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的劉忠義聽完之後沉默片刻,隨即下達指令道:“立刻安排測謊專家與黃世飛接觸。


    記住,測謊並不僅僅依賴於那些先進的儀器設備,真正能夠決定成敗、準確把控局勢並得出可靠結論的關鍵因素在於測謊專家對於整個案件細節的熟悉程度以及對犯罪嫌疑人心理狀態的精準拿捏。


    時間不等人,我們絕對不能給黃世飛留出過多喘息之機。目前省內最頂尖的測謊專家要數呂欣了,此人年逾四十,性格沉穩,經驗老到,而且戰鬥力極強。


    不過鑒於時間太過緊張,即便是他也不敢保證百分之百能夠成功突破黃世飛的心理防線。


    此時迫切需要一個對案情了如指掌的人來提供協助。毫無疑問,劉景傑就是那個最為合適的人選。他不僅對整個案情爛熟於心,還知曉部分犯罪嫌疑人的相關情況。


    更為關鍵的是,對於黃世飛而言,劉景傑完完全全就是一個陌生人。


    經過整整一夜緊鑼密鼓的籌備以及反複不斷的演練之後,時間來到了 12 月 30 日清晨八點。呂欣與劉景傑二人端坐在了黃世飛的麵前。


    要知道,想要對付像黃世飛這種心理素質量級極高的人物,就務必要精準拿捏好審訊的分寸和火候才行。


    此刻,麵對著這兩位全然陌生的警察同誌以及那從未曾見識過的測謊儀器,黃世飛的情緒起初稍稍顯得有些緊張不安,但沒過多久便迅速恢複了平靜。


    隻見劉景傑目光銳利地直視著黃世飛,開口問道:“2007 年 12 月 27 日那天,你究竟身在何處?”別看劉景傑年紀輕輕,可實際上他早已參與過多起重大特大案件的偵破工作。


    而且在法醫鑒定以及 dna 技術應用等方麵均有著頗為顯著的成就。也正因如此,劉景傑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種強大而自信的氣場,整個人看上去精力異常充沛。


    然而,麵對劉景傑的質問,黃世飛隻是微微垂著眼簾,不緊不慢、慢條斯理地回應道:“我……記不太清楚了。”緊接著,劉景傑繼續追問:“據你妻子沈蓮紅所述,當天你前往了馬路對麵的那家小賣部睡覺歇息。


    可是等到 28 日早晨的時候,她領著孩子前去尋找你時,卻發現你並不在小賣部裏,你去哪兒了?”黃世飛沉默不語,宛如一尊雕塑般靜靜地坐在那裏。


    然而,從那精密複雜的儀器上所顯示的數據來看,這個問題顯然如同一把利劍,深深地刺痛了他內心深處的某個角落。


    盡管如此,他還是迅速地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那張原本微微動容的臉龐眨眼間便又恢複成了往日裏那副波瀾不驚的模樣。


    呂欣與劉景傑心有靈犀地交換了一個眼神,彼此瞬間明白了對方心中所想。隻見劉景傑清了清嗓子,打破了這短暫的沉寂:“你和吳小發認識嗎?”


    黃世飛的目光稍稍抬起,迎向劉景傑那銳利如鷹隼般的視線,輕輕地點了點頭:“認識。”


    劉景傑緊接著追問道:“那你們之間來往多嗎?”


    黃世飛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跟他做生意。他負責石灰廠的石頭收購,我給他送貨。”


    此時,劉景傑突然話鋒一轉,語氣也隨之變得急促起來:“你認識吳小發的兒子吳梁波嗎?他被殺的那年才八歲。當時你的小兒子也是八歲。兩個孩子放假的時候常常會在一起玩耍。”


    這番話語如同連珠炮一般,一個接一個地砸向黃世飛。每一個字都仿佛化作了一麵沉重的小鼓,狠狠地敲打著他那顆早已緊繃的心弦。


    黃世飛的身體猛地一顫,原本平穩的呼吸驟然間變得急促起來,胸膛劇烈地起伏著。他的脈搏猶如脫韁野馬一般,瘋狂地奔騰跳躍,清晰可感。


    黃世飛張開嘴巴,似乎想要說些什麽來反駁或者解釋,但喉嚨卻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扼住,愣是吐不出半個字來。


    他的雙眼不停地眨巴著,頻率快得令人咋舌;幹燥的舌頭下意識地伸出來,輕輕地舔舐著那有些幹裂的嘴唇。此刻的他,整個人陷入了一種極度緊張和慌亂的狀態之中。


    站在一旁的劉景傑身材高大而挺拔,渾身散發著一股不怒自威的強大氣場。他那雙炯炯有神的眼睛死死地盯著黃世飛,不放過任何一絲細微的表情變化。


    整個審訊室裏彌漫著一種壓抑至極的氛圍,仿佛一場驚心動魄的心理較量正在上演。


    隻見他麵不改色心不跳,步伐穩健而從容地朝著黃世飛走了過去。待到近前,他緩緩伸出手,將那張印有吳梁波麵容的照片遞到了黃世飛眼前,並輕聲說道:


    “你拿好,可要仔仔細細地看清楚嘍。雖然我不清楚你究竟有何言語想要對他傾訴,但我心裏明白得很,他呀,定然有著滿腹的話語想要對你講呢!”


    就在這時,一旁的監測設備傳來了電波信號,清晰地顯示出此刻的黃世飛已然心慌意亂。


    這一情況大大超出了呂欣和劉景傑事先的預估,原本他們還認為以黃世飛的心性,怎麽著也能夠撐得過三個問題的盤問。


    然而眼下,黃世飛卻像是被抽走了脊梁骨一般,遲遲不願伸手去接過那張照片,隻是低垂著頭顱,仿佛那照片重若千鈞。


    “我……我那天喝醉啦!”突然間,黃世飛猛地抬起頭,脖頸處青筋凸起,一張臉漲得如同熟透的番茄般通紅。


    他瞪大雙眼,死死地盯著劉景傑,扯著嗓子聲嘶力竭地吼出了這麽一句話。


    此時此刻,局麵變得愈發緊張起來,時間緊迫容不得半點耽擱,必須抓住最為關鍵重要的要點展開詢問,尤其是那些與確鑿犯罪證據緊密相連的問題。


    於是,劉景傑毫不猶豫地追問道:“那麽,你到底對他做了些什麽?”


    聽聞此言,黃世飛渾身一顫,仿佛整個人都陷入了極度的恐懼之中。沉默片刻之後,他終於開口回答道:“他……他跪在地上苦苦哀求我饒命啊。


    其實那個時候,我也曾有過一絲猶豫,可後來心中實在放不下,當我拿起菜刀準備抹向其他人脖子的時候,一不小心竟然也將吳梁波給砍死了。”


    話音剛落,黃世飛便再也抑製不住內心洶湧澎湃的情緒,雙手捂住臉頰,放聲大哭起來,那哭聲撕心裂肺,令人聞之心酸。


    直到這一刻眾人才恍然大悟,原來無論一個人的外表看上去有多麽強硬凶悍,一旦站在了正義的對立麵,最終都難逃失敗的命運。


    呂欣和劉景傑精心製定的審訊計劃可謂是對症下藥,一針見血,這讓原本還故作鎮定的黃世飛徹底陷入了絕望之中,精神防線瞬間土崩瓦解。


    “從頭開始講,好好把握住這個贖罪的機會,也好給那些被你傷害的人們一個交代!”劉景傑目光如炬地盯著黃世飛說道。


    此時的黃世飛仿佛一下子泄了氣的皮球,身體癱軟在了椅子上,情緒漸漸平複後,隻見他低垂著頭,兩隻手不停地相互搓弄著。


    然而,沒過多久,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黃世飛的神情突然變得冷漠而決絕,與方才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樣簡直判若兩人。


    “哼,別白費力氣了,我清楚得很,你們到底想要從我這裏得到些什麽。不過不好意思,這些年來我看電視,隻鎖定中央十二頻道的法治節目。


    所以,有種你們就直接把我打死好了,反正我是什麽都不會說的!”黃世飛一臉不屑地叫囂道。


    麵對如此突如其來的轉變,劉景傑著實有些措手不及。他怎麽也沒料到,這家夥竟然會像個街頭無賴一樣耍起橫來,還自以為這樣就能逃避法律的製裁。


    黃世飛顯然是存了必死之心,妄圖在公安機關查清所有真相之前,就在這公安局裏結束自己的生命,好讓世人誤以為他是無辜蒙冤致死的。


    “嘿,那可真是太湊巧了,不瞞你說,我也是中央十二頻道法治節目的忠實觀眾呢!想必你應該聽說過‘零口供’定罪吧?


    還有那個即使犯罪嫌疑人缺席照樣能夠進行審判的製度?實話告訴你吧,這麽多年過去了,如果不是掌握了確鑿的新證據,我們又怎會輕易將你抓捕歸案呢?


    少在這兒自作聰明了,還是好好想想接下來該怎麽辦吧!”劉景傑強壓著心頭的怒火,義正言辭地回應道。


    說完這番話,他不禁暗自懊惱起來,隱隱感覺到剛剛似乎因為自己的疏忽而錯過了突破對方心理防線的最佳時機。就在剛剛過去的那一瞬間,真不應該給予他哪怕絲毫喘息的時機啊!“


    你心裏擔憂著一旦將自身所犯之事吐露出去,將會致使你的妻子和兒女從此無法在人前抬起頭顱做人,對於這一點,我們能夠體諒。


    然而,倘若你仍然執意要對事實真相加以隱瞞,那麽接下來等待你的,極有可能就是我們對你家展開全麵搜查,並依法傳喚你的家人前來協助調查,到那時,事情可就鬧得難以收場、人盡皆知了。”


    時間悄然流轉至清晨九時許,黃世飛在經曆了一番激烈的內心掙紮以及痛苦的糾結之後,終於緩緩開口,向眾人逐步交代起整個案件的來龍去脈。


    果不其然,正如劉忠義所率領的專案組之前所推測的那般,第一個慘遭殺害的正是吳小發。


    而用於行凶的凶器,則是一把外形酷似西瓜刀的工具刀,這種刀具通常被用來切削雷管的引線,質地柔軟且輕薄無比。


    至於那把凶刀如今身在何處呢?原來它一直被藏匿於家中一輛廢棄的農用車上。隻可惜後來這輛舊車也被轉手賣出,自此以後,那把刀便下落不明,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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