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博昌離世。


    石嘯宇在逃。


    來龍去脈。


    原來皆與我有所關聯——


    是我害了他們——


    程隨之泣涕如雨。


    甘運曉與上官無洛。


    此情此景。


    亦是見哭興悲。


    嚴博盛好言安慰。


    “ 隨之,如今你平安歸來,亦是了卻了他倆的心願,我心再無千斤重。”


    隨後。


    再度向二人道謝。


    欲問其名。


    將恩人銘記於心。


    做好事不留名——


    甘運曉婉約拒絕。


    隨即喚上上官無洛。


    行至院中。


    “ 無洛啊,軍中住別院,大有鬧中取靜之意,對不對?”


    “ ......”


    “ 無洛啊,你看咱們營地是否亦能像這樣搞一搞?”


    “ ......”


    “ 無洛啊,......”


    “ 閉上你的嘴!”


    “ 好的!”


    嚴博盛望院中二人一眼。


    轉而看向程隨之。


    目光如炬。


    “ 隨之,將你的衣物褪下,讓我看看你的刺青。”


    程隨之言聽計從。


    脫掉上衣。


    龜蛇圖案映入眼簾。


    麵目猙獰。


    栩栩如生。


    嚴博盛湊近。


    明察秋毫。


    亦是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伸右手。


    覆於刺青之上。


    左手掐訣。


    法印怦然而出。


    光芒熠耀生輝。


    龜蛇圖案。


    依舊如故。


    毫無異樣。


    嚴博盛喃喃自語。


    “ 此圖與幻師貌似毫無幹係......”


    突然。


    異象現。


    隻見一股黑青色氣焰。


    轟然而出。


    眨眼間。


    便將法印吞噬。


    嘭——


    嚴博盛亦被震的連連後退。


    蹲坐於地。


    大驚失色。


    甘運曉聞聲。


    疾馳至程隨之麵前。


    右掌攜綠芒。


    壓製氣焰繼續為非作歹。


    綠色與青黑色。


    僵持。


    幾息後。


    皆消散不見。


    甘運曉額頭冒汗。


    內心震撼不已。


    真是難得一見之怪力——


    程隨之急忙撿起上衣。


    披至身上。


    將嚴博盛扶起。


    “ 嚴伯伯,您沒事吧?”


    嚴博盛坐於椅上。


    依舊有蕩魂攝魄之感。


    “ 隨之,記住,以後此圖千萬不可輕易示人,會危機到生命的!”


    ......


    汪臣釗難以置信。


    劉承誌苦不堪言。


    二人大眼瞪小眼。


    “ 媽的,一個個什麽玩意?秋後算賬,卸磨殺驢麽?”


    “ 汪千戶,下官不過就是個傳信的,莫要這般大動肝火。”


    “ 我呸!”


    汪臣釗緊咬牙關。


    咯吱咯吱作響。


    雙頰之上。


    肌肉抽動。


    一臉黑麻子。


    隨之湧動。


    怒目圓瞪。


    盯得劉承誌渾身不自在。


    隨後。


    一腳將身旁椅子踹翻在地。


    大步走出軍帳。


    “ 傳令百戶,集結士兵一萬,全副武裝,隨我出征!”


    聽聞此言。


    劉承誌吊著的心。


    方才平穩下來。


    ......


    一男子。


    眉清目秀。


    麵如冠玉。


    身著山文甲。


    翻身下馬。


    大步流星。


    跑進袁宅。


    管家早已等候多時。


    彎腰問好。


    “ 少爺,您回來了!老爺在書房等您!”


    隨後將宅門關好。


    袁君謙背雙手。


    眉頭緊皺。


    繞桌而行。


    目光始終停留於桌上的棋局。


    當當當——


    叩門之聲響起。


    “ 明恩吧,進來!”


    袁明恩推門而入。


    反手關好。


    “ 父親,這般著急喚我回來,所為何事?”


    父子實則已多日未見。


    袁君謙望著袁明恩。


    眉頭舒展開來。


    藹然可親。


    “ 還是改不了你這火急火燎的脾氣?”


    “ 軍中事務繁多,我近來亦是手忙腳亂。”


    “ 軍中可有變故?”


    “ 唉,任千戶去世,隨其左右的老部下悲痛不已,皆告老還鄉,我百般挽留,亦是動搖不了他們的心。”


    “ 新君登基,老臣必換,這是自古以來的死理兒,這些個老家夥很有自知之明,亦是不願看你為難,合情合理,切勿因此多有煩惱。”


    “ 是麽?我還以為是看不上我袁明恩呢!”


    “ 杞人憂天!”


    “ 父親,您有所不知,自神君頒令,我升任千戶之職,軍中大有不服之人。”


    “ 這些不服之人,你如何對待?”


    “ 嘿,新官上任三把火,不服從者,一律換掉!”


    “ 明恩,要以理撫心,以力服眾,萬萬不可寒了眾軍士的心。”


    “ 放心吧,我做事有度的。”


    “ 有度便好,對了,明恩,我問你,你與那一軍雲千戶的關係如何?”


    “ 雲天寶?”


    “ 對!”


    “ 關係一般,不好不壞。”


    “ 你如何看待此人?”


    “ 雲城主之子,王城來的貴公子罷了,軍中閑言碎語,數不勝數!”


    “ 如何評價?”


    “ 一身的戾氣,不過是來軍中鍍鍍金而已。”


    “ 言之過早,時間會證明一切。”


    “ 證明什麽?就會打打殺殺!”


    “ 嗬嗬,等著看吧,那麽,你又如何看待六軍千戶?”


    “ 石嘯宇?”


    袁君謙點點頭。


    袁明恩喜上眉梢。


    “ 此人可深交,光明磊落,說話風趣,沒有那麽多花花腸子,且有一身好武藝。”


    讚不絕口。


    袁君謙甚是欣慰。


    袁明恩悄悄湊近袁君謙。


    麵色稍顯緊張。


    “ 父親,聽聞石嘯宇出手擊殺了蔣誌鶴之子,對麽?”


    袁君謙不以為然。


    “ 對!你怎麽看待?”


    袁明恩撩起裙甲。


    大大咧咧坐至椅上。


    義憤填膺。


    “ 就仨字,殺得好!”


    “ 殺的好?怎麽個好法兒?”


    “ 蔣硯名不過一坨爛泥,扶不上牆的,即便石嘯宇不殺他,早晚亦會有人殺他,看到他那熊樣兒,我就來氣。”


    “ 哈哈哈哈!”


    袁君謙開懷大笑。


    袁明恩不明其意。


    “ 父親,你是不是也甚是讚同我的說法?”


    “ 明恩,我問你,若是你殺了蔣硯名,你會怎麽辦?”


    聞言。


    袁明恩眉頭緊鎖。


    “ 殺都殺了,還能怎麽辦?”


    “ 蔣誌鶴會善罷甘休?”


    “ 切,區區一個蔣誌鶴,又能奈我何?”


    “ 蔣誌鶴會想盡一切辦法,至你於死地!”


    “ 父親,不是我吹牛,給他敞開了,隨便來,看我收拾不收拾他就完了。”


    “ 你可以毫無顧忌,但我呢?你的母親呢?你的妻兒呢?”


    袁明恩聞言。


    頓時語塞。


    “ 這......”


    袁君謙指了指袁明恩的鼻子。


    “ 年輕氣盛,果然是朝氣蓬勃的一代!”


    袁明恩摸摸腦袋。


    傻笑起來。


    “ 父親,您官壓那蔣誌鶴,他也拿您沒有辦法,對不對?”


    袁君謙歎息一聲。


    “ 可是那個鮑豐元令人甚是頭疼啊!”


    袁明恩麵露狠色。


    “ 父親,要不我找人幫您做了他?”


    “ 萬萬不可,命官豈是說殺就殺的?”


    “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徒增煩惱。”


    “ 明恩,今日將你喚來,便是告知你一聲,大戰在即,做好準備。”


    袁明恩大吃一驚。


    “ 大戰在即?”


    “ 對,木獬城內部之爭。”


    “ 父親,我怎麽沒有收到一點兒風吹草動?究竟所為何事?”


    “ 主子要為惡犬撐腰,找咱們的麻煩,忍氣吞聲嗎?”


    “ 痛揍!”


    “ 明恩,切記,不可與天寶產生分歧,咱們可是一夥兒的。”


    “ 我還是比較喜歡與石嘯宇一夥兒。”


    “ 石嘯宇已經逃了。”


    “ 啊!啊?”


    “ 莫要大驚小怪,迫不得已罷了。”


    “ 真是可惜!”


    “ 明恩,現在所有矛頭皆指向六軍,咱們不能坐視不理。”


    “ 肯定的,為了石嘯宇,我也不會袖手旁觀。”


    “ 回去吧,此事不可聲張,按部就班,該幹什麽就幹什麽。”


    袁明恩起身。


    挺直腰板。


    “ 明白!”


    轉身便走。


    拉開門。


    卻停下腳步。


    “ 父親,那是什麽時候?”


    “ 五軍與六軍開戰之時!”


    “ 懂了!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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