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老大還在得意:“我要幹什麽?你不向著我向著外人,我就讓你知道誰是你老子!”


    許元生一張臉漲得通紅,去掰許老大的手。


    江果雖說和許元生沒太多交集,但也看不過去了。


    她正要叫阿狼去搭把手。


    還沒來得及開口,江母急急忙忙地走進來,看見這場景就驚呼了一聲。


    “哎呦!大哥你幹啥呢,你壓著元生幹啥!”


    江長風跟她一塊回來,看見許元生這動彈不得的樣子。


    趕緊快步走過來,幫著許元生掙脫開來。


    許元生扶著腰,半天都沒緩過來。


    江母心疼地擦擦許元生臉上的汗:“元生,沒事吧,身上哪塊疼,沒給你掰壞吧?”


    許老大結婚早,江母還沒出嫁的時候,許元生就出生了。


    他從小就和許老大不一樣,性子隨許母,溫和又有禮貌。


    江母當時可喜歡這個小侄子了,經常帶他玩。


    許元生長大之後,也常常過來看望許母。


    這才有了兩家的親事。


    雖然現在親事黃了,但江母也知道,怪不了許元生。


    她對許元生還是一樣喜愛的。


    許元生咬著牙,勉強笑著說:“小姑別擔心,我沒事的。”


    許老大切了一聲:“我都沒使勁,瞧你們擔心的,他可是我們村裏的秀才,哪有這麽容易掰壞了!”


    江長風擰眉看著他,眼裏帶著幾分厭煩。


    江母被他這態度氣得一拍桌子:“你天天幹農活,他一個書生哪有你力氣大啊,你要逞威風,別在元生身上逞!”


    許老大梗著脖子,還想再說兩句。


    可看見江果那明顯不太待見的眼神,他話頭一轉。


    “我今天過來一看啊,你們新房子都快蓋到頂了,也沒知會我一聲,你這是要跟我離心,要跟娘家生分了!”


    許老大假惺惺地哭兩聲,卻一滴眼淚也沒有。


    反而賊眉鼠眼地去瞧江母的反應。


    江母都活了大半輩子,早就知道許老大的德行了。


    “大哥,你也不用說這些,咱們兩家什麽關係,你之前也說得清清楚楚!”


    “你可是指著小果她爹的鼻子說,我們家過得不好,別拉扯著不讓你過日子,讓我們麻溜地退婚!”


    江母說得也不客氣。


    要擱以前,她的性子還真說不出來這種硬氣的話。


    可現在她眼睛也好了,家裏也越來越好,村裏村外聽見的都是好話。


    她自然而然腰板就直了。


    更何況,許老大當時說的這些話,江母心裏也有怨氣。


    今天他還敢過來,江母這氣也就撒出來了。


    許老大也是被江母的態度嚇了一跳,但他可不認輸。


    他腆著臉說:“那不是我一時糊塗嘛,而且你們家現在過得這麽紅火,小果生意也做得好,正好和我元生一對嘛!”


    “爹!你別說了!”


    許元生在江家人帶著怒氣的眼神裏,簡直是無地自容。


    哪怕這怒氣都不是衝著他的。


    可許老大臉皮厚著呢,壓根就不把他當回事。


    “你還管到我頭上了,傻小子,我這是幫你呢,你以後得跪著謝謝你老爹,知道不知道!”


    江果實在忍不住,這人怎麽能這麽不要臉?


    “我們家窮的時候,你嫌棄我們拖累你,跑得比誰都快,還到處說我江家配不上你!”


    “現在我們家賺錢了,你又理所當然地過來占便宜,你以為你是誰啊!”


    “我們憑什麽慣著你,什麽都由著你,你的臉怎麽這麽大呢!”


    被江果一個小輩罵成這樣,許老大瞬間就氣急敗壞。


    他一彎腰就去撈旁邊的椅子:“你個小兔崽子,你跟誰說話呢,我他娘的是你舅,我打死……”


    可手底下的椅子紋絲不動,他還差點沒把自己給拽倒下。


    許老大定睛一看,一隻大手穩穩地按在椅子上。


    再往上,是一個寬肩窄腰的高大男人,還有那狼一樣的眼睛。


    許老大被阿狼冷漠的眼神嚇到,他猛地鬆手跳開。


    “你,你誰啊你!我這都是家事,我警告你,你別多管閑事啊!”


    阿狼對他的叫囂充耳不聞。


    隻是盯著他,一步一步往前逼近。


    許老大嚇得一步一步地後退:“你想幹啥呀,你別惹我,我明天叫人來,我叫人來……”


    江果站在阿狼身旁,隨手撈起牆角的砍刀。


    她對著許老大玩味一笑,直接把砍刀遞給阿狼。


    “大舅,我們送你一程。”


    阿狼拿起砍刀直接揮起來,朝著他腦袋就要劈下來。


    許老大叫得跟殺豬一樣,屁滾尿流地跑了。


    阿狼看著他跑出院子,手裏的砍刀淡定地放下來。


    他轉頭看向江果,停住腳步。


    江果眨了眨眼睛,有些不明所以。


    阿狼長長的眼睫毛垂下去,莫名帶著沮喪。


    江果瞬間就明白了。


    她踮起腳,抬手摸了摸阿狼的頭發:“阿狼做得好,和我配合得天衣無縫,真棒!”


    阿狼乖順地低著頭,讓江果摸得更順手。


    他眼睛認真地看著江果,一張臉明明表情不動,但就是能看出雀躍。


    江果摸了幾下後,就收手了。


    “好了,今天的柴火還沒劈,你正好拿砍刀去劈柴吧。”


    阿狼點頭“嗯”了一聲,拿著砍刀就去哼哧哼哧砍柴了,毫無異議。


    江果眼裏笑意濃厚了些。


    一轉頭,就對上許元生複雜中帶著憂傷的眼神。


    江果微微抿唇,轉頭不再看他。


    許元生低著頭,還是先道歉:“……對不住,我爹總是來胡鬧,惹得大家都不高興,他的話你們別放在心上,真是對不住了。”


    江母歎了口氣:“我知道不怨你,大哥就是個人,我早就知道的……”


    江長風沒說話,拍了拍許元生的肩膀。


    許元生又走到江果麵前,內疚地要開口道歉。


    “好了,”江果抬手製止,“你今天道的歉已經夠多了,不用再說了,你跟你爹我分得清清楚楚。”


    許元生哽住,眼底微紅。


    他是許家村唯一一個文秀才,讀的是聖人書,學的是君子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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