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好痛。”


    聽著劉寶兒虛弱的聲音,劉老婆子驚慌失措。


    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哦,她就出去了一天,劉寶兒怎麽就能把自己弄成這樣。


    她是不喜歡這個女兒,想把她趕緊嫁出去,可也沒想過讓她死啊。


    劉老婆子看著劉寶兒,試著拉了拉她的手,企圖把她拉起來,可還沒用力劉寶兒就發出痛苦的尖叫。


    “啊,不要,娘,好痛,好痛……”


    聽到劉寶兒尖銳的尖叫聲,劉老婆子趕緊放手,“怎麽了?哪裏痛?”


    “我的手腳都痛,娘,我的手腳……”


    劉寶兒想說她的手腳被人廢了,可怎麽都說不出口。


    “你的手腳怎麽了?”劉老婆子見劉寶兒說話隻說一半,焦急的問。


    “我的手腳……我的手腳斷了。”


    聽到劉寶兒的話,劉老婆子大吃一驚,“怎麽斷的?”


    總不能又是摔斷的吧。


    “是……是……”劉寶兒話到嘴邊怎麽都說不出來。


    “是什麽你說啊?”


    “是……娘,我說不出來。”


    見劉寶兒這個樣子,劉老婆子實在是不耐煩,她不敢再移動劉寶兒,隻能說道:“你等著,我去叫你大哥過來,先把你抬到床上去。”


    見劉老婆子慌慌張張的跑了出去,劉寶兒趴在原地,心裏說不上什麽感覺。


    劉老婆子很快就叫了劉大伯一家過來,幾人七手八腳的把劉寶兒抬到了屋裏的床上。


    “老大,快去請大夫。”把劉寶兒放在床上後,劉老婆子說道。


    “好。”劉大伯急匆匆的就跑了出去。


    這次來的還是錢大夫,在給劉寶兒把了脈,又看了她的傷勢後,錢大夫搖了搖頭。


    “劉丫頭這脖子上的傷沒事,隻需要包紮一下,幾天就好了,隻是……”說到這裏,錢大夫歎了口氣。


    “隻是什麽啊?”劉老婆子連忙追問。


    “隻是她的手腳都斷了,以後怕是很難恢複,要一直躺在床上了。”


    “怎麽會?”劉老婆子驚呼一聲,隨即對著錢大夫說道:“錢大夫,你一定要救救我們家寶兒啊,她還這麽小……”


    看著劉老婆子語無倫次的樣子,錢大夫隻能說道:“劉嬸子,我也沒辦法,你也知道的,我的醫術有限,你們可以去鎮上看看。”


    “去鎮上看?”劉老婆子想到去鎮上要花的銀錢,猶豫了。


    老大這幾年也沒有掙到幾個錢,還給了她一些,現在應該也沒多少錢,她這裏就不用說了,劉寶兒總是弄壞各種東西,她的那點錢都用來添置家裏的東西了,哪還有什麽錢。


    想到這裏,劉老婆子隻能說道:“錢大夫,我們家什麽情況你們也知道,現在哪有什麽銀錢去鎮上,你先給我家寶兒治好不好?你放心,我們不會不給錢的。”


    錢大夫是知道劉家的情況的,劉家這丫頭邪門得很,總是各種摔倒,弄壞各種東西。


    之前,劉老婆子要死要活的非要把她家老二逐出劉家,還說什麽她家的倒黴事都是她家死去的老二鬼魂作祟,弄得大家人心惶惶的,可把她家老二逐出劉家後,她家的情況還是不見一點轉變。


    反倒是被他趕出去的老二家的兒子小小年紀就考上了秀才,因為這事,大家都在背地裏笑她傻。


    現在看她過的日子,錢大夫又歎了口氣,劉老婆子這人啊,真是又可憐又可悲。


    錢大夫最終還是答應了給劉寶兒治療,大家都是十裏村的人,他也不好拒絕劉老婆子,而且,他信得過劉老大的人品,他不會讓自己白給他們家治病的。


    劉家兵荒馬亂,時清這邊已經追上了夜淩天,跟在他身後回了桃花鎮。


    夜淩天在桃花鎮的一間客棧住了下來,時清沒有去和他相認,回了張家。


    夜淩天在桃花鎮住了幾天就回去了,他走時買了一匹馬,一人一馬肆意又瀟灑。


    時清能感覺到他變了,之前那種有些壓抑的氣質已經不見,整個人容光煥發。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時清笑了笑,轉頭回去了。


    時清回來後就開始處理各種事,準備參加今年的科舉。


    劉寶兒那邊,在錢大夫用心的治療下,她的手腳還是沒能保住,餘生都隻能躺在床上由人照顧。


    陸家那邊,在知道要定親的姑娘突然廢了,再也沒有聯係過劉老婆子。


    劉老婆子每天看著躺在床上像個木頭樁子一樣的女兒唉聲歎氣。


    劉寶兒的傷明顯不是自己摔傷的,可問她怎麽弄的她都不說,劉老婆子簡直都要被她氣死了。


    “我怎麽這麽命苦啊,攤上你這麽個討債的,一大把年紀了不僅沒人照顧,還要照顧你……”


    劉老婆開始時對劉寶兒弄成這樣有一絲心疼,可隨即就是感到麻煩,現在,每天都要照顧劉寶兒的吃喝拉撒,她的心裏越來越煩躁。


    劉寶兒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聽劉老婆子謾罵,表情麻木。


    她這段時間以來都覺得自己雖然還活著,卻像死了一般。


    她是回來找生機,回來拯救以後的自己和玄印的,可擁有那麽多記憶的她,卻過得越來越差,越來越糟。


    本來她還想著可以等遇到玄印後再打算,卻從沒想過,再次見到玄印的那一天,會是他的死期。


    上輩子那麽強大的玄印,那個無所不能的玄印,這輩子被反殺,反而提前死了,真真正正的死了。


    每次想到這些,劉寶兒就心如刀絞。可她的腦子無時無刻的想到那些畫麵,開心的,痛苦的,絕望的。


    現在聽著劉老婆子的罵聲,劉寶兒心裏已經毫無感覺。


    劉寶兒過得生不如死,時清這邊喜氣洋洋。


    他和預想中的一樣,考上了舉人。


    張外公雖然已經料到了結果,但當真正的結果出來那一天,還是高興不已。


    他一輩子都是個秀才,沒考上舉人,終歸是有些遺憾的。現在外孫考上舉人,也算彌補了他的遺憾。


    看到張外公一臉笑意,時清說道:“姥爺,等我給你考狀元回來。”


    “好好好。”張外公笑得合不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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