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不存在,神是假的。


    那活了這麽久是為了什麽。


    不斷訓練,不斷失去所擁有的,不斷戰鬥是為了什麽。


    郯屠雙眼無神抬起頭,麵前緩緩出現一把砍刀,上麵還帶著紅色的火焰。


    他一直都在按照''神的旨意''生活,從出生那天他就明白,他這一生是在為神活著。


    神供給了一切,但現在卻告訴他這些都是人。


    神不存在,是人在用信仰來命令他們。


    他的忠誠用錯了地方。


    ……


    嘭。


    男人倒地,滿眼遺憾。


    如果一個人有信仰,想毀了這個人就殺他的信仰。


    巳蛇看到這場麵甚至都愣住了,沒想到居然真的會有人因為''神''而死,還是親手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白色液體從傷口流出,越來越多。


    音律看著他,語氣平淡感歎:“純潔的生命。”


    連死都隻換音律一句像假話的實話。


    砰!


    一把短刀蹭過女孩的臉龐最終撞到了洞口邊緣。


    幾人扭頭,發現是孤鳥。


    男人的身邊多了很多短刀,羽毛樣式發著發光,低喘的聲音幾人甚至可以聽清,在洞內回蕩著。


    巳蛇震怒,不明白為什麽現在這幾個人情緒都這麽好控製。


    孤鳥抬起頭,圍巾隨著風飄走,露出了雪白的脖頸,上麵卻有一隻鳥的紋身。


    惱怒的看著音律冷漠的臉:“瘋子!都是因為你們我家人才會死!都是因為你們這群神!”


    他記得,他記得那天發生的一切。


    那天高興地帶著果子回家,卻看到掛在繩子上的三具屍體。


    如果不是這群神傳謠,那他家人就不會''放棄禁錮的肉體進入美好世界'',都是因為這群神。


    因為神,他失去了家人。


    神應該是美好、帶來希望的,卻帶走了他親愛的家人。


    從那天他明白,神是隻會殺戮的物種。


    把所有用來傳教的經書扔進了水裏,有關神的一切都被扔進了水裏,但這不足以平他恨。


    音律抬手,身邊出現一群鳥,睜著大眼睛看著他,雙眼無神但充滿了詭異,“不服從者,去死。”


    突然,那群鳥朝著他飛了過去,拍打翅膀的聲音在整個洞穴裏回蕩。


    ……


    鳥的渾身遍布碎肉,血打濕了羽毛,身上在滴血。


    “不堪的人類。”音律冷漠道。


    孤鳥這輩子都不會明白自己隻是想為家人求得真相卻落得如此結果。


    或許從一開始就是錯的。


    如果隨著家人一起死就不至於落得如此結局。


    生命結束的如此之快,隨著經書墜到了那片海。


    在這不公平的世界追求和平太難了。


    黎明垂眸,看著地下唯一剩下的一片羽毛,語氣平淡:“下輩子會好的。”


    血腥味太過明顯,秋霜差點吐出來,瞪大眼睛看著孤鳥剛才站著的位置,不敢相信自己到底看到了什麽。


    剛剛那個紳士風度的孤鳥死了,被一群鳥分屍了。


    屍體不成塊,被數不清的鳥吃進胃中,連血都沒有流成一攤。


    “哈哈……”


    女孩蹲坐在地上,手捂著臉笑了出來。


    幾人垂眸看她,眼中盡是不在乎。


    頭發亂著,癱坐在有著藍晶液體的地上,渾身有些髒,那張臉此刻就像是釋懷了一般無比天真笑著。


    布滿血絲的眼睛暗沉下來,頭發由發根開始變灰,整個人就像是褪色了一般,嘴上笑著,眼流出淚。


    淚打濕了整張臉,甚至沾濕了頭發,那張臉又笑又哭。


    “哈哈……哈哈哈!”


    幾人眼中充滿了煩躁,不耐煩的看著此刻發瘋的秋霜。


    瘋一般揪著自己的頭發,似乎想要把頭發全部拔下來,亂糟糟甚至打了結,看起來更加瘋狂,指甲裂開,血成為了唯一的色彩。


    “哈哈哈哈——”


    藍晶中的雪花徹底融化,白色的晶體成為了最後一環。


    藍晶中的那隻鳥眨眨眼,藍色的眼睛看起來就像是寶石,發出詭異的光。


    淺白色的白影從空中出現,飄到秋霜麵前,閉著眼在對方額頭上輕輕落下一個吻。


    那個吻輕飄不帶一絲一毫波瀾。


    秋霜突然安靜下來,靜靜地閉上了眼。


    ……


    藍桉出現在藍晶前,緩緩睜開眼。


    音律略帶匆忙走過去。


    要走了,雪霜想。轉身準備離開。


    看夠了熱鬧也該走了,隻是沒想到孤鳥的下場會那麽慘,本來以為會跟音律打一架的。


    “做了這麽多事你覺得我會放你走嗎?”


    黎明突然出現在他麵前,拿著一把劍指著她,笑眯眯的樣子與此時她的想法完全不同。


    雪霜抬起手,那姿勢就像是在投降,但如果他不笑得那麽燦爛也許黎明真的會那麽想。


    周圍突然出現濃霧,甚至連自己的手都看不見。


    “我說過,你的霧對我沒用。”


    陳符籌拿著弩,給自己右側的霧藍來了一個肘擊。


    霧迅速散去,陳符籌冷著臉朝著男人射了幾箭,至死都露著笑,賤兮兮的樣子不像是平時的霧藍,或者說這才是真正的霧藍。


    不怕死,嗜血,好鬥,不顧生命,戲謔。


    這才是霧藍的真麵目,所謂的斯文不過是客套。


    雪霜看著倒在地上的霧藍,沒有掙紮,被黎明一劍刺進心髒。


    黎明拔出劍,看著他的樣子嘲諷:“哪來的死戀愛腦。”


    兩人的武器消失在空中,就好像沒有看到幾乎滿洞的屍體。


    被薔薇包裹的花都,成為碎末的孤鳥,自殺的郯屠,悄無聲息死去的秋霜,笑著麵對死亡的霧藍,接受現實的雪霜。


    這局麵似乎沒人在乎。


    外麵的風越刮越大,甚至洞內都多了些雪。


    冰冷刺骨的風令巳蛇膽顫,但依舊拿出刀準備衝上去。


    黎明看著巳蛇的樣子露出笑,調侃:“你這是做什麽?”


    巳蛇的樣子很冷靜,絲毫沒有顧及地下躺了一地自己的熟人,眼神無比堅定,死死盯著這一切的主謀——藍桉、音律。


    “不殺她們以後沒有和平。”說罷衝了上去。


    但她沒有想過,即使這個世界沒有音律,依舊在不斷的戰爭,不斷的死人。這世界已經除了她們沒有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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