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家老祖咽了咽口水。


    “小仙尊,你這是…”


    “信不信本尊殺了你,仙盟也不敢放屁。”


    神家老祖絲毫不敢懷疑這句話的真實性,連忙低頭,“別……我跟小仙尊去蒼鸞。”


    衡宿眼眸微眯。


    “走。”


    合道期修士速度極快,幾乎不用靈舟。


    神家老祖猶豫的看著衡宿,對方踏在劍上,卻不料他的速度比自己還要快!頓時,心裏翻騰的想要逃走的念頭消散了。


    就在他們離開後,一陣卷著魔域氣息的風吹過,葉子簌簌落下,掩蓋了那閃著微藍色的鮫人陣法。


    而陣法所連接的另一端,是修仙界的極西之地,比西玉佛宗還要往西的地方。


    那本是一片荒漠。


    在荒漠的地下水層中,無數洞穴連通匯聚,最後連接了一處嶄新高聳的宮殿。


    陣法在地底閃爍,三道身影忽然出現。


    奇異的是雖然在水中,滄梧瀾與另外一對男女竟毫不受影響,正常在水下飛行。


    進入宮殿,略過層層機關,滄梧瀾望著黝黑的大門,呼吸微滯。


    嫵媚女子輕笑一聲。


    “大護法,教主在殿中等你。”


    “知道了。”


    滄梧瀾聲音微冷。


    他朝著大門的方向走去,身後那對男女神情複雜。


    嫵媚女子輕嘖,“若當年接受血脈傳承的是二護法你,興許聖水教就不會被仙門追殺的這麽慘烈。”


    巨錘肌肉男沉默不語。


    他身上隱隱閃過雷電弧,修的是水雷之法,微微握緊的武器,也算是認同了女子說的話。


    滄梧瀾進入黑色大門後,一道威壓襲來,令他迫不得已跪在了地上。


    青年藍色的眼底閃過震撼,咬牙硬撐。


    “教主…您的力量似乎比以前更強了。”


    “嗬嗬。”


    蒼老的聲音在宮殿深處響起。


    滄梧瀾看向那人,心中還是免不了閃過一絲驚異。


    那“人”,已經不能稱之為人。


    因為他的血肉已經與一株奇異的藤蔓植物融為一體,原本呈現碧綠的植物現在盡是肉色,層層疊疊的甚至有些惡心。


    高達五丈的肥碩身軀下壓著一個巨大羅盤。


    看不到他的臉在哪裏。


    而無數條滕蔓的末端都連接著淡藍色半透明球體,那些球體裏散發著奇異的靈魂能量。


    但對方身上的威壓氣魄,隱隱超過了合道期修士,令滄梧瀾無法呼吸。


    “阿瀾,祭品呢?”


    教主質問他。


    滄梧瀾微微抿唇,“與域外魔靈一起逃走了,生死不知。”


    教主冷哼一聲,肉色的滕蔓來回滑動,“域外魔靈的兩部分已經被上衍道君所殺,祭品恐怕早已經隕落。”


    “什麽?”


    滄梧瀾眼底滿是震驚。


    “這是我占卜天機所得出的結果。”


    滄梧瀾忍不住脫口而出,“那第二部分域外魔靈是誰?在哪?”


    他們都沒找到域外魔靈,就已經被上衍道君所殺?


    教主蒼老的聲音響起,“經過推演得知,魔靈附著在少主殿下身上。它自少主還是靈胎的時候便進入了其體內,沾染了少主的靈魂氣息,所以我們才沒能認出。”


    滄梧瀾皺眉,“是那個自稱魔君的靈魂…可他為什麽說自己是前世之人?”


    “我看不透域外魔靈的想法。既然少主與域外魔靈已死,那個計劃要盡快進行!”


    滄梧瀾有些猶豫。


    “那就需要魔族的幫助。若魔族得知我們的計劃,恐怕會與仙門聯合先斬滅我們鮫人一族。”


    教主譏諷一笑,“放心!魔域封印大開,仙門魔族自亂陣腳,無暇顧及我們。”


    “但…神器碎片和祭品都不在我們手中,如何破除魔域封印、又如何實行計劃?”


    “無須神器碎片,獻祭域外魔靈的最後一部分自可以解開魔域界碑封印,還有百分之一的幾率喚醒上一個域外魔靈!此事我交給二護法與三護法去做。至於祭品……”


    十分凝實的目光直勾勾落在滄梧瀾身上。


    “阿瀾,我記得你的小侄女也是水靈根吧,而且是陰靈體,甚至比夏輕輕還要符合祭品的標準。”


    滄梧瀾猛然抬頭。


    “教主,萬萬不可!”


    “嗬嗬,怎麽?一向心狠手辣的大護法有了軟肋嗎?在光複鮫人族麵前,選擇保護血緣親人?”


    “嗯?還是說大護法你已經有了不臣之心!”


    極具壓迫的氣息落在滄梧瀾頭頂。


    一句又一句質問,讓他額頭青筋暴起,他死死的握緊拳頭。


    “並非…我隻是覺得滄梧元夕作為棋子被安插進蒼鸞宗,而且取得如此高的地位,用做祭品實在是可惜!”


    教主不明所以的一笑。


    “無妨,有祭品和族人運作計劃!修仙界和魔域之地都將不複存在,她也沒了利用價值。”


    滄梧瀾垂眸,遮掩情緒。


    沉默了許久,呼吸才放緩了,壓著聲音說話。


    “是。”


    教主抬起一根滕蔓觸須,落在滄梧瀾附近。


    “雖然你撫養那孩子多年心中不舍,但她總需要為我鮫人一族實現利用價值不是嗎?”


    一縷一縷氣息沒入滄梧瀾的體內,他的傷勢在逐漸治愈。


    “我被困在此地,即便修為至渡劫也無法離開,外界的事還需阿瀾你多多留心。”


    “是。”


    “去把計劃告訴那孩子,她有鮫人的血統,一定很想回歸鮫人一族。若她以祭品的身份助我等完成大業,日後阿瀾你就是新的鮫人皇,而她則會被追封為公主殿下。


    我煉化了無數斑駁的靈魂氣息,可以暫時掩蓋你的氣息,保證你不被修士發現。去吧…”


    滄梧瀾在教主的話語下,靈魂被勾起來,融入了一抹黑藍色的氣中,而他低頭看去,自己的軀體正躺在宮殿地麵。


    教主想讓我去蒼鸞宗?


    滄梧瀾心中震撼。


    但是感受到教主的強大實力,他不得不從命。


    黑藍色的氣體一路飄蕩,飄出宮殿,就連等候在外麵的二護法和三護法都沒發現氣體的存在。


    滄梧瀾心中覺得奇異,也微微歎息,“元夕…”


    ……


    由顧行淵引路,他們乘坐靈舟,很快便到達了一處隱秘的巨大山穀。


    黑衣女人望著眼前景象,微微皺眉。


    “我竟然一點印象都沒了。”


    顧行淵側目,冷淡開口。


    “水鏡閣本就是一個神器,一直處於移動中。”


    雖說是神器,但也僅僅是承載神器,並無多大作用。但在仙魔大戰的時候,庇護了不少閣中弟子。


    “什麽?”黑衣女人雙瞳微微放大,她有些吃驚,“為何這件事我不知道…父親也從未告訴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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