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麵提到過,安祿山先生是一位超級大胖子,所以他的身體並不是十分健康,常年長瘡癤,到起兵叛亂之後視力漸漸模糊,這時完全失明。


    再加上全身長滿塊狀毒瘡,安祿山十分痛苦,有時候甚至上著上著朝犯了病,痛苦地隻能停止覲見。


    痛苦自然也就帶來了暴躁,安祿山開始不講理,動不動就要對自己的手下們動用刑罰。這天,刑罰竟然動到了嚴莊身上。


    嚴莊可是安祿山的頭號軍師,也是他力勸安祿山發動叛亂,可以說嚴莊對安祿山的幫助非常大,可現在竟然對兄弟當眾用刑,實在是丟了麵子。


    嚴莊受了刑罰,回家越想越氣,氣到極點,就準備弄死安祿山。


    於是他找來了兩個同夥,一個是安祿山的兒子安慶緒,另一個是安祿山的親信太監李豬兒。


    李豬兒是契丹族的,他是在一次戰鬥中被安祿山俘獲,當時也就十來歲的年紀,安祿山見他十分聰明伶俐,便把他留在了自己身邊,服侍自己。


    李豬兒倒也覺得不錯,至少命保住了,而且安祿山也對他不錯,殊不知災禍馬上降臨。


    某一天,安祿山見李豬兒笑嘻嘻地過來,二話不說,抄起旁邊的大刀來,手起刀落,李豬兒還沒來得及反應,就感到一股鑽心的劇痛,然後暈倒在了一片血泊之中。


    原來為了能成天帶著李豬兒晃悠,但不至於被戴綠帽子,安祿山借鑒了皇帝們的方法,親自出手為李豬兒實施了閹割手術,一刀下去,就把他變成了太監。


    不過遺憾的是,安祿山刀法雖然精準,但力道可能大了點,所以他出刀之後,李豬兒立即暈倒,並且瘋狂飆血,差點過去。


    就這樣,倒黴的李豬兒不明不白地成了太監,但好在他是安祿山最寵信的太監,沒有之一。


    此後,安祿山更衣是他給係腰帶,安祿山由於體胖肚大,每次穿衣服都需要有三四個人幫助,才能成功,去華清池跟李隆基泡澡,也隻帶上他去服侍。


    久而久之,李豬兒便成了安祿山的貼身仆從、助理兼侍衛,甚至能攜帶兵器隨意出入,接近安祿山。而這正是嚴莊來找李豬兒的原因。


    李豬兒最近也沒少受安祿山的責罵和痛打,心中的不滿已經積累到了極點。他本來就對安祿山的奪oo之仇耿耿於懷,還沒等嚴莊說話,就明白了一切,抄起一把刀來就進了安祿山的房間。


    嚴莊目瞪口呆。


    這年輕人,夠狠!


    而實際上,他本來也是打算讓李豬兒動手。因為安慶緒畢竟是安祿山的親兒子,殺他爹說不過去,嚴莊又是個文人,萬一出個啥事不一定幹得過安祿山。


    李豬兒進了房間,一點也不拖泥帶水,先狠狠地朝著安祿山的肚子來了一刀。


    “嗷!!!”


    安祿山一聲哀嚎,但他馬上反應了過來,伸手去床頭拿自己的那把刀。


    我刀呢?!


    安祿山摸來摸去,就是摸不到,頓時心涼了半截。


    但安祿山雖然眼睛瞎了,但腦袋非常好使,說時遲,那時快,一手抓住帳竿,狂搖起來,他試圖以此驚動身邊的侍衛們,躲過這一劫。


    李豬兒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一刀,兩刀,三刀,四刀……


    血流滿地,一地肚腸。


    安祿山就這樣草草完結了他的一生,臨死前,他已經猜到了凶手的身份,卻隻能哀嚎一聲:


    “是我家賊!”


    說完,嗝屁。


    “好死,好死啊!”李世民拍手稱快,“這個死胖子,死在他最親近的三個人手裏,多麽諷刺!也算是,罪有應得了!”


    “不過……”李世民在高興完之後,又神色凝重地說:


    “安祿山雖死,但這安史之亂,怕是還要持續一陣子!”


    “是啊。”房玄齡點頭:“這場叛亂的規模實在是太大,不會因為安祿山一個人的死而全麵崩盤。”


    “但他的死,一定會對叛亂產生很大的影響。”魏征插嘴道。


    ……


    安祿山死後,安慶緒上位,俗話說新官上任三把火,安慶緒這個新的大燕“皇帝”自然也要搞點事情——要知道,許多部將還是對安祿山很忠誠的,他們對安祿山的離奇暴斃持懷疑態度,而要想讓他們閉嘴,安慶緒就要展示自己的能力。


    至德二年,安祿山死後,安慶緒派部將尹子琦率同羅、突厥、奚等部族精銳兵力與楊朝宗合,共十幾萬人,進攻睢陽。


    得知此消息的張巡和許遠兩人並肩立於城頭之上,一時無言。


    “張大人,睢陽的守衛,就全權交給你了,我就負責給你收拾後勤。”許遠率先打開了話匣子。


    張巡覺得不妥,畢竟許遠是太守,而自己隻不過是個小小的縣丞,他正想開口,卻被許遠揮揮手打斷:


    “張大人,不必多言。如今國難當頭,自然是能者多勞。睢陽存亡的擔子,就交給你了。”


    張巡於是不再多言,隻是緊緊地握住了許遠的手。


    黃昏,夕陽西下,兩人在城頭佇立許久,頗有些蒼涼悲壯之感。


    “風蕭蕭兮易水寒!”劉邦長歎一聲:“十幾萬人圍攻一個小小的睢陽城,怕是無論如何也守不住了!”


    “不。”蕭何搖搖頭,輕聲地說。


    “陛下……你,相信奇跡嗎?”


    叛軍大將尹子琦檢閱著部隊,神情不免有些輕蔑。


    自己是深受安慶緒器重的大殺器,帶這麽多人來打睢陽,簡直是易如反掌。


    “張巡,許遠。嗬……真是平凡的名字,就讓我送你們一個平凡的結局吧。”


    麵對強敵,張巡、許遠激勵將士固守,從早至午,接戰二十餘次,士氣不衰。


    張巡還是一個心思十分縝密的人,他知道城破的主要原因除了強大的外部敵人以外,還有可怕的內部隱患。


    他先是清除了內部叛將田秀榮,然後率軍出城主動襲擊叛軍,將叛軍打得大敗而逃,並繳獲了大批車馬牛羊。張巡把這些戰利品都分給了將士,自己則分毫不要。


    消息傳到朝廷,剛剛上任的唐肅宗李亨欣喜若狂,他和剛剛上位的安慶緒一樣,也需要一場勝利來挽回士氣。這次大捷之後,朝廷拜張巡為禦史中丞;許遠為待禦史;姚訚為吏部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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