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媛怕影響趙弘成開車,沒有再多說什麽。車子緩緩駛進小巷,在一家充滿煙火氣的餐館門前停下了。


    趙弘成一邊幫丁媛解開安全帶,一邊趁機在她的唇上落下一吻。


    慣會占便宜的。


    下車後,趙弘成牽著丁媛的手,十指緊扣,走進餐館。


    這這家餐館雖然不大,但收拾得幹淨整潔。老板見趙弘成來了,滿臉笑容地迎了上來,用手語打著招呼:【趙局長,您今天又來了!】


    趙弘成微笑著點點頭,同樣用手語回應:【不用管我,你去忙吧。】


    丁媛有些意外,沒想到趙弘成居然還會手語,她的目光不自覺地就被吸引了過去。


    趙弘成的手很好看,纖細且長,指尖帶著圓潤的弧度,打手語的時候凸起的骨節,更加讓她心弦顫動。


    趙弘成回應完老板,轉頭看向丁媛,見她正盯著自己的手看,嘴角微微上揚。


    手,鎖骨,腳踝。他的小阿媛喜好還真是奇奇怪怪。


    老板沒有注意到兩人間的曖昧流動,從冰箱裏拿出幾瓶飲料塞給趙弘成。趙弘成拗不過老板的熱情,隻好點頭接下。


    他拉著丁媛在餐館的角落裏坐下,老板比劃著問:【還是老規矩嗎?】


    【讓我女朋友決定吧。】趙弘成有些不可言說的心思,剛好在手語裏表達了。


    老板做了個手勢:【你們,般配。】


    隨後,老板把菜單遞給了丁媛,讓她點菜。丁媛選了幾道菜,然後對趙弘成說:“就這些吧,你看看你還要吃什麽?”


    趙弘成認真地看了看菜單,沒有再加菜,把菜單交給了老板。


    老板離開後,丁媛好奇地問:“澤煜你剛剛在看什麽?”


    趙弘成笑著說:“在看你喜歡吃什麽菜,以後學會了做給你吃。”


    “好啊。”丁媛想起之前趙弘成做的菜,忍不住誇讚道,“澤煜,你做飯真的很好吃。”


    趙弘成覺得丁媛的小表情有些萌,左右看了看,發現餐館裏已經沒什麽人了。於是,他雙手撐在桌麵上,親上了丁媛的臉頰:“謝謝你的誇讚。”


    丁媛紅著臉說:“那你這感謝的方式還挺特別的。”


    趙弘成“嗯”了聲:“如果你覺得討厭,那就算了。”


    丁媛調皮地回答:“那我可以說討厭嗎?”


    趙弘成點了點頭:“可以,但我會努力讓你習慣。”


    丁媛無奈地扶額,這三兄弟,果然沒一個讓人省心的。


    菜肴很快被端上桌,散發著誘人的香氣。丁媛嚐了一口,立刻誇讚:“好吃!澤煜,你是怎麽認識這個老板的呀!”


    趙弘成夾起一口幹筍,語氣看似隨意,可說出的話卻讓丁媛心裏猛地一震:“早些年我下鄉扶貧的時遇到的。那時,他的妻子因為得了重病沒有錢治病,選擇了喝農藥自殺,而他唯一的聾啞兒子在學校受人欺負,得了精神分裂。我見到他時,他正打算跳河自殺。”


    他垂下眼眸,這一路走來,他目睹了太多的苦難。


    對於許多真正貧苦的人來說,能過上普通人的生活,已是一種奢望。


    他接著說:“我救下了他,但他卻恨我,覺得這個世界已沒有什麽值得留戀。我告訴他,政府會幫他解決兒子的問題。後來,經過治療,他兒子的病情穩定了下來。這家店,是他之前在工地打工時和工友一起開的。後來工友要回家照顧母親,就把店轉給了他。從那以後,我們單位每次聚餐都會來這。我也是跟他接觸多了,才慢慢學會了一些手語。”


    趙弘成講述這些的時候,臉上幾乎沒什麽明顯的表情波動,但丁媛卻能真切地感受到他內心深處那股壓抑著的無力感。她握住趙弘成的手:“你已經做的很好了。”


    趙弘成看向她,反手將她的手握住完全包裹,語氣溫柔:“抱歉,說了這些讓你感到沉重的話題。”


    “我沒有你想的那麽脆弱,澤煜。”丁媛說道:“你喜歡我,卻不告訴我你的內心想法,我要怎麽才能真正的了解你呢?”


    趙弘成沉默片刻,回答道:“那你呢,阿媛?為什麽也從不主動告訴我你的內心想法?比如……為什麽決定不再做烘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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