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獵場上人群四起,都想將那靈鼬給捉住。但它十分矯靈,眾人還沒靠近,它又已經突閃不見。


    孟凝一直緊張看著,生怕它被別人抓住。但她腿腳不便,便也隻能暗自著急。


    正當眾人四處尋找時,孟凝突感有一東西竄入自己身前衣袋。用手輕輕摸了摸,臉上瞬間露出笑來。


    牧源扭頭朝她看去,見她一眼喜色,便已知曉,靈鼬定已在她懷裏。他見孟凝雙手極不自然護住衣袋,一副此地無銀的情景。那副樣子有些滑稽,但在牧源眼裏卻是無限可愛,讓他原本冰冷陰沉的臉上,不由漸漸舒展開來。


    孟凝知道,此物若是拿出,定能奪得今日彩頭。但她聽說靈鼬具有藥引之效後,便已不想將它暴露。


    場上眾人還在搜尋,孟凝想著允六還沒回來,便擔心道


    “允六還沒回來,該不會出了何事?”


    牧源溫聲道


    “陸遊已經尋到了他,不久便會安全回來。”


    孟凝聽後心裏驚呼。這世子一直伴於自己左右,他是如何知曉陸遊已經找到允六?但他既都如此說了,那便就是真的,也是放下心來。


    場上的人還在找尋靈鼬身影,牧源見她已無興趣,且她身上還有傷口,便也靜靜悄悄帶她回了世子府去。


    前院依舊,幾根交趾紅木樹蔭茂密,為院中之景增添不少陰影。


    牧源懷抱孟凝,將她送回煙凝閣去。孟凝有些顧忌,但她掙脫不開,反被牧源抱得更緊


    “別亂動,小心傷口。”


    孟凝無奈,腳上傷勢不由她想,隻能任讓牧源送她回去。


    冬兒正在打掃院中落葉,見牧源抱著孟凝進了院來,孟凝腿還受了傷,驚呼一聲


    “小姐怎麽受傷了?我去找府醫過來瞧瞧。”


    說完便急忙出了院門去。


    雖然太醫看過孟凝膝蓋,但她身上到處都是傷口,還得再讓府醫瞧瞧。


    寶蘭坐在院中兩棵梨樹下,靜靜吃著靑梨釀果。聽見動靜,扭頭見著牧源抱著孟凝進來,卻沒見著綠竹蹤影,急忙放下手中釀果,心裏已經沒了慪氣,朝著孟凝跑了過去。文竹桑兒也急忙出來,慌慌張張伴於一旁。


    牧源將孟凝抱進房去,後便退出房門,讓幾人為她傷口擦過藥後,換了一身寬鬆軟錦。


    寶蘭看著孟凝背上到處都是樹枝劃過的傷口,頓時流下淚來


    “都怪我,我要是不與你慪氣,與你一同前去,小姐你也不會受傷了。”


    孟凝朝她笑著安慰道


    “傻子,就算你跟著我去,也不可能跟我進那林子,結果還不都是一樣。放心吧,一點都不疼,過不了幾日就會好全。”


    寶蘭聽後一點都沒寬下心來,反而嗚嗚咽咽哭了起來。


    冬兒找來府中女醫,她為孟凝檢查一番後開了方子,讓冬兒前去按方抓藥,告誡孟凝注意事項,但與牧源和太醫說的相差不大。府醫道


    “其他地方都是外傷,隻需每日上些外傷藥膏便可痊愈。但也注意,暫時不能讓它沾到了水,防止感染。”


    寶蘭急忙問道


    “小姐身上受傷眾多,以後會不會留疤呀。我們小姐還未出閣,這身上若是留下疤痕,以後誰還肯要她啊,嗚嗚嗚。”


    說完便又流下淚來。


    牧源立於屋外等著,聽到寶蘭說的話後,心裏微微有些發緊,但也並不嫌棄孟凝身上會留疤痕。


    府醫道


    “等那傷口愈合之後,再塗一些祛疤藥膏,傷口好全,疤痕便會慢慢消散,不會留下任何痕跡,小姐不必過於憂心。”


    孟凝倒沒多麽擔心。她雖也怕留下疤痕,但她相信世子府內祛疤藥膏的功效,並且自己已是用過,連那發黑傷痕都能去除,這些痕跡更是不足為懼。


    想到什麽,便將躲進被子裏的靈鼬刨了出來。那隻靈鼬在她手中嘰嘰叫喚,屋內幾人一臉好奇,都沒見過此物。


    府中女醫出身醫學世家,雖沒見過靈鼬,但也大概知曉此物,便也一臉驚訝看向靈鼬。不過瞬間,便又悄無聲息平靜下來,看著孟凝將靈鼬受傷前爪展至跟前。


    “勞煩醫者幫忙看看,它這傷口可有要緊。”


    府醫觀察一番靈鼬爪上傷口後,告訴孟凝並無大礙,過些時日便可無恙。


    待孟凝為它塗過藥後,它便又是突閃不見。讓屋裏寶蘭文竹幾人一臉好奇,四處尋找。孟凝知道它在何處,便也開心看著幾人。


    牧源並未離去,靜靜等在屋子外麵。待到府醫查完離去,他才進了屋子,將孟凝抱到窗邊榻上歇下後,轉身出了煙凝閣去。


    不久,綠竹便與長公主一同回府。但她回到煙凝閣時,竟將那把扶香古琴一並帶回。孟凝一臉驚愕


    “怎麽將琴帶了回來,那些公子不是不服嗎,難不成是你硬搶啊?”


    綠竹說


    “小姐走後不久,陸遊便打了一隻獸王回來,那物價值也是不差,那些公子小姐所獵之物哪能相比,適才贏得此琴。”


    孟凝聽後了然,又問


    “六皇子可有回來?”


    綠竹說


    “嗯,六皇子在林中迷了路。陸遊尋到了他,將他安全帶了回去。”


    孟凝想著他也該是迷了路,但林中猛獸眾多,依舊怕他會出何事。聽綠竹說他平安回來,這才放下心來。


    看著那把扶香古琴,孟凝很想試上一試。但她腿腳受傷不能亂動,便也隻能望而歎息。


    當她正看著古琴發呆時,牧源走了進來。他將手中一疊冊子放至書房案桌上,若無旁人一般翻閱起來。


    寶蘭見他一臉嚴肅,暗自撇了撇嘴,也是不敢多看一眼。


    孟凝心下疑惑問道


    “世子是走錯地方了吧,這裏是煙凝閣,不是你辦公之地。”


    牧源頭也沒抬,淡淡說道


    “在你腿傷沒好全時,我便在此整理公務。放心,我不怕被你打擾。”


    孟凝也是無語得很,嘴裏全是拒絕之意


    “這裏全是女子,世子若是留下,恐於煙凝閣不便。”


    牧源剛要開口,卻見長公主帶著劉媽一派華貴走了進來


    “是啊,阿源,凝兒怎麽也是未出閣的女子,你若常待於此,傳了出去,凝兒聲譽恐會受損。”


    孟凝常與長公主相處,長公主漸漸便與牧源一同將孟凝喚作凝兒。孟凝也沒介意,凝兒閨稱本是娘親與哥哥所叫,聽到長公主如此稱呼自己後,反而感覺像是娘親在喚自己,頓讓孟凝心下暖暖。


    牧源繞過案桌,來至長公主跟前,輕輕將她攙扶至孟凝一旁閑椅上坐下,恭敬道


    “娘請放心,我會注意。”


    長公主聽後沒再阻止,她知牧源不會亂了分寸。但她心下仍然擔心,畢竟牧源為了孟凝,已有多次不顧前後。想了想,自己還是不能明麵幹涉,便將話題轉至孟凝,但也都是關切之語。


    孟凝一臉笑意,靜靜聆聽長公主之語,也對長公主關心的話積極回應。


    往後一個多月,孟凝靜養煙凝閣內,在綠竹幾人悉心照顧下,身上傷痕已經完全消失不見,膝蓋之處也是日漸康複,早已可以下地行走。


    牧源每日將手中之事安排一番後,便把公務帶至煙凝閣內處理。一身霸氣強製成了孟凝雙腿,吃飯、睡覺、去到院中觀賞花朵。孟凝目光所及之地,他都總會瞬間察覺,並以霸道將她抱至她想去的地方。


    孟凝日日見著牧源,又被他如此悉心陪伴,本就傾慕於他的心,早就已經芬芳蕩漾。但她依舊極力控製自己,不讓旁人察覺出來自己對他心儀之意。


    陽光明媚,院中花朵千姿百態很是好看。孟凝一手托頭,側著身子躺在樹下斜緩涼椅上。她那明亮透徹的雙眸靜靜盯著坐在一旁查看公文的男子。


    男子輪廓精雕,五官十分英俊帥氣,一席淺藍色的雲錦繡袍將他襯得如影如幻,比那畫中之人還要俊美。


    他微抬眼眸,迎上那雙盯了自己良久的明亮眸子。但她似乎仍在發神,一動不動看著自己,也不知在想些什麽。


    見她發神,牧源低頭繼續查看公文,臉上多了不少笑意。他喜歡對麵之人如此盯著自己,此時的他,內心也是無比安穩滿足,十分歡喜。


    “真好看。”


    “我知道。”


    “呃,,,”


    孟凝回過了神,正眼瞅他。他沒抬眼,一本正經道


    “天生之資,本色使然。”


    孟凝這才憶起自己剛剛似乎瞧他好久,還不經意間說出那三個字。急忙收回目光,一臉心虛背過身去。嘴裏嘟囔


    “不知所謂。”


    牧源麵無變化,眼睛依然盯著手中公文,嘴裏卻是平靜且又霸道之語


    “是嗎?那我也是俊而無畏,能夠博你長眼迷留也是好的。”


    孟凝簡直無語。這人近日總是如此厚顏無恥,讓她一時不知如何回應。撇撇嘴角,不想理他。


    牧源也沒多言,繼續查閱手中之物。


    “小姐,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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