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凝看了看天色,自己出來沒多久,還有不少時辰才會回去,看向宋仁錦,肯定的點了點頭


    “嗯。”


    宋仁錦說


    “那我帶小姐去前麵轉轉。”


    孟凝看著他,宋大人於她有過命交情,又有幫協之恩,孟凝不會推辭。但看著宋大人一副真誠篤定的樣子,他邀自己前行,定是有事。朝他笑著說


    “好啊。”


    宋仁錦朝她輕輕笑了笑,兩人便往前麵走去,寶蘭拎著籠子跟在身後


    街上行人悠悠,到處熱鬧不凡。幾人走出一陣喧囂市集,宋仁錦帶她來到一家文人館門前,此館雖在城中之內,卻是偏僻了些,倒也清靜不少。


    宋仁錦看了一眼文人館大門,對孟凝說


    “這裏是一些文人墨客常聚之地,裏麵不僅可以探討詩文古詞,還可交流丹青心得,取長補短,找出自己不足,也能找到適合自己風格的法子,三人行必有我師,交流良多,定能受益匪淺。”


    孟凝看著宋仁錦,想著,“他定是看到自己放於字畫店的圖了,想必他是想讓我找到畫中不足之處”


    欣然的說


    “嗯,那我們進去看看。”


    宋仁錦看著她,輕輕應了一聲,便帶著她走了進去。


    店中檀香嫋嫋,寬敞的廳堂至梁頂垂下紗帳分隔開來,文人墨客們圍坐在分隔出來的廂間閑桌探討詩文。雖是各有探討,卻也盡顯讀書人的文雅,一點也不嘈雜,偶有覺著不錯的文章,便拿出縱情宣讀,也由大家各中感受評鑒。


    宋仁錦帶著孟凝穿過大廳往後堂走去。寶蘭拎著籠子跟在他們身後,一路沿著後堂廊道走至後院中去,裏麵更是寬大敞亮,也有不少公子正專心描畫。


    宋仁錦攜孟凝來至一處亭子,此處不僅小橋流水,更是鳥語花香,讓人頓有心曠神怡之感。


    宋仁錦讓孟凝先看一下亭邊景色,自己沿著一條小路,往遠處開著幾扇大門的屋子走去。


    “小姐,這宋大人神神秘秘的是要幹嘛呀?”


    寶蘭看著宋仁錦離去,心裏有些疑惑。


    孟凝看了看她,又看了周圍景色,滿心歡喜,撇頭朝她小聲的說


    “看來,我又尋得一位不錯的先生。”


    寶蘭不解,往周邊打量一番,此處除了離得稍遠些的幾個作畫之人,便沒旁的什麽先生


    “先生,在哪?”


    宋仁錦拿著東西出了屋門,朝著孟凝邁著步子走來。


    孟凝看著遠處走來的宋仁錦


    “叻,來了。”


    寶蘭朝她說的宋仁錦看去,又回頭驚訝的看著孟凝


    “你是說宋大人?”


    孟凝笑笑,點頭,看著宋仁錦慢慢走近


    “嗯。”


    寶蘭不可思議,還想說什麽,宋仁錦已經走至跟前,見兩人看著他,輕聲問孟凝


    “怎麽了?”


    孟凝看著他,微笑著問


    “大人是準備親自教孟凝丹青嗎?那孟凝可得好好跟著大人學。”


    宋仁錦看著她,溫柔一笑沒有言語,將手中顏料與畫紙放至亭中石桌上,朝周圍掃了一圈後,指著對麵小橋


    “小姐可看見對麵小橋?”


    孟凝朝他手指方向看了去,點點頭


    宋仁錦用他那渾厚有力的聲音溫柔的對孟凝說


    “將它描入畫紙中。”


    孟凝微微點頭,將宋仁錦所拿顏料對調於色,用筆粘上顏料開始畫了起來,宋仁錦站於孟凝身後不遠,全程靜靜看著。


    寶蘭坐在一旁笑嘻嘻的看著兩人,時不時逗逗籠中兔子,看了一陣,繞著亭子通往對麵園中擇了些稍嫩的葉子回到亭子,將葉子喂於兔子。


    孟凝靜靜畫著,畫得很是認真,她見過宋仁錦為店家鑒畫,知他定是畫得一手好畫。他既願教自己,自己更得抓住機會好好學習。


    待孟凝畫完,宋仁錦上前詳細看了起來,看完便說


    “小姐不是畫得不好,是練得不夠,還沒找到屬於自己風格,調色也有欠缺,平日可大膽嚐試多種顏料搭配勻色,不能隻一味兩色三色單調。”


    孟凝聽後想了想,自己平日都是看書較多,這丹青倒還真沒那麽頻繁,偶爾繪畫幾幅,自己倒還覺著不錯,原來自己什麽也沒懂,隻會畫些表象皮毛而已。


    想著調色的事,她看著宋仁錦說


    “這顏色過多怕調出別的色差,反而不是自己所需要的了。”


    宋仁錦輕輕笑了笑


    “即是學畫,就不能害怕繁瑣,隻有大膽嚐試多加練習,方可調出自己所喜,也才會讓所畫之圖更加靈活。”


    孟凝看著他,想著也是這理,便明白的點了下頭。


    宋仁錦重新拿了畫紙,讓她再畫,這次沒再靜靜看著,而是邊教她調色邊告訴她哪些地方該怎麽畫,找出適合她的繪畫風格。


    美好時光稍縱即逝,孟凝學得很是認真,竟一時忘記時辰,宋仁錦見她有了起色,悄聲出去買了上回他說的蒸糕回來,她拿著蒸糕吃了兩口,才想起自己已經出來良久。


    “完了,現在什麽時辰了。”


    宋仁錦看了看天色


    “現在剛過正申之時。”


    孟凝醒神,朝著寶蘭喊


    “快快快寶蘭,該回去了。”


    寶蘭正打著瞌睡,被她一喊,迷迷糊糊抬頭看她,聽她說該回去了,哦了一聲慢慢站起身來。


    孟凝轉身麵對宋仁錦,對他說道


    “今日多謝大人,孟凝回去定會勤加練習,時辰不早,孟凝也該回了。”


    宋仁錦知她著急,也沒多說,拿上剛剛買的宣紙,帶著她們往文人館外走去。


    宋仁錦帶著她們繞過幾處巷子,送至離世子府最近之地的巷口,將手中宣紙遞交孟凝


    “小姐以後繪圖,盡量別用世子府中貢紙,這是我剛為小姐所買宣紙,可隨意使用。”


    孟凝聽他說後,才知自己用的竟是貢紙,她雖沒見過貢紙,但還是知道那是皇家之物,自己不能亂用。


    雖已知曉,但現在她也沒時間探討貢紙之事,也沒時間回去拿回貢紙,點了點頭,也沒扭捏,接過宋仁錦手中宣紙便與他行了告別禮,轉身離去。


    宋仁錦看著孟凝遠去的背影,心裏也是寬慰,直至孟凝身影消失,方才沉穩轉身。


    孟凝在回世子府的路上,經過一片林邊時,便讓寶蘭將那兔子放了生,寶蘭有些不舍,但兩人是偷偷出來的,也不好將它帶回世子府,便隻能應了孟凝。


    來到世子府,府中侍女還沒起來。她本一路想著,被發現後該如何應對,但打開院門,看著裏麵清風雅靜沒個人影,這才將心放了下來。偷偷摸摸回到屋子,將衣衫換下,發絲垂落,慢慢悠悠才開房門。


    綠竹見她開門,這才緩緩從自己屋子出來,朝著孟凝輕聲喊道


    “小姐起了?可要吃些東西。”


    孟凝見她一臉朦朧,像是剛醒的樣子,想著她定不知自己出去,朝她笑笑


    “不用,這才剛起,還沒胃口。”


    綠竹朝她伏禮去了外麵,文竹也從屋裏出來,徑直來到她的屋子,看她發髻已然放下,依舊心照不宣輕輕為她梳理回去。


    牧源這段時日,因太子娶妃一事每日都在太子府,與那幾個公子一同商量娶妃事宜,幾人與太子交好,娶親當日,幾人便是禦團男儐相,為太子前往太保府迎娶楊冰玲。


    他跟陸遊剛從太子府回來,管家已經等在門口,見他回來便迎上前去


    “世子回來了。”


    牧源往裏走著,見他神色有異,定有話說,便開口問


    “可有何事?”


    管家跟在身後進了院門


    “剛剛宮裏來人,說是六皇子今日在集市買得一幅畫。”


    牧源沒說話,徑直往裏走著,管家繼續說


    “這畫所用之紙不是一般的紙,而是貢紙,這六皇子拿著畫便去了皇上那兒,說是要揪出這褻瀆皇家貢紙之人,可能不久便會讓人來府詢問。”


    牧源聽後也沒多想,隨口一句


    “知道了。”


    說完又想起什麽,一臉嚴肅,轉身對管家說


    “讓綠竹到淩煙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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