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凝頓時腦海中閃出一個主意來,她沒再說話,隻是將那院落的大抵位置看了一遍,便回了琴房。


    坐到琴桌前看著眼前的琴,輕輕抬手便將那琴隨意彈開了來,頓時世子府中琴聲悠揚甚是悅耳。


    牧源坐在案桌前麵,聽到這飄飄而然的琴音後,竟慢慢閉上雙眼欣賞起來,直至琴音完結他才滿意的睜開了眼,坐在案桌前定了好久才起身走出房去,帶著陸遊直接便出了世子府。


    孟凝彈畢,胡玄慢慢走了進來,孟凝起身朝他微微伏了伏身子,胡玄麵帶笑容


    “看來小姐已將我所講述的都學會了,那鄙人便也沒什麽可教的了。”


    孟凝聽後也是一愣


    “先生是不願再教孟凝了嗎?”


    胡玄看著她笑了笑


    “並非胡玄不願,實在是小姐已經將胡玄畢生都學了去,鄙人也沒什麽可教給小姐的了。”


    孟凝失落的輕輕回過頭來,心裏想著“也好,反正自己以後也不會再繼續來這兒學琴,先生就算還有沒教完的,自己怕也是學不到了吧!”


    於是起身繞開琴桌走到胡玄麵前,雙膝跪到地上。


    胡玄本想阻攔,但見她一臉真誠便也沒再阻止。


    孟凝雙手重合高於額上,彎腰俯身將手掌貼於地麵,便給胡玄行了一個工工整整的師生禮,然後對胡玄說道


    “多謝先生這幾日對孟凝琴藝的指導,先生授琴之恩孟凝無以為報,請先生授孟凝一拜。”


    說罷又給胡玄磕了個頭。


    胡玄急忙伸手示意讓她起來


    “快快起來,小姐聰慧過人,才能在這麽短時間內學會胡玄琴藝,實在也是小姐之功勞。”


    孟凝慢慢站起身來,看著胡玄


    “那先生以後會去哪裏?”


    胡玄聽她問後,眼裏露出一節憂傷,他慢慢轉身走到琴桌邊上,小半晌才緩緩開口


    “去往哪裏胡玄說了也不算,聽天由命而已。”


    孟凝聽不懂他所說的,不過還是擠出一絲笑容


    “先生如此好才華,今後不管去往哪裏,都定能一展先生風采。”


    胡玄聽後也是悲情一笑,隻是背對著孟凝,孟凝並未看見。


    過了半晌,胡玄才轉過身來看了一眼孟凝,然後將放於袖中的琴譜拿了出來


    “胡玄課後便會離去,能與小姐教學也是胡玄榮幸,這是胡玄剛做的新曲,現贈予小姐,就當是與小姐的臨別之禮。”


    孟凝急忙接過琴譜,不舍的看著胡玄,胡玄看著她那真摯的眼神,輕輕笑了笑。


    這時門外小廝朝著他拱了拱手


    “胡先生,馬車也備好,先生若是準備好了,便可與我前去。”


    胡玄聽後,往後退了兩步後,微微拱手與孟凝做了告別,便頭也不回的出了琴房。


    孟凝看著胡玄出了門後,低著頭將手中的琴譜展開看了看,是一首曲調綿長而略顯悲傷的曲子。


    她將琴譜放進胸前衣袋裏,可琴譜幾邊的棱角卻將繡襖前微微撐出四個輪廓來,看起來實在太過明顯,於是拿出後想了想便將它交給綠竹,帶著綠竹走出琴房。


    牧源帶著陸遊出府後,便徑直來到幾人經常一起喝酒的暗香來酒樓,那幾個果然全都在那兒,見牧源前來也是驚訝


    “呀!今天這太陽也是打西邊兒出來了,你這冰塊平時請都請不動,這幾日更是門都不讓我們進,現在居然自己找了過來,也是奇了怪了。”


    七公子看著走進雅間的牧源打趣著


    幾人也都興致的看著牧源。


    牧源沒有理會七公子,看著幾人


    “不是說南城那個叫迎君閣的酒樓今日營業嗎?我們去那兒喝。”


    幾人聽他說後也是一愣,心想他今日莫不是中了邪,竟然主動邀大家喝酒,還去南城那倒遠不近的地方。


    太子見他難得有興致,便站起身來


    “好。既然阿源想去,那我們便陪你去。”


    幾人這才回過神來,都附和著


    “好,好。”


    “但今日得你請客。”


    七公子也趁機半開玩笑半認真的看著他


    牧源沒說什麽,轉身帶著幾人去往南城。


    孟凝帶著綠竹走出別院,看著那條通往下人洗衣房的路,便對綠竹說


    “世子前段時日叫我沒事便到世子府中各處走走,熟悉一下府中環境以免迷路,平日裏要學習,便沒時間出來,今日這琴也學完了,不如我便到處轉轉,看一看這府中景色。”


    綠竹聽後低了低頭


    “那奴婢帶小姐到處看看。”


    孟凝聽後急忙說


    “不用了,這宅子再大也終歸是在府裏,我就隨便走走,丟不了。”


    綠竹見她不想讓自己跟著,也沒強求,低頭提醒著


    “那小姐可不要走遠了,奴婢便先回去讓小廚房備好飯菜等著小姐回來。”


    孟凝看著她微微點了點頭,綠竹朝她伏了伏身子便往煙凝閣走去。


    孟凝看著她走遠後才加著步子往洗衣房的院子方向走。


    在拐了幾個巷子後終於來到自己在別院閣樓上看到的院子,隻見那院門微微向內斜開著,她靠在院門邊,試探著伸頭往裏瞧了瞧,確認裏麵沒人後才輕輕推門溜了進去,然後反手將那院門快速關上。


    孟凝走入院中,看著裏麵那掛了一院的下人衣物,全部都是男子襖衫,曬衣服的杆子上還有冬日下人頭上用的發帽。


    她挨著一個一個的看了看,最後選了一件稍合適些的男裝套到自己身上,由於都是偏厚些的男子襖衫,套在孟凝身上還剛好能將自己本身的衣物遮蓋住,看起來雖不怎麽好看,但好歹也能勉強過得去。


    孟凝將頭發放下後又隨手將它挽到了一起,再用拆下來的發繩固定,再將曬在杆子上的發帽戴到頭上。


    待一切都弄好後她低頭打量了自己一番,最後又看著腳上穿的那雙繡鞋實在顯眼,於是又在院中到處搜尋起來,終於在院子一旁的簍子裏找到一筐曬幹了的布鞋。


    她高興的正準備挑選一雙稍微合腳的鞋子,卻聽見院門被人推開的聲音。


    一個下人走了進來,邊往裏走嘴裏邊嘟囔著


    “明日便要過年了,府裏還有好多事情等著做呢,這忙都忙不過來的,居然還要我來給你們收鞋子,哼,一個個的跟個公子似的。”


    孟凝急忙從簍子裏隨便拿了雙鞋子,就往邊上偷偷繞開那個下人走來的方向。


    幸好院子中的衣物較多,那下人也不知這院中還有別人,便徑直從遮擋住孟凝的衣衫旁邊走了過去,孟凝也趁機溜到院門,悄悄出了院子來。


    牧源與幾人坐著馬車來到南城,在馬夫的帶領下直接來到南城正街。


    梁叔與孫記正在新開的迎君閣裏忙碌著,門口還圍了些看米大表演的人。


    隻見米大站在大街酒樓門前賣力的玩著雜耍,還將他用來執鏢的轉盤搬到酒樓門前,時不時便給圍觀的人說著今日酒樓開業的折扣玩法。


    見牧源幾人的馬車朝他們駛來,圍觀的人便都讓開了一條道。


    馬車慢慢走到酒樓門前停下,米大看著這豪華的幾輛馬車,一看便知是從城中來的富貴公子所乘坐。


    米大想著,看來去城中宣傳還挺有用,一時竟也愣在原地忘記自己還在表演。


    七公子先鑽出馬車,直接便從馬車上跳了下來,走到米大前麵,看了看這個店麵不大的酒樓,心裏想著,就這樣也值得幾人老遠跑來?


    陳勻李成文與何林也跟著走下馬車,這時從酒樓迎出來兩個中年婦女,她們看著幾人走向酒樓,急忙熱情招呼起幾人來


    “幾位公子是來吃飯的吧?快快快裏麵請,小店今日呀剛剛開業,所有菜品統統都有折扣,我們樓上還有雅間可以供幾位公子喝酒呢,公子們可隨我來。”


    米大這時才回過神來,也急忙招呼著幾人


    “誒對對對,我們今日折扣可大著呢,幾位請裏麵走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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