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裏僅剩三個人,氣氛差得仿佛下了千年的雪。


    這句話就好像成為了救贖,把正在沉默的黎明拉了回來。


    黎明站起身準備跟著一起出去,沒成想段斷明朝著兩人憤怒大喊:“陳符籌!你真的願意跟她這麽一個會隨便玩失蹤的人相處!她隨時都會騙了你!”


    聲音回蕩在教室裏,黎明越來越煩躁,想一腳踢到這個人身上。


    看到自己的激將法有用,段斷明更加放肆,眼球凸出就好像隨時會掉出來,神色激動:“我們認識了這麽久,當初她離開的突然甚至沒有說理由,一個人離開了這麽久,她就是一個說謊者!”


    聽到這幾句話的陳符籌抬頭,冷漠的眼神中不帶一絲感情。


    “我認識你嗎。”


    聽到這句話不止段斷明愣住了,甚至連黎明都頓住了,因為陳符籌說出了一句誰都沒想到的話。


    原本以為會直接離開,但沒想到反嗆了一句。


    就像是一隻常年不動的貓突然給了一巴掌。


    兩人走了,留下在教室怒吼的段斷明。


    他不明白為什麽陳符籌會牽扯上這種事,也不明白為什麽陳符籌突然性格變了,更不明白黎明為什麽變成了這副鬼樣子。


    當初活潑開朗對每個人都極好的黎明去哪了,為什麽現在非但不說話而且還那麽陰險。


    那天黎明把那個人快要掐死的時候他就在教室裏,不敢相信這個人居然是黎明,甚至一瞬間都覺得這是不是另一個長的一模一樣的人。


    翻天覆地的變化帶著無限新奇,但段斷明隻想要那裏愛笑愛鬧的人回來。


    -


    黎明在心裏罵了這個人無數次。


    哪來的蠢貨這麽愛管閑事。


    教學樓裏教室的燈一個個滅了,操場的人不少,拿出手機直接公開玩的數不勝數。


    第一次來操場自由活動的陳符籌有些不知所措,本來聽說能自由活動想在教室來著,但看到時璟毫無負擔開始給刺頭發消息,一時間也想去找黎明。


    猝不及防聽到了最新大八卦。


    抬頭看向黎明,發現對方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麽,但臉上帶著憤恨,似乎是在罵人。


    她根本不在乎那個人是誰,或者說她撒謊了。段斷明當初跟她是同學,雖說不怎麽引起她注意,但也莫名其妙記住了這個人。


    沒什麽多特別的性格,但陳符籌那句隻是為了嗆他。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黎明會沉默,但陳符籌不想讓她受委屈。


    是真的又怎樣,是假的又怎樣。


    為什麽要在乎。


    抬頭看著潔白的月亮說道:“可以看月亮嗎?”


    陳符籌主動找話題的機會不多,黎明搖搖頭,朝她笑笑,依舊是那副樣子,“不能。”


    這句不是謊話,她確實不能抬頭,甚至有時候太亮的月光照到地上都會覺得刺眼。


    可悲的事實。


    平時陳符籌不會說太多話,這次主動找話題就很罕見,黎明也往她那邊靠了靠,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麽,眼神無比深沉。


    過了半晌這才開口:“我不是故意的。”


    毫無理由的自證卻讓陳符籌覺得好可愛,難得黎明會這麽可愛。


    踮腳在對方臉上快速親了一下,看著對方的眼睛,“沒關係。”


    沒關係,就算撒謊又怎樣,又不是把天捅破了。


    這句不像安慰的話反倒令黎明安心,鬆了口氣在對方額頭上吻了一下,牽著對方的手不想鬆開。


    這麽久第一次有歸屬感,第一次有家的感覺。蹭了蹭對方的腦袋。


    陳符籌沒有多想,畢竟黎明一向這麽粘人。


    多希望永遠在一起。


    黎明不想鬆開,無論是睡覺還是上課都不想鬆開。


    想永遠在一起。


    永遠把陳符籌困在自己身邊,永遠愛著自己,不被其他人所幹擾。


    一想到陳符籌有可能會被其他人的勸告而離開自己就覺得憤恨,想要讓陳符籌把整顆心都交出來。


    原本想一拳砸上去的黎明被陳符籌一句話攔住了。


    而且還是一句毫無安慰的話。


    這太奇怪了,但黎明隻覺得陳符籌愛自己。


    -


    剛洗完澡的陳蠶食躺在床上,看著正在玩手機的顧念北,即使困到眼睛睜不開但還是想問:“念西卡呢?”


    念西是顧念北的妹妹,但已經死了。


    沒有登記,那張身份與卡依舊可以使用,但陳蠶食好奇的是顧念北怎麽會把念西的東西交出去。


    ''顧念西''這個名字可以說是禁忌,上一個提起的人到現在就在吃藥維持生活。顧念北不會跟其他人說起這件事。


    顧念北用下巴指了指門口的桌子:“那兒。”


    陳蠶食:“你知道我問得不是這個,平時念西的名字都不讓提,為什麽把身份卡直接給了她?”


    這很奇怪,雖然白熊長得確實漂亮,但沒有任何理由幫她。


    顧念北連頭都沒抬,語氣隨意解釋:“感覺?那張卡留著也是留著,反正她也需要,借給她算了。”


    這當然是假的。


    當初他看到那個人包裏有個假證,除了覺得驚訝就是想幫她,毫無理由的莽撞總是令人失去理智。


    當初直接把卡遞了過去:“我這兒有個卡。”


    或許是緣分的原因,那天白熊回來的時候帶了一束花。


    雛菊。


    全程沒有提過卡主人的事,但白熊就好像知道一般,回來的時候帶了東西,而且還有一個白色的蝴蝶結,十分精致。


    幾乎是放下就走了,因為忙著掙錢。


    陳蠶食進來的時候甚至覺得顧念北瘋了。


    這麽多年突然想起買花,這不是瘋了是什麽,雖然知道這個人一向精神不好,但沒想到已經到了這種地步。


    那時顧念北看到的時候都覺得驚訝,因為這是除了他自己第一次顧念西收到花。


    或許花不是什麽稀罕東西,但對顧念西來說卻充滿了吸引。


    本身就沒有太多愛,到死都沒有。


    這麽多年顧念北一直都有買花,本以為這輩子都這樣了,沒想到會有人給已死之人而且還是陌生人買花。


    顧念北:“你跟白熊說念西的事了?”


    陳蠶食搖頭:“沒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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