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真的記不起來了還是在故意隱瞞?我勸你不要抱僥幸心理,你身上的事情我們全部都會調查清楚的,識相的話,最好老實交代。”


    “我該說的都已經說了,沒什麽好交代的了。”


    “你不老實交代,就別想回去。”


    見手下人審不出個結果,所長決定親自出馬,把他叫進了自己的辦公室,軟磨硬泡地給做起了思想工作。


    所長的水平就是不一樣,幾個小時後,他終於動搖了,在所長辦公室裏說出了自己的秘密。


    “我真名叫劉書金,今年38歲,是幽燕省趙都市太平縣人,在1993年到1995年間,我在老家一共犯下了6起案件,其中4起強奸殺人案,2起強奸案。”


    所長聞言大為吃驚,將他提供的信息輸入電腦進行搜索,發現他所說確實是真的,這個表麵上平平無奇的磚廠工人,竟然是背負4起奸殺案和2起強奸案的全國通緝要犯,幽燕省趙都市太平縣人劉書金。


    因為案情重大,加上“劉書金案”的管轄權歸趙都市太平縣警方(劉書金交代的6起案件中,有5起發生在太平縣境內,太平縣警方是“劉書金案”的第一偵辦機關),英陽警方不敢耽擱,立馬將此事通知了趙都市太平縣警方。


    接手此案的,是趙都市太平縣公安局主管刑偵的副局長鄧成月。


    鄧成月是幽燕省趙都市太平縣人,個子不高,充滿正氣,思維敏捷。


    他家裏條件不好,從小生活艱苦。


    1978年,18歲的鄧成月入伍參軍,成為一名偵察兵。


    退伍後他被分配到家鄉太平縣的一家銀行當保衛科長。


    1993年,鄧成月通過成人考試,進入中國政法大學法律係學習。


    1995年7月,鄧成月畢業回鄉,成為趙都市太平縣公安局的一名普通刑警。從警三個月後,他遇到了職業生涯中的第一起殺人案,一名女性被人奸殺後投入枯井中。


    在翻閱縣公安局過往的案卷時,他翻到了一件80年代初的強奸案,14歲的太平縣少年劉書金強奸了一個8歲的小女孩,手段極其惡劣,他因犯強奸罪被判處有期徒刑3年。


    鄧成月馬上聯想到,同樣是強奸,同樣手段惡劣,極有可能出自同一個人之手。


    他的推測是正確的,案發後第二天,劉書金就離開家鄉太平縣北寺郎固村,在慌亂中搭上了去往縣裏的班車,開始了漫長的逃亡生涯,從此再沒回過家鄉。


    突然的失蹤使劉書金自然而然地被鎖定為犯罪嫌疑人,鄧成月通緝了他10年,始終沒能追查到他的行蹤,隻能暫時將此案擱置在一邊。


    轉眼十年過去了,鄧成月立功無數,曾孤身一人擒住8名窮凶極惡的歹徒,先後獲得“趙都市優秀人民警察”“優秀共產黨員”“個人三等功”“幽燕省刑偵先進個人”“太平縣十大優秀幹警”等稱號。因為表現優異,此時他已晉升為太平縣公安局主管刑偵的副局長了,仍然負責劉書金案的偵查。


    2005年1月18日淩晨,正在單位值班的鄧成月忽然接到中原省英陽市一名警察的來電,對方向他詢問一個名叫劉書金的人,此人沒有身份證件,自稱家鄉在幽燕省太平縣,他自述在老家共犯下了4起強奸殺人案和2起強奸案。


    經過溝通,鄧成月意識到,這個劉書金很可能就是自己一直在苦苦追尋的強奸殺人犯劉書金。


    當天早上,鄧成月就帶著兩名幹警驅車趕到中原省英陽市。在黃河路派出所,他見到了消失10年、隻聞其名未見其人的劉書金。經過問話,鄧成月很快確認了他的身份,給他戴上手銬,將其帶回太平縣。


    警車開到中原安陽服務區時,鄧成月喊了聲“停車”。


    他轉過頭來對劉書金說道:“書金,這兩天沒好好吃飯,你一定餓了吧?”


    “我不餓。”


    “怎麽會不餓?現在事情說清楚了就沒什麽好愁的了,下來吃點東西吧。”鄧成月往他手銬上搭了一塊白布,把他帶下車,走進了服務區裏的一個餐廳。


    服務員拿過來一張菜單,鄧成月看了看,沒什麽新鮮好吃的飯菜。他見餐廳門口有小販在叫賣新鄉烤雞,那是當地著名的特產,濃鬱的香味兒從外麵飄了進來,誘得人饞涎欲滴。


    鄧成月走過去,花27塊錢買了一隻烤雞,撕下一根雞腿遞給劉書金說:“吃吧”。


    劉書金拿著雞腿,看著鄧成月,感慨地說道:“哎,長這麽大,從來沒人對我這麽好過。”


    吃完烤雞,兩人上了車,開始閑聊了起來。


    閑扯間,鄧成月跟劉書金說起了10年來家鄉的變化。


    “那時候村裏窮,大家除了種地以外,沒有什麽出路,這些年經濟發展很快,鄉親們都慢慢富起來了,現在村裏家家都能吃上肉了。”


    劉書金聽了這話,感覺很欣慰。十年沒回去了,不知道自己家裏怎麽樣了。


    不久,車開到了太平縣北寺郎固村。這時,在村口出現了一個兩鬢斑白的老人,他看見這輛車往村裏走,詫異地說道:“怎麽警車也來了?”邊說邊給他們讓道。


    車開過那個老人後,坐在後座上的劉書金平靜地說了一句:“我爹胖了。”


    鄧成月聞言十分驚奇,這才知道剛才那個老人是他父親,心中暗想道:“10年沒看見自己爸了,見了麵他居然一點兒也不激動,甚至都沒有上去相認,完全是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一般人可做不到這點。”


    鄧成月的老家十裏鋪村就在劉書金的老家北寺郎固村北麵一兩裏路,他中學是在北寺郎固上的,在村裏認識很多人,村支書是他的同學。劉書金所殺的女人中,有一個人的哥哥和另一個人的大伯子也是他的同學。


    劉書金殺人逃跑後,整個家族都籠罩在他的陰影當中,隨著母親的去世、前妻的改嫁和五個姐妹陸續出嫁,家裏隻剩下了父親和一個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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