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說……衡宿,他死了。你們是他的朋友?”


    五年了,衡元是第一次在別人麵前聽到弟弟的名字。


    五年前,下著雷陣暴雨的那晚,他因為和衡宿產生分歧吵架,衡宿賭氣離開家門,再也沒回來過。


    衡元找過衡宿的所有朋友。


    也曾以失蹤立案。


    但消息總是如石沉大海一般,再也沒回來。


    別人隱晦的提醒他,衡宿可能遭遇了不測。


    他不信,一直等著,也一直自責。


    看著男人落寞哀傷的神情,雲昭月有些不知所措。


    “不,他還活著。衡宿是我小師叔?”


    小師叔來到修仙界幾百年,而他的‘凡人’哥哥依舊年輕。


    看來真如小師叔所說,兩界時間流速不一樣。


    隻要小師叔盡快飛升,那便有機會再見到自己的親人。


    雲昭月默默的想。


    衡元已經顧不得少女在說什麽。


    情緒突然變得激動。


    “他活著?那他在哪?


    顧行淵主動解釋,“說來話長,你隻需要知道他現在很安全就可以了。”


    衡元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尷尬的笑了笑。


    “咱們進屋說話。”


    衡元主動給兩人倒了茶。


    他觀察兩人年齡,大概二十歲左右,有仙風道骨的氣質。


    又想起少女剛剛稱衡宿為小師叔。


    衡元眉頭微動。


    “所以衡宿是去了道觀?還是出家了?”


    不管怎麽樣,隻要他還活著,對衡元來說就是好消息。


    雲昭月和顧行淵對視一眼。


    雲昭月決定用自己在小師叔那裏聽到的稀奇古怪的詞來解釋一切。


    “您聽說過穿越嗎?”


    衡元一愣。


    “知道一些。”


    他默默地想,衡宿年輕的時候看過這類小說。


    “可是,這和衡宿有什麽關係?”


    “準確來說,您的弟弟衡宿穿越了。他去了一個修仙小世界,隻不過他現在的修為不足以踏破虛空,所以不能來見您。”


    衡元不知所措的站在兩人麵前。


    他的眼神中充滿了迷茫,“怎麽會……”


    這種事情怎麽會發生在他們普通人身上?


    那些小說不都是虛構的嗎?


    雲昭月知道對於一個從未接觸過修仙的凡人來說,這些詭奇之事是天方夜譚。


    身側的顧行淵淡淡開口。


    “若不信,我可以演示仙術。”


    衡元嚇得後退一步,“這倒不必吧?我相信你們。”


    但伴隨著他話說出口,顧行淵杯中的水已經凝結成冰,就連杯子外壁也凝結了一層雪花。


    衡元心中一驚。


    他感覺自己像是在做夢一般。


    他緩了片刻才接受這個事實。


    “他在修仙界過得好嗎?”


    雲昭月說起衡宿剛來到修仙界,是以幼童的身體落入宗門。


    而後被師祖撿到,又被發現天賦異稟。


    本來在那時候師祖已經不再收徒,她的師伯也接任掌門之位。


    師祖覺得兩人有緣,便破格收衡宿為關門弟子。


    宗門就有了衡宿這樣一個小師叔。


    她說,宗門長老護短,從未讓小師叔受過欺負。


    但因為魔族,小師叔被封印冰原,從此容顏停留在兒時,再也長不大。


    直到為了拿神器碎片,在險境中得到機遇,成功恢複青年模樣。


    衡元聽的很認真。


    每當聽到衡宿遇到險境時,他總是握緊拳頭,臉上流露出濃濃的自責。


    雲昭月寬慰他。


    “如今修仙界天下太平,小師叔修為已經達到合道期,很快就能飛升來見您。”


    她拿出衡宿所做的小紙人和平安扣。


    衡元把這兩樣東西貼在胸口。


    又看了一眼小紙人潦草的五官,眸中含淚的笑了笑。


    “是他的畫風。”


    既然把小師叔平安的消息帶給衡元,雲昭月和顧行淵在此用過午飯後便離開。


    而衡元站在門口,目送他們,一直到很遠。


    他仿佛透過虛空在看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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