?”舒妃顫聲詢問慕煥,她從聽到消息時止不住的心慌。


    舒妃母家定北侯府今晨派人傳信,四皇子的人戶部尚書府中暗室中的賬本昨夜被人竊走,如今還未找回。


    那賬本足以威脅到戶部尚書全族,更棘手的是戶部尚書暗室中還有和定北侯密謀來往的信件。


    一旦賬本和信件被爆出來,舒妃母家和他們手中的勢力都將折損,那樣四皇子將再也無力和太子抗衡。


    舒妃惱火,咬牙切齒道:“一定是太子的人,一定是他!”她實在想不到還有誰想將他們置於死地。“他們母子這是要逼死我們!”


    四皇子眸中含著恨意,不用想他也知道是太子。可是他手中並沒有能夠扳倒太子的砝碼,反而是他被太子扼住喉嚨。


    “母妃,你這些天注意父皇的一舉一動。想辦法試探下,有沒有人向父皇稟報。”他們現在主要的是追回賬本和信件。隻要永輝帝還沒見到,那他們就還有希望。


    “好。”舒妃麵色凝重,“我已經派人去盯著皇後,監視著她和丞相府是否有聯係。”


    “我去見舅舅,母妃你要穩住。莫要自亂陣腳,讓別人看出端倪。”


    慕煥不放心叮囑,舒妃點過頭讓他趕緊出宮。


    慕煥起身離開,舒妃呆坐在地上。


    她從入宮來就小心翼翼侍奉皇帝,每天膽戰心驚的防著每一個人。好不容易有了煥兒,有了今天的榮寵地位,一定不能就這樣結束。


    她的煥兒那麽優秀,她要他成為這天底下最尊貴的人,把那些自以為是、高高在上的欺辱他們的人統統踩在腳下。


    冷風穿過窗欞,撲向舒妃,吹開遮在舒妃臉上的發絲。她臉色陰狠,陰婺的眸子嗜血般可怕。


    “來人”冰冷的聲音傳遍合歡宮主殿。


    沒人可以危及她的煥兒,也沒人可以奪走她的富貴榮華。


    貼身宮女提著心入殿:“娘娘有何吩咐?”


    舒妃拉過她,在耳邊吩咐幾句,宮女匆匆離開。


    舒妃一個入寢殿,在床下的暗格中拿出一個檀木盒子。


    緊接著從裏麵拿兩個人偶,一個女相頭帶鳳冠,另一個男相身穿儲君服飾。人偶胸前貼著符,符上寫著人偶所代表皇後,太子的生辰八字。


    舒妃手握銀針一個個的狠狠紮入兩個小人身上口中暗罵:“賤人,怎麽還不死!”


    夜幕降臨,一人從合歡宮出來,小心翼翼穿過宮道,出現在長芳宮前。


    “皇後娘娘,合歡宮春秀求見!”


    長芳宮曆來為皇後所居宮殿,是後宮之中最大的一座宮殿,內裏裝飾富麗堂皇,盡顯主人身份地位。


    皇後慵懶的靠在躺椅上,悠閑翻著手中的冊子。身旁跪著三個宮女,兩人為其捶腿捏肩,一人捧著精致的點心。桌案上,香爐中燃著名貴的香料,淡淡紫煙彌散而出,香氣籠罩在整個殿內。


    皇後漫不經心道:“傳吧”。


    “奴婢見過皇後娘娘,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春秀跪拜。


    皇後漫不經心從書中抬眼一瞥:“說吧,什麽事兒。”


    春秀恭敬答道:“今日四皇子匆匆來找舒妃,與舒妃交談大約兩盞茶的時間,又神色匆匆的離開。之後舒妃召奴婢過去,讓奴婢去宮外賣最烈性的媚藥。”


    “四皇子和舒妃談了什麽?”


    春秀小聲回答:“舒妃不讓我們靠近,奴婢並未聽清他們所談內容。”


    皇後嗤笑:秋後的螞蚱,能蹦噠幾天?


    “皇後娘娘,奴婢還發現舒妃床底下有兩個寫著生辰八字紮滿針的人偶。”巫蠱之術在宮中明令禁止,一經發現必將嚴懲。


    皇後從手中冊子中抬頭露出陰婺的笑:“哦?還有這種事。”


    “奴婢親眼所見,千真萬確!”春秀是前幾天在屏風後親眼所見舒妃從床下暗格中拿出紮滿針的皇後和太子小人。


    “本宮信你,起來回話。”皇後身邊的魏嬤嬤親自將春秀扶起來。


    “本宮有件事要你去辦,你可願意?”


    春秀毫不遲疑道:“奴婢願意!”


    皇後麵露微笑,朝魏嬤嬤使個眼神。魏嬤嬤走進簾子後麵,從裏麵拿出一個盒子,交到春秀手中。


    “你隻需將這個與舒妃的另外兩個放在一起,事發後指證這些都是舒妃的東西,你可明白……”


    “奴婢明白!”


    魏嬤嬤將一袋銀子放進春秀手心,皇後開口:“事成了,本宮不會虧待你,還有你那個侍衛弟弟。”


    “奴婢謝皇後娘娘”春秀心中狂喜大禮拜謝皇後,攀上皇後娘娘可比跟著舒妃有前途。


    皇後揮手,春秀被人帶下去。


    皇後掩嘴笑了,笑容的弧度輕蔑:舒妃妹妹啊,你們的好日子到頭了!


    定北侯府中,四皇子同定北侯陰沉著臉盯著麵前跪著的人:“孫尚書,你可知道一旦賬本被呈上去,你會被抄九族?”


    “臣知道,求殿下和侯爺救救臣?”孫尚書忐忑不安。


    “嗬,救你?”定北侯冷嗤“本侯讓你把那些書信燒了,你為何沒燒?連累本侯和皇子殿下,還想我們救你?”


    孫尚書萬分惶恐:“侯爺,現在我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與其窩裏鬥不如想著怎麽解決眼前的局麵。”


    定北侯冷哼一聲,不再看他。


    “舅舅,我們現在除了盯著太子那邊根本沒有任何辦法。”


    現在他都不知道那些賬本和信件在誰手中,這時候造假補上賬本已然來不及。他和舅舅貪汙的那些銀錢,他倆一時間根本填補不上。


    還有他倆私吞兵器,私自養兵的事也會一並暴露,這些加起來足夠皇帝治他們死罪。


    一直以來,父皇一直不看好他。他的眼裏隻有慕煜,無論自己怎樣努力,做的怎樣出色還是比不上太子。


    父皇次次寬縱太子,又次次苛責他。他從未感受到過一絲來自自己高高在上的父皇的愛意和讚美。有的隻是無盡的鄙夷和責罵。他的母妃為他一直忍辱負重,被皇後明裏暗裏的算計。就連那幫大臣,市井小兒都敢妄言他的是非。


    一種強烈的念頭突破枷鎖,湧上心頭。是不是隻要他登上那至尊之位,就沒人敢對他頤指氣使。沒人敢瞧不起他,貶低他。


    “舅舅,現在我們無非兩種結局:生或死,我們為何不能向死而生?”為何那位置就不能是他的,他同樣是他的兒子,同樣是皇子。


    定北侯驚恐睜大眼,不可置信的盯著四皇子的臉。


    “向死而生?殿下的意思是……”恐懼,興奮,瘋狂同時湧上定北侯的心頭,真的可以嗎?


    四皇子兩眼猩紅,欲望占滿他整雙眼。


    四皇子反問定北侯:“太子不會放過我們,我們從事發至今還未找到任何一丁點兒線索。難道他費盡心思得到賬本和信件是為了好心幫我和舅舅保存起來嗎?”


    定北侯緊鎖眉頭,四皇子說的不無道理。隻要找不到那些賬本和信件,何時何地他們身邊都有這個隨時能要他們命的巨大隱患在。


    “殿下話說的沒錯,可我們又有幾分事成的把握?”他們能對付過太子,皇帝嗎?朝中其他人又該如何?


    “舅舅,等著被揭發也是死,宮變失敗也是一死,為什麽不選一條贏了就能一步登天更榮耀的路走。”


    當死亡已成即定結局時,沒什麽是不可一試的。在最壞的局麵裏,要為自己爭取最大的贏麵和生機。


    孫尚書雙眼瞪得像銅鈴,宮變,這是他能聽的嗎?


    “好,聽你的。向死而生,萬一本侯真有當宰相的命呢。”定北王下定決心,他不想一輩子都被人壓在頭上。


    可憐的孫尚書除了一同舉事,沒有別的路可選。


    三人開始仔細商議,爭取得出一條必贏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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