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種完,天已經黑了,村裏也喧鬧起來,各家各戶都開始做飯,空氣裏彌漫各種食物的味道。


    院子裏楊婉的喊聲也傳來:“小果,回家吃飯啦!”


    江果大聲地“哎”了一聲,把東西收拾好,就回了家。


    家裏飯菜剛擺上,江母就問:“長風呢,給他送飯沒有?”


    楊婉看了眼東屋子,低聲說道:“這一天都沒合眼,我做飯前才剛睡著,我留了飯菜在鍋裏溫著,等長風醒了再給他。”


    江母點點頭,麵上還是憂心忡忡。


    江長巾勸道:“杜神醫已經說了,長風這腿肯定能治好的,娘你就放心吧。”


    江母沒說話,江果看江父也眉頭緊鎖,就偷偷問楊婉:“這是怎麽了,都拉著臉。”


    楊婉歎了口氣:“下午裏正過來,拿了些錢給咱家,說是讓村裏人湊出來的,雖說長風的藥錢是解決了,可這又欠了不少錢。”


    江果不再多問,她手上賣草藥得來的七兩銀子,去掉今天買獨角蓮苗花的五兩半,還有這兩天零零散散花掉各種錢,也隻剩不到一兩了。


    江果皺起眉,錢也太不經花了。


    地裏的獨角蓮是草藥苗,不用從根出苗,隻用三個多月應該就能收了。


    可是三個月以後的事還沒影呢,眼前的困頓都是現實。


    她得想個能快點賺到錢的法子。


    一頓飯在沉默中吃完。


    江果突然想到一件事,問道:“大哥,市麵上除了飴糖,還有別的糖嗎?”


    江長巾一愣,想了想說:“還有些甜漿什麽的,你問這個做什麽?”


    江果嘴角一勾。


    果然和原身記憶裏的一樣,大朔除了麥芽、甜菜製糖之外,並沒有發明出甘蔗製糖。


    那也就是說這個朝代沒有紅糖、白砂糖、冰糖……


    她記得這兩天常去的山上就有不少野甘蔗,或許她可以試一試。


    畢竟江果在穿越之前也是個資深書蟲啊,還特愛看那些博主野外生存發明的小視頻。


    畢竟哪個書蟲沒幻想過穿越呢?


    江果正沉醉在想象中,江長巾用手在她眼前揮了揮:“小果?小果!”


    “啊,怎麽了?”


    江果回過神來。


    “想什麽呢,怎麽出神。”


    那邊楊婉也在喊江果:“小果,長風醒了,你把飯給他端過去,看他吃不吃。”


    江果應聲,過去端著還熱乎的飯菜進了東屋子。


    江長巾歎了口氣:“長風這一直不吃不喝也不是個辦法,他從小就疼小果,希望小果能勸得動他吧。”


    那邊江果把飯碗遞過去,江長風連看都沒看。


    江果就把飯放在他枕頭邊,沒說一句話就走開了。


    江長風一愣,沒想到她居然一句話沒跟自己說。


    既沒有問問自己的身體,也不勸自己吃飯,虧得自己小時候還那麽疼愛她。


    這屋子裏隻有一張桌子,放在中間,江果的床被簾子擋在另一邊。


    江果走到桌邊坐下,就著油燈開始看杜仲給她的醫書。


    平時大家哪裏舍得點油燈,還不是江母心疼江長風,怕他一個人在黑漆漆的屋子裏躺著難過,天一黑就讓楊婉把油燈拿過來點上了。


    江果能理解江長風心裏的難受。


    從全村的希望變成躺在床上什麽都幹不了的殘廢,心裏落差肯定大。


    但是杜神醫已經說了他的腿肯定能治好,爹娘還有大哥又那麽擔心愛護他。


    江果還是希望他能早點擺脫頹廢,振作起來的。


    江果眼角餘光掃了眼江長風,他還維持那個生無可戀的姿勢,飯一口沒動。


    江果不再管,埋頭看書。


    沒想到杜仲還挺夠意思的,給她這個假徒弟送的書還挺有真材實料。


    書裏有各種常見的病痛、毒蟲、傷風、皮瘡等症狀,從發作到抑製,再到吃什麽藥吃幾天,全都一清二楚。


    江果就是隻拿著這本書,估計都能成為江半村的村醫了。


    王一副那個半吊子大夫肯定沒她厲害。


    江果本來隻是隨便翻翻,結果越看越認真,嘴裏也開始不自覺念叨起來。


    江長風靜靜躺在床上,聽著江果蚊子哼哼一樣的聲音,實在沒忍住說道:“你看那麽認真,你認字嗎?”


    江果一愣,想起來原身的文化水平,說:“……不認字。”


    江長風:“……”


    他的臉上的生無可戀終於消失了,隻剩下無語。


    “你看的什麽書?拿過來我看看。”


    江果“哦”了一聲,乖乖地走過去把書遞給他。


    江長風接過來翻了翻,詫異道:“這是醫書?你從哪弄到的?”


    江果坦誠道:“這是杜神醫送給我的,他認了我當徒弟。”


    “杜神醫認了你當徒弟?!”


    江長風一吃驚差點沒坐起來,江果趕緊給他摁回去:“別亂動,竹片會移位的。”


    江長風目光複雜地看著江果:“你還懂這個?”


    江果眨了眨眼睛,指著旁邊的飯碗說道:“我不止懂這個,我還知道你再不吃飯就餓死了。”


    江長風卻搖搖頭說:“你不認字,我來教你讀書吧。”


    江果沒想到他突然說起這個,不過她半蒙半猜,確實有些地方讀不通順。


    “好啊,我正好看不懂呢。”


    江長風無奈:“看不懂你剛還看那麽久。”


    江果卻調皮一笑:“我還以為二哥憂鬱地啥也看不見呢,原來還知道我在看書。”


    江長風笑了笑,就開始拿著醫書一個字一個字教江果念,江果也很配合地跟著學。


    東屋子門外,江父江母,還有江長巾楊婉都貼著門,聽見裏麵傳來一聲一聲的讀書聲。


    江母眼淚嘩啦一下就下來了。


    江父拍拍江母的手說:“這是好事,怎麽還哭了。”


    可他自己的眼圈也紅了。


    江長巾也將楊婉攬進懷裏,臉上露出欣慰的笑。


    江長風雖說是武秀才,但文采策略類一樣要考試,隻不過嚴格程度遠低於文秀才。


    這醫書的字他不僅認識,很多還能說出些來源、相關的故事。


    江果本身就對這些感興趣,聽得是津津有味,還時不時提些問題。


    兩人這麽一讀,就讀了半個多時辰。


    江長風嘴巴都說幹了,江果看見就順手把水遞過去,江長風也順手就喝了兩口。


    喝完兩個人都愣了一瞬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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