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他的聲音,雲昭月唇角微抿。


    “這裏很不尋常,小心為妙。”


    而且隨著時間一點點過去,太陽從天邊落下,天空的顏色呈現一直墨藍,死氣沉沉的,很壓抑。


    除了那道彎月,天上竟然一絲光亮都無。


    是個修士都能看出來,此地有端倪。


    少女垂著眼眸,月光灑在她臉上,泛著柔和的白色。


    難道染了魔氣的神器碎片落在這裏了?


    “我們先往這走,一處處探查。”顧行淵提議道。


    他所指的是有兩處靈氣濃鬱點的方向。


    雲昭月點點頭。


    很快就到了那地方。


    遠遠望去,是一處洞穴,周圍生長著妖異的紅色植物,爬滿洞口周圍,土壤十分濕潤,地麵有東西行走的痕跡。


    顧行淵俯身,看了那痕跡一眼。


    很久他才抬起頭,銀色的發帶與發髻下馬尾的頭發垂在身前。


    “師姐,這東西留下的腳印雖然和人差不多,但是要比人的足跡大。”


    長劍比量這足跡的大小。


    顧行淵與雲昭月對視,他又道,“難道是直立行走的妖獸嗎?”


    “魔。”雲昭月心中驚訝,但還是如實告知。


    魔?


    顧行淵想起追殺自己那隻魔,他的體型確實比人要大許多。


    “凡俗界也會有魔?”他似乎有些疑惑。


    當然有。魔族老巢被封印之後,不少魔都逃到了凡俗界,所幸他們安分了許多,不再做出屠城的事情,也不會暴露自己身上的魔氣。所以在凡俗界尋魔,無異於海底撈針。


    為了不暴露,他們不能使用魔氣,隻能使用凡俗界稀薄的靈氣。


    眼前這靈氣濃鬱的洞穴便是。


    雲昭月直接朝著洞穴的方向走過去。


    顧行淵微愣,連忙站起來跟上她。


    “你就這樣貿然進去?”


    雲昭月道,“那隻魔不在這裏。興許是怕修士找到他,狡兔三窟,這裏隻是他一個停留點而已。”


    “好。”身後的少年,握緊腰間佩劍,同樣走了過來。


    因為有紅色藤蔓植物的緣故,洞口很小,但是能夠容納他們進去。


    植物上有明顯的剮蹭痕跡,還很新,魔不久前來過。


    洞內很黑。


    土地更加潮濕,空氣中彌漫著發黴的氣味。


    看不太清楚前方的雲昭月突然停下腳步,而身後的顧行淵跟過來,不小心撞到了她。


    站在潮濕的地麵上,重心不穩的雲昭月身體晃了晃。


    “師姐小心。”


    顧行淵連忙抓住她手腕,另一隻手拿出一枚火折子引燃了。


    微弱的火光,映在少女的臉上。


    他見雲昭月似乎有些不滿,問道,“怎麽了?”


    “滅了吧,在幽閉的空間裏點燃此物,容易讓人無法吐息。”


    也就是衡宿師叔口中的,明火搶奪空氣?


    “嗯。”顧行淵剛要扣上火折子的蓋子,洞口外的黑風吹來,直接替他滅了那東西。


    周圍又陷入一片黑暗。


    他握著雲昭月的手腕,還未放開。


    黑暗放大了感官感知,讓少年的心頭倏然猛的跳動幾下。


    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眼前又出現一道光亮。


    他低頭,發現雲昭月的指尖捏著一道符紙。


    符紙散發悠悠藍光,想來是照明作用。


    “謝師兄不是說過,若非必要不能動用靈氣?師姐讓我來執掌此符。”


    “不用。這東西浪費不了多少靈氣。”


    有了光後,雲昭月徑直朝著崎嶇不平的山洞內走。


    顧行淵手中一空,不由自主的握了握掌心,連忙跟上。


    雖然修士沒有收到魔害人的消息,但是洞內屍骨不少。


    有人的,也有動物的,還有無法分辨的骨頭。堆在洞穴道路邊,幾乎鋪了一條狹窄的小路。


    就在此刻,遠處突然傳來細微的聲響。


    顧行淵皺了皺眉,“前麵似乎有東西。”


    “說不定是魔抓來的獵物,還未來得及吃。”雲昭月猜測道。


    他們進來就是想查清楚魔的底細,這聲音正好引著二人朝洞穴最終點走過去。


    走著走著前方豁然開朗,是大塊的空地,有石頭堆砌的床,床的周圍更是奇怪,放了七八個深棕色的陶土巨缸。


    缸上麵被石板壓著。


    缸裏麵發出咚咚悶響,剛剛的聲音應該也是缸裏傳來的。


    雲昭月持著劍,走到缸邊,把石板移除,看到裏麵的東西時驟然失色。


    “師姐怎麽了?”


    顧行淵走到她身邊,同樣也是一愣。


    缸中坐著一個頭發焦黃的女童,臉上滿是傷痕,被一把草堵滿了嘴巴,身上的衣服更加襤褸。


    因為口不能言,察覺頭上石板被人移開後,她驚恐的抬起頭,大眼睛裏充滿淚水。


    當發現來者是兩個容貌絕色的大姐姐與大哥哥時,她愣了一下,連忙用胳膊碰撞缸壁,表示求救。


    雲昭月連忙拉著她的胳膊把人從缸裏撈出來。


    更可惡的是,缸中有水,小女孩的手腳還被束縛著,早就被泡的泛白腫脹。


    “顧行淵,把她身上的繩索解開,我再去看看其他缸裏麵。”


    丟下這一句,雲昭月已經來到了其他棕色的缸麵前。


    還救下一個更小的男童,其他缸裏沒東西,不知道是不是已經被魔吃了……


    兩人把小孩身上的傷治好,繩索和堵嘴的草取出。


    小男孩被取出口中的草之後,,興許是受到極大驚嚇,哇聲大哭了起來。


    雲昭月蹲在他前麵,有些無措。


    “咳……別哭了,看這邊……”


    少女生的好看,她抬起手,靈氣凝成的蝴蝶在指尖煽動翅膀,仿佛真的一樣,還散發著淡淡的金光。


    看著這一幕,男孩吸了吸鼻涕,一雙黑豆般明亮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


    “你不哭,我就把蝴蝶送給你。”


    小男孩連忙點了點頭。


    又問道,“你是神仙嗎?”


    雲昭月搖頭,“我是蒼鸞的修士,正巧路過此地,你們家人在哪,我送你們回去吧。”


    “家?”小男孩愣了一下,他才兩歲左右,口齒不清,更記不清家在哪。


    女童大膽的走過來,怯怯出聲,“我們是陳家莊的。出了林子往東走,就在河的另一邊。”


    說著話,她眼睛落在了男孩手中玩弄的蝴蝶上。


    雲昭月憐惜的摸了摸她的腦袋,“好我們送你回家。”


    緊接著,又捏了一道靈氣,化成蝶。


    “送給你,小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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