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態勢要發展成群毆。


    一道極有女人味的嗓音響起:“鬧什麽!”


    江果一回頭,一個身著幽藍紗裙的女子,緩步從二樓走下來。


    一張臉長得極有特色,瑩潤的臉蛋,勾人的狐狸眼,微翹的紅唇。


    看到她,那夥計就像看到了救星。


    “老板娘,她們打人鬧事,救命啊!”


    方今越看到這女子慢悠悠的姿態,直接大叫道:“戚寒月!你的凋花樓就是這麽待客的嗎!”


    戚寒月走到眾人麵前,看著還掐著夥計的趙扶桑說:“趙鏢頭,你怎麽在我的凋花樓裏還打打殺殺的,怪嚇人的!”


    趙扶桑冷眼看過來,語氣稍稍客氣了些,但還是住著那夥計的領口不鬆手。


    “你家這夥計,嘴裏不幹不淨,怎麽裏這凋花樓,我還不配進了?”


    趙扶桑雖然還在氣頭上,但話裏下意識地就把江果摘開了。


    江果自然也意識到了。


    不過這會,她也不好勸。


    趙扶桑是為她出頭,雖說她其實不是很在意。


    但也沒必要人家出了頭,自己又開始當和事佬,一副多大方的樣子。


    實在膈應人。


    於是江果開口道:“我就問個價,這夥計不但不理會,還說我身上髒,有虱子,這樣的夥計你確定不是故意趕客的?”


    戚寒月眼眸狹長,看向那夥計時帶著幾分冷意。


    “他們說的是真的?”


    那夥計一看戚寒月的樣子,就知道她動怒了。


    夥計還被趙扶桑拎在手裏瞪著,頓時緊張地話都說不出來,“我我我”個半天。


    戚寒月也不用多問了。


    她直接一揮手道:“你明日不用來了,工錢自己找管家去結。”


    說完,就對著趙扶桑做了個請的姿勢:“這夥計冒犯了你,我也表態了,你要打人就出去打,別弄髒了我的地。”


    戚寒月說完,風情萬種地往旁邊柱子上一倚。


    周圍一大群人看著,趙扶桑確實也不好在這動手。


    江果拉拉趙扶桑的袖子,小聲道:“趙姐姐,他這活兒也沒人,人都快嚇尿了,我的氣已經出了,咱們就別再鬧大了。”


    趙扶桑臉色稍霽,在夥計期待的目光中鬆了手。


    “滾,別讓我再看見你。”


    夥計趕緊拔腿就跑。


    方今越對著他落荒而逃的背影,重重地哼了一聲:“欺軟怕硬!”


    被夥計言語攻擊的是江果,但反應最大的卻是趙扶桑和方今越。


    不是江蕊和江啟明不把江果當回事。


    而是幾人的身份立場不一樣。


    江蕊和江啟明,和江果一樣,都不是什麽大富大貴之家。


    他們兄妹倆前半輩子,還在郝府幹活。


    雖說村裏人人羨慕,但說白了,也就是個仆從而已。


    所以麵對這樣的事,他們不會像趙扶桑和方今越一樣,完全忍受不了別人的鄙夷輕視。


    而江果,她壓根就不太在意。


    這種打臉情節電視劇裏太多了。


    她用腳趾頭想想,都知道這種人沒啥好下場,自然也就不生氣了。


    旁邊戚寒月也差不多看明白了。


    知道她們都是在為中間那個身著素衣,一臉淡然的姑娘出頭。


    她被勾起了幾分興致。


    這靖州城裏,什麽時候出了個這樣的人物?


    她目光轉到趙扶桑身上,聯想到這些天靖州城街頭巷尾的傳聞,猜出了大概。


    “你就是江果吧?”


    江果眸光微動,看向戚寒月。


    旁邊的方今越立馬往前一步,把江果護在身後:“戚寒月,你又打什麽鬼主意,小果是我的好朋友,你可別想搶走!”


    戚寒月掩著唇撲哧一笑:“今越,你見著我,總跟隻小公雞一樣,真是好笑啊。”


    方今越臉蛋漲紅,忿然道:“你說誰是小公雞呢,你才是小公雞,你全家都是小公雞!”


    江果在後麵看著兩人你來我往,和趙扶桑交換了個眼神。


    怎麽回事啊?


    怎麽感覺兩個人有舊仇的樣子?


    趙扶桑嘴巴開合,無聲地說:“情,敵。”


    江果瞬間眼睛一亮。


    搞到瓜了呀!


    情敵?


    那就是說,眼前這個成熟魅力的凋花樓老板娘,和方今越一樣,喜歡華臨川?


    這小子,還挺招人喜歡的啊。


    戚寒月隻是勾唇笑著,往前走了兩步,看向江果。


    “江姑娘,久聞大名啊。”


    江果掩住眼裏的八卦光芒,露出八顆牙齒的陽光社交微笑。


    “不敢不敢,我隻是個小小的種地姑娘,不值得戚小姐掛念。”


    戚寒月嘴角弧度更深:“小小的種地姑娘?江姑娘來這一趟靖州,怕是要帶回去幾萬兩銀子吧,還這麽謙虛?”


    江果眨眨眼睛。


    這戚寒月還挺懂行的,對草藥都不外行。


    江果笑得燦爛:“比不得戚小姐啊,這小小的一盒香膏,就要五十兩銀子,真是嚇死人了。”


    江果裝模作樣地拿起香膏,嘖嘖感歎。


    戚寒月笑意微僵。


    凋花樓的東西好是好,但最被人詬病的就是貴。


    方今越見她臉色不好,氣就順了。


    她抱住江果的胳膊,抬起下巴:“沒事,我給你買!”


    趙扶桑在旁邊無奈地笑。


    這傻丫頭給情敵送錢,是送得很開心啊。


    戚寒月看著方今越驕傲的樣子,一時也是哭笑不得。


    但很快,她就開口道:“今天江姑娘在我店裏受了驚嚇,這香膏不用付錢,全當我的歉禮了。”


    江果也不拒絕,爽快道:“那我就收下了,多謝戚姑娘。”


    這個戚寒月,其實還不錯。


    尤其是這個定價的風格,很得江果的心啊。


    戚寒月微笑著頷首,就不再多說,轉身離去了。


    江果看著方今越眼巴巴地看著戚寒月背影的樣子,笑著用肩膀蹭蹭她的肩膀。


    “怎麽了,看人家看得不眨眼?”


    方今越咬著嘴唇,沒說話。


    之後,江果幾個又在凋花樓裏轉了轉。


    確實有不少物件精美可愛,但江果最多也就誇兩嘴,基本沒買什麽。


    畢竟這裏的東西是真不便宜啊。


    至於趙扶桑,她平時用這些胭脂水粉用得不多。


    方今越就更不用說了,在凋花樓裏她都渾身不得勁,更別說買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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