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萊特思索了一番,又說道:“作為一個以前做過醫生的人,在看到現場的情況後,你老公為什麽沒有在第一時間檢查被害人的呼吸和脈搏?尤其是劉濤,他非常喜歡你老公。看到他那樣,你老公為什麽會無動於衷?他怎麽知道他們都已經死了?”


    劉媛被這話給問住了。這個問題她沒有事先準備,現在再問老公也不可能了,該怎麽回答好呢?她心頭叫苦,趕緊開動腦筋思索起來,琢磨了好一會兒,才回答道:“是我不允許他那樣做的,我怕這樣會把現場破壞了。”


    布萊特冷笑著說道:“你想得可真周到,是你老公教你這樣說的吧?”


    劉媛心裏一驚,忙說:“不是,這是我自己的想法,他沒有教我。”


    “你還狡辯,我都在攝像頭裏看得一清二楚了!”布萊特心頭暗想,但又不能這樣說,他發現劉媛相比之前難對付多了,看來這幾天徐彬對她的教導明顯起了作用。


    他又問了幾個問題,劉媛都回答得滴水不透。


    布萊特拿她沒轍,隻好暫且放她回去了。


    見在劉媛身上找不到突破口,布萊特決定把調查的方向轉到劉永輝和王秀梅身上。


    第二天上午,他就帶著手下上門去了。


    那時王秀梅正在打掃院子,忽然聽見了一陣急促的警笛聲,她抬頭往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看見一輛警車沿著馬路從遠處駛來,不一會兒功夫就在自家院子外停下,幾個警察下了車,從敞開的院門徑直走了進來。


    快走到跟前時,王秀梅發現領頭的警察正是調查自己兒子家凶殺案的布萊特警官。好長時間不見,他模樣一點兒沒變,隻是絡腮胡子比上次更長了。正在納悶他們此來何幹,布萊特已經走到麵前,微笑著跟她打了個招呼,問道:“你一個人在家嗎?”


    “我老公也在家。”


    “你孫女呢?”


    “她上學去了。”


    “你知道今天我們為什麽來嗎?”


    “不知道。”


    “你兒子的案子有眉目了。”


    王秀梅一聽這話,大為驚喜。這個案子已經很長時間都沒有任何消息了,眼看破案的希望已經越來越渺茫了,誰想現在竟突然有眉目,這可真是天大的好消息,激動欣喜之下,王秀梅忙問是什麽情況。


    “進屋去說可以嗎?”


    “當然可以。”王秀梅連忙把他們迎進了屋裏。


    劉永輝正坐在椅子上看報紙,看見老伴突然帶著幾個警察進屋來了,不由吃了一驚,本能地把報紙放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他視力不是太好,戴著老花眼鏡,待到看清來者正是布萊特等人時,心情又由緊張變成了憤懣:兒子的案子都過去這麽久了,仍然沒個結果,他們這些警察是幹什麽吃的,還有臉到家裏來,自己可不待見。他憤憤地想著,一屁股坐回了椅子上,馬著臉不搭理他們。


    王秀梅不知道老伴為什麽會這樣,笑著對他說:“老頭子,布萊特警官給咱們帶來好消息了。”


    劉永輝對此並不感冒,以前每次見他們來,都以為是來報喜的,結果無一例外全都以失望結束,他已經不對這些無能的警察抱什麽希望了,口氣冷淡地問:“什麽好消息?”


    “咱兒子的案子有眉目了!”王秀梅高興地說,喜悅之情溢於言表。


    劉永輝乍一聽還有些不敢相信,懷疑地問:“真的?”


    布萊特說:“當然是真的,我們已經找到犯罪嫌疑人了。”


    劉永輝一聽這話,心裏剛升起來的一點希望之情立馬又消沉了下去,他用抱怨的口氣說道:“從前至今,你們都找到多少個嫌疑人了,最後證明沒有一個是凶手。”


    “這次不一樣,我有很大的把握確定凶手就是他。”布萊特信誓旦旦地說。


    劉永輝聽他這麽說,倒有了點興致,問道:“他是誰?”


    “在回答你之前,我想先提幾個問題好嗎?”


    王秀梅對此倒願意配合,劉永輝不滿地說:“你繞什麽彎子,有話就直接說嘛。”


    布萊特解釋道:“這些問題可能有助於你們看清整件事情,從而站在客觀公正的角度做出自己的判斷。”


    劉永輝拿他沒辦法,不耐煩地說:“你問吧。”


    布萊特思索了一下,鄭重地問道:“在你們眼裏,徐彬是個什麽樣的人?”


    劉永輝見他那麽鄭重其事,還以為要問什麽關係重大的問題呢,誰想卻是來問自己的女婿,心裏大感失望,懶得回答他。


    王秀梅說:“不錯啊,他人挺好的,對我們也很孝順。”


    “他的脾氣怎麽樣?是急性子還是慢性子?”布萊特接著問。


    “他性子不溫不火,這麽多年了,我從來沒見他發過脾氣。”


    “他要發脾氣也不會在你麵前發。”劉永輝嘀咕道。


    “咱也沒聽媛媛說過啊,總的來說,他應該算是脾氣挺好的一個人。”


    “他跟你們兒子的關係怎麽樣?”


    “挺好啊,他和我女兒能夠移民加拿大,我兒子出了不少力氣。後來他在多倫多做生意,我兒子也幫了他很多。”


    “他感激你兒子的幫助嗎?”


    “當然了,怎麽會不感激呢?可以說沒有我兒子,就沒有他的今天。”


    “有什麽表現沒有?”


    王秀梅回想了一下,一時倒沒有想起來,說道:“他是個自尊心很強的人,這種事不好表現得太明顯,不過他對我兒子一直都很客氣。”


    “他和你兒子鬧過矛盾嗎?”


    “沒有啊,他們為什麽要鬧矛盾?”


    “他也沒有對你兒子有過不滿?”


    “我兒子對他那麽好,他為什麽要對他不滿呢?”王秀梅奇怪地說,“警官,你問這些幹什麽?”


    布萊特神色嚴肅地看著她說:“我們懷疑你女婿就是凶手。”


    就是一聲驚雷在耳畔炸響,恐怕也不會讓老兩口感到更加震驚了。


    王秀梅不可思議地說:“警官,你不是開玩笑吧,我女婿怎麽可能會是凶手?這,這也太荒唐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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