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文斌從麵包車下來後,隨便買了包煙,然後回到辦公室。


    他靜靜坐在那,一根接一根抽著煙,旁邊的同事看到他神情有些怪異,也不敢打攪他,紛紛借口離開。


    下班後,孔文斌嘴裏叼著煙,漫無目的走在大街上,直到暮色降臨,他下意識看了看手表,時間已經十九點一刻。


    他狠狠踩熄煙頭,調整了一下情緒,甩開大步,向著醉半仙酒樓而去。


    就是演戲也要演全套,他一個秘書必須提前到,總不至於讓市長大人等他吧。


    七點四十,孔文斌出現在酒樓,十幾分鍾後,錢東升也到了。


    錢東升假惺惺點了一大桌菜,還特意要了兩瓶茅台。


    等到菜上齊後,錢東升叫退了服務員,然後親自給孔文斌倒酒。


    “孔秘書,這幾天你受苦了,今天多喝幾杯壓壓驚,你放心,我已經做了安排,很快你就沒事了。”


    聽到錢東升嘴裏說出已經做了安排,孔文斌不由得渾身一緊,手裏的酒杯砰一下滑落在桌子上。


    錢東升瞟了一眼,又拿過一個酒杯給他重新倒上。


    “你太緊張了,放鬆一點,有我在,保你沒事。”


    說完錢東升舉起酒杯,與孔文斌碰杯後,仰頭一飲而盡。


    連著喝了三杯,錢東升開始套起話來。


    “錢秘書,吃點菜,對了,我打聽了一下,警方說找到證據證明你不是凶手,所以這才把你放了,你知道他們找到什麽證據了嗎?”


    孔文斌按照之前龍飛交代的說辭,胡謅道。


    “具體我也不清楚,不過審問我的時候,一名警察進來說了一嘴,然後沒多久我就被釋放了。”


    “說了一嘴,說的什麽你聽見了嗎?”錢東升疑惑問道。


    孔文斌按照設定的戲碼繼續表演起來,他故意用力想了想,然後回答說。


    “好像是說找到了什麽新證據。”


    “新證據?”錢東升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心裏沉吟起來。


    孔文斌看著滿桌的美味,夾進嘴裏如同嚼蠟,所以幹脆也不吃了,一杯接一杯喝著悶酒。


    很快一瓶茅台就被兩個幹掉,錢東升心裏發出冷笑,又打開了一瓶。


    給孔文斌倒滿後,錢東升隨意說道:“一會吃完飯,我帶你去個地方,讓你好好放鬆一下。”


    這句話嚇得孔文斌又差點沒拿住酒杯,手下意識抖動了兩下。


    “怎麽了?你冷嗎?”錢東升察覺一絲異樣,狐疑的眼神看著孔文斌。


    “沒有,可能喝多了,領導,我酒量一般,差不多到位了。”


    “兩瓶酒都喝不下,錢秘書,你不行啊,必須好好鍛煉一下,酒這東西,越喝酒量越大,醉幾次你就成海量了。”


    說完,也不顧孔文斌的意思,錢東升主動與他碰杯後自顧自一口幹掉。


    孔文斌沒辦法,隻能跟著喝掉,說實話,他的酒量其實還行,正常情況下一瓶茅台不在話下。


    隻是想著喝完酒自己就會有生命危險,所以孔文斌隻能示弱,想讓自己多保持一份清醒。


    第二瓶喝掉一半,孔文斌怎麽都不肯再喝,錢東升見他滿臉通紅,喝得差不多了,也就不再勉強。


    又過了一會,錢東升主動說道:“酒足飯飽,咱們也該走了。”


    也不管孔文斌願不願意,拉著他離開酒樓,然後上到路邊停著的一輛車旁。


    “領導,這車是……”


    孔文斌見不是錢東升的配車,發出了疑問。


    “這是我朋友的車,出來吃喝玩樂開公車太招搖,咱們還是要注意一點影響嘛。”


    錢東升一邊解釋一邊把孔文斌推上了車。


    上車後,司機一腳油門飛馳而去。


    “暗影,跟上去。”


    在不遠處,也停著一輛車,車上坐著暗影和他兩名戰友,龍飛也坐在後排。


    見錢東升和孔文斌離開後,龍飛急忙向暗影下令。


    而暗影的車跟上去後,後麵又拉開距離跟著三輛車。


    十幾分鍾後,錢東升他們的車來到江邊的一個小院。


    “領導,這裏是……”孔文斌下車後,站在院門外,問道。


    錢東升得意一笑道:“狡兔都有三窟,我難道連兔子都不如嗎?警察查封了陳彪的小紅樓,其實隻是其中一處,這樣的地方我還有好幾處。”


    聽了之後,孔文斌下意識四下張望了一下,他看到周圍黑漆漆,空蕩蕩。


    “難道龍飛安排的人沒跟著我?”


    孔文斌的擔心加上江風一吹,他又打了個寒顫。


    “走吧,我們進去。”錢東升推著孔文斌就要進入院子。


    沒想到孔文斌因為害怕,奮力抗拒起來。


    “領導,您看我對這個不感興趣,要不我就不進去玩了。”


    說完,孔文斌就想抽身離開。


    可都到這了,錢東升還會讓他走嗎?


    剛才打開院門的兩個人,在錢東升眼神的示意下,急忙上前一左一右架住孔文斌,然後把他強行帶進了小院。


    “別別別,我真沒興趣,領導,您讓我走吧。”


    孔文斌一下驚慌起來,他很明白對方接下來要對他做什麽。


    錢東升趕快關上院門,然後走到孔文斌麵前,冷冷說道。


    “孔秘書,你怕什麽呢?是不是進去後,已經把我吐出來了?”


    “沒有沒有,領導,我絕對一個字都沒說。”


    這種情況下,孔文斌隻能睜眼說瞎話,以求得到錢東升的信任。


    “真的嗎?你一個字都沒說?”錢東升繼續逼問道。


    孔文斌用力點頭:“真的,真的,我發誓,我一個字都沒說。”


    這時,錢東升突然哈哈大笑起來,可這笑聲在黑夜裏,卻讓人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很好,我相信你,不過為了保證你永遠守口如瓶,我決定把你沉江。”


    “你不要怪我,每年清明節,我會給你多燒點紙錢,讓你在那邊也過得瀟灑。”


    說完,錢東升臉色一沉,對兩人擺了擺手。


    接著從院子裏又出來一人,這人手裏拿著麻繩和麻袋。


    三個人把孔文斌牢牢綁好,堵上嘴,最後用麻袋套住,期間任憑孔文斌怎麽呼喊,都不為所動。


    這時,錢東升吩咐道:“你們記住,把他丟到江裏淹死後,再拉上來去掉麻袋和麻繩,然後再扔進江裏,造成他是畏罪自殺的樣子。”


    “是,明白。”


    三人點頭答應,然後扛上孔文斌,打開院門向江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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