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色清亮,香氣高揚,蘭花香清正,滋味醇厚甘鮮,回味持久。


    確實與一般的茶大有不同,竟是別有一方天地的感覺。


    樓不棄也覺不錯,隻是漸漸的頭有些昏沉。


    意識仿佛在沉沉的夢中徘徊,模糊的圖景浮現,就連師尊的模樣都難以捉摸,好像要掉進一個無邊無際的黑洞之中。


    “師尊?”樓不棄見一旁的白越已經倒在了桌上,不免疑惑。


    顧然聽見他小聲的呼喚,心中艱澀難耐,他咽了咽幹澀的喉嚨道:“師尊走了,隻是閉關十年,為師希望這十年裏,你和小越好好的,能有所長進。”


    他起身準備往殿外走,卻不成想被樓不棄拽住了衣角。


    “師尊,你明明說過要一直陪著我的,你騙我嗎?”樓不棄望向他的眼神變得哀怨而纏綿,開口的嗓音裏,透露著不邊的悲涼和傷感。


    “不棄......原諒我必須這麽做。”


    顧然用力地攥了攥手,壓下自己心底的起伏,狠下心抬手將樓不棄的手拉下,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樓不棄本想再追出去,可意識到他完全沒了力氣之後,倒像是認命了一般,任由這身體沉睡。


    一種說不出來的酸痛,從他心底翻滾,洶湧地衝到了他的喉嚨口,他勉強的強撐著眼睛,望向顧然的背影,唇角勾出一絲很淡的輕笑,像是在嘲諷著什麽。


    ... ...


    明知道還會再見,但此一別好像就會有很多東西流失。


    *


    “不棄!師尊正在閉關,師叔吩咐了任何人都不得入內打擾,你知道後果的。”


    顧然的藥下的十足,樓不棄整整睡了三日才醒,就連有所防備的白越也是昏睡了兩日。


    一醒來,樓不棄就拚了命一般到處問顧然去了哪裏。


    那模樣就好像是被拋棄了一般。


    玄清實在是拗不過他,看著他的樣子也十分心疼最後還是告訴了他顧然閉關的所在之處。


    仙靈山有五座山峰,每個派別各居一方,靈光殿就是最高的主峰,而這主峰的半山腰處有一處天然的洞穴。


    裏麵韻力豐厚,是世世代代的人將自己的一部分修為熔鑄的,為的就是有朝一日若是真到了有需要的那一天,這裏會成為整個仙靈山最安全的地方。


    除了他們曆代的仙尊以外,沒有人能夠進入裏麵,也隻能有直係的人才能開啟。


    樓不棄得到顧然的消息後便衝到了洞口,卻被白越趕來攔下。


    不算大的洞口被施了結界,藍色的光屏像一卷珠簾,一走進便可感受到能量的波動,帶著一絲溫暖和危險。


    即使白越不攔,他也進不去,可若是任由樓不棄硬闖,那麽整件事情的性質就完全變了。


    “師兄......我隻想看師尊一眼,讓他告訴我為什麽?為什麽他將我帶回來,說要陪著我卻又一次次的食言,為什麽連一句解釋都沒有......”樓不棄失魂落魄地跪坐在地上。


    其實這也是白越想不明白的地方,為何師尊不能將一切都告知,留下這麽大一個秘密。


    但師尊不說,他也不能,他相信師尊有他的打算。


    而且見樓不棄這個樣子他也更加覺得不能告訴他真相了。


    他也怕他會被愧疚折磨一輩子,這種痛苦可能比此刻來得更加猛烈。


    “不棄回去吧,師尊有他的苦衷,如若你真的想知道答案,不如就好好練習劍術,十年之後等師傅回來。”


    “那當初為何要把我帶回來!”樓不棄咆哮的聲音如同深淵中的巨浪,聲嘶力竭地衝擊著每一個角落。


    他的手撐在地上,一塊手帕從衣服裏滑落,眼淚直直地砸在上麵浸濕了表麵,留下斑斑痕跡。


    “回去吧,世間事事並非所有的都要有答案,或許這就是最好的結果,你如果真的在乎師尊,此刻就讓他安心閉關吧。”白越語重心長地勸慰道。


    他並非舍得師尊就那麽離開,但一想到顧然身上的傷,他就覺得他該懂事,不僅如此,他更應該做好師兄的職責,照顧好樓不棄。


    樓不棄小心翼翼地捧起手帕,將上麵沾染到的灰塵撣去,猶如珍寶一般的。


    見前者多少是聽進去了一點,情緒也漸漸平緩了下來,白越也稍微放鬆了點心。


    樓不棄也是執著,就那麽跪在洞外直到深夜,白越也不想多勸,畢竟還是個小孩子,隻在他扛不住倦意的時候,將他背回了靈光殿。


    樓不棄不知道顧然的難言之隱。


    顧然也不知道,他離開後,樓不棄的夢永遠停留在了那個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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