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果一愣。


    白瘦子?


    但很快反應過來,阿狼嘴裏的白瘦子,就是江縣令。


    “噗——哈哈哈哈哈……”


    江果哈哈大笑。


    也就是阿狼這麽稱呼江縣令了。


    他要是聽到,怕是又要破功了。


    不過阿狼的形容,似乎也是挺貼切的。


    旁邊的江老三和江啟明聽見這話,表情一個忍俊不禁,一個一言難盡。


    “你這阿狼,真是個妙人。”


    江啟明眼裏帶著零星笑意,打量著阿狼。


    江果一歪頭,自然而然道:“那當然了,我的人嘛!”


    阿狼本來麵色八風不動。


    聽到江果的話,瞬間耳尖一抖,心髒潮熱地跳動。


    她說,我是她的人……


    江啟明眼神在兩人之間轉了轉,也沒多問,開始說正事:


    “你今天這麽強硬,江縣令不會就這麽算了的。”


    江果無奈地聳聳肩:“這還算強硬?我說得已經夠客氣了,至少比他客氣多了。”


    說著,她拍了下江啟明的肩膀。


    “要是你這麽跟我說話,我第一句就給你懟回去了。”


    江啟明失笑,舉手投降:“行行行,知道你厲害,你覺得你忍讓客氣,但江縣令可不這麽想,他見過的百姓哪個不把他捧捧的高高的啊。”


    江果眼裏閃過一絲厭惡:“當了官就不知道怎麽當人了,對下跋扈對上諂媚,真是夠惡心的。”


    江啟明眼神一動。


    江果這話雖然難聽,但說得還挺一針見血。


    更主要是解氣。


    看著江啟明麵上的認同,江老三恨鐵不成鋼地推了他一下。


    江啟明無奈:“爹……”


    江老三重重地歎氣道:“他再不行,他也是江水縣最大的官!”


    江啟明沉默了下,問江果:“你準備接下來怎麽辦?獨角蓮真就不賣給他了?”


    江果肯定地點頭:“說不賣就不賣,至於別的,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吧。”


    她垂下眼睛,長長的睫毛掩住她眼底的心思。


    希望臨川哥給力點……


    “沒什麽事,我就先走了。”


    江果說著就要轉身離開,後麵期期艾艾地傳來聲音。


    “果,果丫頭……”


    “嗯?”


    江果疑惑地回頭,向來八麵玲瓏的江老三,居然麵露赧色。


    “果丫頭,我在村裏閑著也是閑著,我能不能跟啟明一塊,給你種地啊?”


    江果眉間微挑,沒想到江老三這轉變夠快的啊。


    這才幾天,就要跟著自己幹活了?


    果然,實力才是最重要的。


    隻要你有實力,一句話不用多說,追隨的人自己上趕著來。


    江果臉上是恰到好處的驚喜:“是嗎,那太好了,三叔可是老花匠了,你能來幫我我可太高興了!”


    江老三忐忑的心情瞬間落地:“那就好,我肯定好好幹!”


    江果笑容滿麵:“我相信你,先把水果蔬菜養護手記背完,就能上手了,加油!”


    江啟明適時地把手裏的厚冊子遞給江老三:“爹,加油背!”


    江老三拿著冊子,有點懵:“背,背啥?”


    江果嘻嘻一笑:“三叔,有啥不知道問啟明哥,比起你,他也是個老員工了,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說完,江果帶著阿狼就走了。


    一句話也不多說。


    江老三淩亂中。


    她剛才的熱情簡直比一陣風還快。


    停業的這五天裏,也有個好消息。


    那就是新的紅糖工坊建好了,比原先的大了一倍。


    每塊區域更大,分區明顯,工坊有瓦片頂,也不怕漏雨了。


    工坊建好,最高興的是江長歡。


    江父挑了個好日子上梁。


    江長歡喜氣洋洋地帶著人搬進了新工坊。


    工人們發了喜錢,個個也都很開心。


    明明隻是一份短工,現在幹出了長工的氛圍,人人都不想走。


    紅糖工坊的生意,現在也差不多全交到江長歡手裏了。


    楊婉幫著記家裏的帳,和工坊的帳。


    五天時間一到,藥膳堂開門迎客。


    江果也早早地過去。


    本來以為郝師爺還會接著搞事情,但沒想到一連幾天,居然什麽事也沒有。


    就連華君故都十分狐疑。


    不過不管怎麽樣,藥膳堂一樣要好好經營。


    藥膳堂的生意也很快恢複,每天客滿盈門,上下都忙得很。


    江花就更忙了。


    從前堂到後廚,她處處都要操心。


    江花又軸,十分負責,簡直是忙得沒個清閑時候。


    不過這樣一天天過去,她晚上學拚音認字,白天在藥膳堂上工。


    她也學到很多東西,比在村裏時要機敏多了。


    午後太陽最烈的時候,藥膳堂吃中飯的客人漸漸走掉。


    江花這會才有功夫,簡單吃個飯。


    她吃的是家裏帶來的餅子和鹹粥。


    本來她工錢也不少,也能去吃一次街口三文錢兩個的油包子。


    但眼看就到月底了。


    江果上次說,要錢氏把欠她的十來兩銀子還了。


    那天家裏人沒少說江果無情,但還沒過幾天,大家就跟約好了一樣,把這事給忘了。


    隻有江花一個人記得。


    她邊啃餅子邊喝粥,掰著手指頭算錢。


    她攢下來的私房錢,再加上這個月的工錢,還是不夠。


    等會去問華管家,能不能把接下來幾個月的工錢也預支出來……


    “啪——”


    江花正想著,旁邊的半開的窗戶突然一響,有什麽東西砸了過來。


    江花嚇了一跳,手一抖。


    碗裏剩下的兩口粥,全潑腿上了。


    還好這會粥早就冷了,也不燙。


    但好好的衣服弄髒了,江華還是很生氣。


    她黑著臉推開窗戶,探出頭去看:“是誰!哪個小兔崽子幹的!”


    她本來以為是哪家的調皮孩子砸的。


    結果沒想到探出身子,就看見後麵弄堂裏,孫安陽正在不遠處,笑眯眯地看著她。


    “阿花!”


    孫安陽黑臉微紅,跑過來。


    “我是不是嚇到你了,我不是故意的,你別生氣。”


    江華癟了癟嘴,也不好再罵人。


    她低著頭,隨後拿了塊抹布擦裙子,抱怨道:“你叫我就叫我,砸窗戶幹什麽……”


    孫安陽憨直笑著,從懷裏小心翼翼地掏出一個紅色帕子,再小心翼翼地打開。


    “你看,漂亮嗎?”


    紅色帕子上,靜靜躺著一根珠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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