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電梯門打開打斷她的思索。


    墨子言進入電梯,白裏則沒有同行,門快要關閉的時候墨子言伸手擋住問道:“不上來嗎?”


    “不想跟你一起。”白裏也冷漠的說道。


    墨子言不再說隻是一直用手擋住電梯,直到電梯報警聲響起,實在無奈她踏進去。


    “喝酒了?”墨子言聞到撲鼻而來的酒精味。


    “怎麽,是影響墨總的空氣了?”白裏也毫不客氣的說道。


    墨子言沉默不再說話。


    電梯數字不斷的在往上升。


    墨子言抬頭看了眼紅色的數字說到:“女生在外麵不要不要喝酒,華亭還沒長記性。”


    說起華亭的事故,白裏心底的憤怒羞恥又湧上來。加上喝了酒膽子也大起來。轉身看著一身休閑體恤,運動褲的墨子言說:“墨總想說什麽,直接一些,何必拐彎抹角。我就是被人下了藥,我蠢,我活該,我都認了,你何必要如此沒完沒了冷嘲熱諷呢,是我礙著你眼了你可以不跟我乘一部電梯,又何必強行找不痛快呢。”


    墨子言看著白裏的瘋狂輸出有些歉意的說:“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什麽意思,你就是要故意為難我,故意視而不見,故意等著看我笑話,還是故意把我媽的一片心意像垃圾一樣扔進垃圾桶。”白裏看著他心底的憤怒和委屈全部湧上頭,一股腦的吐出來,她看著他熟悉又冷漠的麵孔,深不見底的瞳孔填不滿的黑暗,沒有任何一絲表情,哪怕是抱歉。不爭氣的眼淚總能填滿眼眶。


    墨子言看著白裏緋紅的臉頰,充滿眼淚的眼睛裏難以掩蓋的憤怒看著他,他回了回神淡淡的說道:“這些才到哪,你忘了我說過會讓你們付出代價血債血償。”


    白裏看著他平靜的說出這句話心就像蒙上一層千年寒冰冷徹心骨。眼裏的光連同恨意一同褪去,晌久她抬起頭說:“你想到底怎樣,想殺了我嗎?如果你殺了我能讓你開心,能換回以前的葉柏新,能讓你放下對我父母的仇視,我願意,我願意這樣做。”


    墨子言看著突然平靜空洞的她心底泛起一陣絞痛。葉柏新這個名字是她這麽多年後第一次在他麵前叫,是難過還是心痛惋惜,自己也分不清楚。


    突然,上升的電梯出現搖晃然後原地停止,突然急劇的往下墜,電梯內沒有尖叫依然安靜。


    下墜一段突然停止,兩人被失重跌倒在地上。


    白裏抬起頭看著墨子言淡淡的說道:“你看,連上天都聽到了你的願望,都不用你動手就能幫你完成願望,隻是可惜墨總出不去要陪著我了。”


    “不要再胡說八道,鎮定一些。”墨子言一邊快速按下所有樓層一邊緊張的仿佛對自己說。


    “我很鎮定啊,無論是不是出去,你都期望我們家以死謝罪以此告慰你母親在天之靈,在哪裏有區別嗎,最終都要在你手上。”白裏反而很淡定的說道。


    突然電梯又急劇下降,慌亂中墨子言一步上前抱住白裏在自己懷裏,她的腦袋貼在他的胸膛,被他手臂環繞緊緊的護住。側臥在地上緊緊的抱著。仿佛生怕她出任何意外。


    白裏在失重中感受到來自墨子言結實的胸膛和力量緊緊的抱著她。那一刻她有些出神,是葉柏新!隻有葉柏新才會這麽保護她。而墨子言不會。


    可是在往常,葉柏新你去哪裏了?白裏的心裏是無聲呐喊。


    電梯下降一段又停下來,墨子言依然緊緊抱著白裏,這一刻非常安靜,仿佛能聽到墨子言胸膛內強勁有力的心跳聲和呼吸,感受到來自他身上的溫度,和他清新的草木香味飄進她的鼻孔刺激她的每一根神經。驅趕白裏身上的害怕和驚恐。


    很久他都沒有鬆開手,也沒有開口說話,直到電梯再沒有繼續下降他才緩緩的鬆開手臂,


    隻是突然電梯內燈光熄滅一片漆黑。


    這樣也好,免得讓讓我看到彼此的尷尬,白裏心裏默默想著。在黑暗中慢慢站起來,摸索著牆上的扶手。


    黑暗中她感覺到墨子言也慢慢的站起來,她輕笑一聲說到:“怎麽,墨總又舍不得我死了?”


    墨子言不說話,按著緊急呼叫鈴沒有任何反應,他拿出手機打開燈光照在頭頂的玻璃鏡麵上,整個空間明亮起來。


    墨子言的眼神溫柔了很多,不再像一座深不見底的黑淵,此刻看她的時候也有了溫度,但還是沒問出口那句:你沒事吧。


    白裏在酒精的麻痹下感覺遲鈍很多,她看著安靜的墨子言湊近了說到:“墨子言。”


    墨子言看著近在眼前的臉,眼角流露的醉意,雙頰緋紅一片,撲麵而來的酒精氣息。他抬眼以示答應。


    白裏近距離看著他說:“其實你也不想我死是不是?”


    他動了動手機位置說:“這麽點下墜距離是死不了人的。”


    她跨了一大步站在電梯中間說:“那如果我在這裏跳一下會不會掉的更快更多。”


    墨子言緊張的說到:“現在很危險,不要亂動。”


    白裏無動於衷,那一刻她在想或許追下去也挺好,可是又想到還有樓上的父母,她不能這樣對不起他們。


    墨子言看著一動不動的白裏口吻也柔和下來:“你聽話,不要亂動,把手給我。”說著伸出手。


    白裏看著墨子言伸過來的手,並沒有拉住它,隻是冷笑了一聲站在旁邊。


    墨子言收回手撥打緊急電話,對方說馬上就來。


    電梯裏一陣沉默。突然墨子言開口:“跟他在一起了?”


    白裏知道他說的是林凱,沉默好一會她抬起頭看著他的眼睛淡淡的回應:“是,在一起了。但,禍不及家人吧。”


    墨子言冷笑了一聲說:“家人?他嗎?”


    在她看不到的身後,一雙手緊緊捏成拳骨節發白。


    “至少他不會把我媽精心做的飯菜扔進垃圾桶。”白裏輕蔑的說道。


    墨子言沉默,隻是眼底的情緒猶如翻騰的巨浪。


    片刻他說到:“是嗎?那就恭喜你覓得良人。”


    “謝謝,但不需要。”白裏說完轉過身背對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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