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過神來便急忙加了幾根木柴進去,生怕它又熄滅了。


    火生好後,孟凝走到灶台後麵,將那放在鍋裏的稹子抱了出來,再將裏麵開始變質的冷飯倒掉,便直接放到灶台上的鐵鍋裏,鍋裏還有些水,她也不知道要不要再加些,反正先就這樣吧,於是便到處去找米。


    將米找到,用碗直接舀到灶台上的稹子裏,再蓋上蓋子,心裏沒底的坐到灶火邊耐心等著。


    灶裏的火很旺,烤得她將身上的襖子鬆了鬆,又往後退了些。


    沒多久,灶台上傳出一股什麽東西燒焦的味道,她往灶台上看去,隻見灶台上的鍋裏直冒著一股黑煙。


    她站起身來,急忙往鍋裏瞧,鍋裏稹子下幹祛祛的冒著黑氣,剛剛還剩的水已經沒了。


    她急忙從水缸裏舀來一瓢水倒了進去,隻聽“撲”的一聲,鍋裏頓時濃霧騰起,索性隻是一下便又很快恢複正常。


    孟凝見此法有效,又加了幾瓢水後,走到灶台前添加柴火。


    又等了好半天,她也不知這飯到底是熟,還是沒熟,隻聽鍋裏傳出一陣噗噗噗的聲響。


    她站起身來,走到灶台邊上,準備打開蓋子看看,當她伸手揭開蓋子時,稹子裏的水氣一下竄了出來,生生撲到她的手腕上


    “啊,,”


    痛得她急忙扔掉蓋子,快速跑到水缸邊,將手腕伸進水裏去,過了一會兒,感覺沒那麽痛後,才將手伸了出來。


    她看著自己的手,此時還是紅了一大片,離開冰水的手腕又傳來一陣難耐的疼痛感,她強忍淚水,用嘴使勁的吹著,希望能減輕一些疼痛。


    這時,府衙派來看守白府宅院的兩個捕快也開始值守,剛到白府大門,便聽見裏麵傳出一聲尖叫,一個捕快往門裏看了看問另外一個捕快


    “你聽沒聽見裏麵有什麽聲音。”


    另一個捕快看了他一眼


    “不是你耳朵出問題了吧,我們這才剛來,能有什麽聲音,你沒看著這門上貼的封條還完好的貼在那兒嗎?這麽高的院牆,一般小偷能翻得進去嗎,不要說小偷,連你都翻不進去。”


    聽到叫聲的捕快撓撓頭,也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便沒在理會。


    過了好一會兒,孟凝的手漸漸沒那麽疼,她回到自己的屋子,拿出妝台下的藥水便回了灶房,順便還將屋裏的蠟台帶了來。


    回到灶台前坐下後,將衣袖往上撈開,此時的手腕已經冒出好些米粒大小的水泡來,孟凝用嘴輕輕吹著,再塗抹些藥水。


    上完藥後,肚裏早就已經饑腸轆轆了,此時灶孔裏的柴火已漸漸熄滅,隻有還沒燒完露在外麵的一小節微微發著小火苗。


    孟凝又走到灶台邊,用另一隻手小心翼翼的將蓋子揭開,稹子裏煙霧彌漫,看不清裏麵的飯熟,還是沒熟,孟凝轉身從櫥櫃裏拿來飯碗,從稹子裏麵舀了一勺稀飯出來,她懷疑的看著。


    那就是一碗稀飯,是剛剛加水的時候加多了,水淹沒到裏麵的米裏去,然後便成了現在的稀飯。


    孟凝看著這碗稀飯,拿到嘴邊聞了聞,裏麵還有一股木頭燒糊的味道,她苦笑了一下,將飯放到灶台邊的空位上,走到泡菜壇子邊,用筷子夾了兩塊泡菜,放到盤子裏端著來到灶台,將飯碗與泡菜盤子交換了一下位置,開始吃起飯來。


    雖有一股糊味, 但對於餓壞了的她,已經顧不上那麽多了,配著泡菜就將一碗稀飯吃了個幹淨。


    “嗯,可惜水多了些,下次少放點。”


    將碗往灶台邊一扔,孟凝不嫌棄的說著。


    雖然不怎麽好吃,但對於第一次做的飯,加上自己又餓得慌,她還覺的能勉強當稀飯吃吃。


    走到旁邊,用勺子舀了一勺鍋裏的熱水放到嘴裏


    “啊呸呸呸,”


    她急忙將嘴裏的水吐了出來,那味道,焦糊中帶著鐵鏽,鐵鏽中又帶著榕木泡發的感覺,簡直難以入口,真不知道剛剛是怎麽吃下的那碗飯。


    吃過飯已經來到下午,孟凝準備重新好好做一頓等著晚上吃,於是又將飯倒掉,舀來一盆水,用手試了試,實在是冰冷刺骨無法入手。


    看了看灶台上那冒著熱氣的大鐵鍋,走到旁邊找到刷鍋用的刷子,拿著準備將鍋刷一刷,可受了傷的手接觸到熱氣後,立刻傳來一陣焦灼感,抬起手使勁吹了幾下,便用另一隻手拿著刷子開始刷鍋。


    刷了幾下又感覺不怎麽順手,便將刷子隨便一扔,拿來洗碗帕子,一隻手別別扭扭的,將鍋洗了個幹淨。


    再將蒸飯用的稹子,放進重新加好水的鍋裏,用受傷的手微微扶著。


    這剛加進去的水倒沒那麽襲人,另一隻手仔細的從裏到外清洗了幾遍, 直到自己不怎麽聞得出糊味為止,還順帶著將自己吃的盤子和碗筷給洗了幹淨,


    孟凝將一切準備妥當後,抱來柴火開始做飯,這次的灶孔裏還有不少火種,她將幹柴放進灶孔後,裏麵便開始冒出一陣煙霧


    “咳咳咳。”


    嗆的孟凝直咳嗽,那煙霧還熏得眼睛都睜不開,她急忙跑出了灶房。


    “哎,快看快看,裏麵是不是著火了,怎麽這麽大的煙霧。”


    門外那個捕快急忙推了一推另一個


    另一個捕快往裏看了看


    “哎,好像還真的有煙霧,快,我們進去看看去,別把裏麵的東西給燒壞了。”


    剛想將門打開就又頓了一下


    “要不還是先去稟告大人,讓大人批準了再進去?”


    先前那個捕快著急的說


    “哎呀!都什麽時候了還去稟告大人,等去城中稟了大人再回來,怕宅子都燒沒了,到時你我二人就算傾家蕩產也賠不上啊。”


    於是兩人輕輕揭開交叉貼在門上的封條,推開大門便尋著煙霧的地方走去。


    孟凝站在灶房外的院子裏,眯著眼睛看著灶房裏麵傳出的濃煙,聽見外麵傳來兩捕快的開門聲。


    她心慌的忍著煙霧跑進灶房,鑽進自己搭的棚子裏 ,再將準備好的一捆柴火擋在入口處,使勁往裏拉了拉,一切剛剛好。


    兩個捕快隨著煙霧飄出的地方,一路尋到灶房裏


    “哎,灶台裏怎麽還有火啊?”


    另一個捕快也走近看了看,然後兩人用手捂住口鼻,警惕的四處尋找起來,灶房裏的每一個角落,都看了一遍,沒發現有人後,又往外搜尋起來。


    孟凝被熏的緊緊閉著雙眼,用衣袖捂住口鼻,緊張聽著他們的腳步聲,直到兩人出去都沒放下心來。


    不一會兒,兩個捕快在宅子裏看了一圈,也沒看到一個人影,便又折了回來


    “真是奇怪,這也沒人啊,這灶怎麽還有火呢,難道是白三小姐走的時候,放進去沒來得及生的?這都幾天了怎麽還會有火。”


    一個捕快走到灶前,將還沒點著,但又一直冒著濃煙的柴火拉了出來,再用一根棍子,將灶灰覆蓋到發紅的炭火上,舀了些水,倒在那些快被點著的木材上,直至一點火影也沒有。


    另一個捕快站在旁邊看著他


    “幸好別的地方沒什麽事,哎,差不多了,走吧走吧。””


    等兩個捕快滿臉疑惑的出了院子,將門鎖上又貼上封條,孟凝這才鬆了口氣,但她沒再出來,回想著今日發生的一切,倒在棚裏靜靜躺著。


    夜又悄悄來臨,孟凝迷迷糊糊睡了一覺,等她醒來時屋裏一片漆黑。


    她有點害怕,沒敢出去找燭火,隻是將頭和身子全都躲進被子裏,閉緊雙眼好讓自己快些睡著。


    次日一早,孟凝早早爬了起來。


    這次她做什麽都小心了許多,她重新拿來柴火,將酒倒在幹柴上便升起火來,鍋裏加上一些水後,她又將米倒進稹子裏,放到鍋裏蒸了起來,隨時觀察鍋裏情況。


    當水快看不見後,她又加進去一些,就這麽過了一陣,她小心揭開稹子上的蓋子,用筷子撈了幾粒米放到嘴裏。


    “生的。”


    又繼續生火繼續加水,再繼續煮煮試試,還是生的,反複了多次,那米還是沒煮熟,她納了悶。


    昨日水加多了煮成了稀飯,今日這水自己可是看著放的,怎麽會煮不熟呢?


    又煮了一陣,她再次打開蓋子,裏麵的米還是一顆一顆的生米,隻是稍稍濕潤了些,下麵的竟還生不拉秋擠成一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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