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樓不棄又回到了魔宮,到了自己的殿門口想進卻又不敢進。


    他輕輕推開門,腳步有些沉重,走到床邊。


    顧然安靜地躺著,睡顏柔和,與白天的他判若兩人。


    樓不棄忍不住輕輕歎息,心中的情緒複雜難言。


    他凝視著顧然,試圖從他的睡顏中尋找一些安慰,卻發現自己的心情依舊難以平複。白天的爭吵仿佛還在耳邊回蕩,讓他難以釋懷。


    就在這時,顧然似乎感受到了樓不棄的氣息,睫毛微微顫動,緩緩睜開了眼睛。他看到樓不棄站在床邊,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你……你怎麽回來了?”顧然的聲音有些顫抖。


    他深吸了一口氣,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一些:“我……我隻是想來看看你。”


    顧然聽了,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看著樓不棄,似乎想要說些什麽,卻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現在你看過了可以走了。”


    “走?走去哪?這是本尊的寢殿。”樓不棄對顧然這拒人千裏之外的態度十分不滿。


    “我不想看見你。”顧然不看轉過頭不看樓不棄。


    他現在隻要看到後者,就忍不住地想到一些難過的事,這些東西壓的他喘不過氣。


    “不想看見我想看見誰?白越還是玄清更或者是浮光?”昏暗的環境裏,樓不棄收起唇角那絲冰冷的笑意,冷不防的掐住了顧然的脖子,強迫他對上自己那陰冷的眸子,聲聲質問。


    “沒有,是......是你對仙界下手。”


    “嗬。”樓不棄諷刺地笑了,原來師尊就是這樣想我的,多年來的朝夕相處換不來信任。


    脖子被掐住,窒息感瞬間湧上心頭,仿佛有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扼住了我忽然咽喉。


    呼吸變得異常艱難,每一次吸氣都像是從細小的縫隙中艱難地擠入一絲空氣。胸口沉悶得仿佛被巨石壓住,讓他無法喘息。


    他試圖掙紮,但雙手卻被對方牢牢製住,無法動彈。


    心中的恐慌和絕望如同潮水般湧來,眼前的世界開始變得模糊,耳邊似乎響起了嗡嗡的聲音。


    那一刻,他感受到了生命的脆弱和無助,仿佛隨時都會失去意識,墜入無盡的黑暗之中。


    現在的他沒有沒有內力,麵對樓不棄根本沒有反抗的力氣。


    那一刻,顧然閉上了眼睛,他想,索性就這樣脫離世界好了,或許從頭到尾他就是個失敗的任務者,曾經活得失敗,現在依舊失敗......


    見顧然沒了反應,樓不棄被嚇了一大跳,手趕緊從對方脖子上彈開。


    終於,顧然猛地咳嗽起來,仿佛要將肺裏的空氣全部咳出。咳嗽聲在寂靜的空間裏回蕩,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痛苦和虛弱。每一次咳嗽都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師......師尊,我沒想真的傷你的,我......我就是太氣你心裏沒有我了。”樓不棄慌張的觀察著顧然的狀況,此時的他就像是一個犯了錯的孩子,訴說著自己的委屈,等待著懲罰的審判。


    淚水依舊在臉上流淌,與咳嗽帶來的痛苦交織在一起。


    “你出去。”顧然艱難地說。


    “我......”


    “出去!”


    “好。”


    樓不棄出去帶上門卻又看見了本該已經離開的白越。


    他皺了皺眉,問:“你怎麽還沒走?”


    “不棄,我有話和你說。”似是擔心樓不棄沒有耐心聽下去,他特意又補充了一句“是關於師尊的。”


    “去偏殿吧。”


    ......


    “說吧。”


    白越深吸一口氣說:“我不知道你對師尊現在是什麽態度,明明按照你的視角,即使你報複他我也覺得是合理的,可你將師尊綁來卻好好照顧著他。”


    “這時我才突然醒悟,你對師尊的情感依賴已經十分嚴重了。”


    “你明知道師尊最愛看景色,卻將他困在這暗無天日的魔界,或許這就已經是對他的報複了。”


    “我不該怨嗎!師尊說過要陪著我一輩子,就必須做到!”樓不棄怒吼道。


    “你該!你可以怨任何人,但你偏偏不能怨師尊!”


    “你剛來那年,師尊打斷你的經脈,是為了幫你重塑筋骨,可哪有那麽容易,他為了給你找藥,受了一身傷,還耗費修為為你煉丹。”


    “躺了整整兩三日怎麽可能好全,又求著玄清師叔幫他穩住,他硬是拖著病軀陪了你兩個月,直到真有性命之憂,才選擇了閉關。”


    “十年的時間對你很長,對師尊又何嚐不是一段難熬的日子?”


    “直到前段時間齊上仙尊設計誣陷你,他也知道你的清白,但他寧願讓你恨他,也要將計就計,讓你回到魔界。”


    “在眾人都沒察覺的時候,他就已經知道了你的身份,他也為你規劃好了未來。”


    “師尊這一輩子,從未有虧欠過的人就是你!”


    “不......不可能,你是騙我的。”樓不棄聲音微顫。


    “你從頭到尾就不信師尊是那樣的人,我現在告訴你真相,趁現在事情還沒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好好想想吧,不棄。”說完,就出去了,給樓不棄留了一個空間。


    樓不棄的雙手緊緊握住,似乎在努力抑製住內心的情緒。但淚水卻像決堤的洪水,無法控製地湧出,他的眼中充滿了無助。


    “我都做了些什麽......師尊,我錯了,真的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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