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這些地方的“祥和”,拳願競技賽主館之內的氣氛無疑是相當的炸裂。


    伴隨著拳願絕命賽拉開序幕,


    競技舞台之上熱血膨脹拳拳到肉的視覺盛宴,鮮血與汗水混雜在一起於半空中炸裂,無時無刻不在刺激著周圍觀眾的感官。


    有氣急敗壞的嗬斥痛罵聲,也有亢奮怒吼的喜悅讚美之音,當然這其中永遠也少不了一些理中客的客觀評價。


    競技主館裝潢得如同古羅馬時期的鬥獸場一般,隻不過比起那時,現如今舞台正上方懸空高掛著的正方體熒幕與主館各個角落布置的立體音響,更能激發出觀眾們內心之中躁動的欲望。


    作為皇櫻女學院的理事長的奏流院紫音此時如尋常觀眾般坐在了普通觀眾席位之上,單手掐煙,吞雲吐霧,一雙美眸淡淡地俯瞰著擂台中心正處於焦灼狀態下的兩位鬥技者。


    “哎呀...他們看起來很生氣啊。”


    奏流院紫音忽的淡淡開口,


    “你覺得這場比賽如何?”


    “當然可愛的小弟弟與壯漢我都喜歡!”


    理事長秘書鬆田智子想也沒想,直接脫口而出,但是那一臉癡女的模樣,卻令奏流院紫音好看的眉梢微微一皺,但很快就舒緩了下來,接著無奈地歎息了一聲,道:


    “好吧,智子你開心就好。”


    “好的,理事長!”


    處於亢奮情緒下的小秘書此刻依舊兩眼放光盯著擂台之上,絲毫沒有察覺到自己老板情緒上的不對。


    所謂“上梁不正下梁歪”,鬆田智子能做到理事長秘書這個職位,不單單是因為她業務能力優秀,更多是因為她不為人知的癡女屬性與奏流院紫音的肌肉控屬性十分地契合。


    這也導致,奏流院紫音對於自家這個小秘書有著很大的包容心,尤其是不久之前兩人獨自進山尋找高人一事之上,奏流院紫音對於她還抱有著深深的愧疚之情。


    正所謂貴人多忘事,尤其是那段時間一連串的麻煩事令奏流院紫音忘記了被她獨自留在深山裏的小秘書,直到數天之後,那個有如野人般的她忽然出現在自己的麵前,看著她用雙手抱著自己大腿嚎啕痛哭的可憐模樣,她的心裏也是很難受。


    思緒回歸現實,奏流院紫音的心情沒有了往昔看到鬥技賽之時的激動與喜悅,哪怕接下來一輪輪出場的鬥技選手其肌肉形態很符合她的審美觀,但是卻依舊令她提不起任何的興致。


    至於為什麽,她也明白,因為她的審美觀已經完全成為了紗倉龍的形態。


    再怎麽理性的女人隻要陷入感性的欲望旋渦之中,那她便會變得盲目癡愚起來。


    四周的怒吼歡呼聲隨著比賽的進程變得此起彼伏,而奏流院紫音卻感覺自身卻是與這個大環境格格不入。


    坐觀台上台下眾生相,她卻心如止水,仿若處於聖賢狀態。


    時間在流逝,


    而在場館貴賓觀看區內的一間奢華的包間之內,


    此刻卻是突兀地響起了片原會長略顯興奮的笑聲,


    “他來了,他來了!”


    而在其一旁並排站立的吳惠利央聞聲撇頭看向他,淡淡開口道:


    “看來那個年輕人十分得你的欣賞。”


    “哈哈哈,惠利央,我知道你很期待你家雷庵的表現,”


    片原會長沒有否認,反而淡笑著回答,


    “但是這場比賽的結果可能會和你想象的不同,要知道兩人體內都流著鬥技者的血。”


    “你說血?”


    聞言,吳惠利央下意識不自覺地嘴角抽了一抽,但很快他臉上便便布滿了凝重之色:接著幽幽道:


    “不過是下等殘次品的汙濁之物罷了...”


    此言一出,卻令片原會長短暫的愣神起來,但隨後便反應過來,片原會長的臉上也不再有之前的笑顏,開始頷首低眉,目光幽幽地看著手中拄著的拐杖,最後開口道,


    “老家夥,你我都一把年紀了,就這樣糊塗走完這一生不好嗎?”


    “我也想,但是這個世界變化的太快了,我若再糊塗下去,我這偌大的家族真要在我手上毀掉了。”


    吳惠利央此時麵無表情地回道。


    “黑暗在快速降臨,沉寂在深海中的巨獸們也在緩慢複蘇,它們微微舒展一下恐怖的身軀,一望無垠的海麵之上便會掀起驚濤駭浪。


    而我等存在本身不過是一艘爭渡前行的船隻,隻是比起其他人的要大上不少,但這還不足令我等能平安地上岸。我等存在需要深海巨獸的庇護,這在某些存在的眼中已經成為了不爭的事實。”


    聞言,片原會長也是深深歎息一聲,接著直接坦然道。


    吳惠利央心中雖然早已經有了答案,但是聽到自己的好友親口說出,他的心中也是很不好受。


    吳一族雖然在很多人眼中是高高在上的存在,但是依舊在國家決策者們的眼中是不入流的螻蟻。


    “是非對錯永遠都沒有一個定論,隻是選擇的立場不同,你有自主選擇的權利,而我隻要被選擇的權利,僅此而已。”


    吳惠利央沉默了許久,轉身來到茶幾邊上,舉起茶壺為自己的茶杯續滿茶水,同時淡淡地說道。


    “這一杯茶我最後敬你!”


    話落,吳惠利央直接高高舉杯一飲而盡,最後便頭也不回地離開這間包廂。


    “自保,自保。很多時候就是讓別人承受更多的痛苦罷了,說到底這天底下真正擁有自主選擇權又能有幾個。”


    沉默許久,片原會長終是嘴角抽搐著苦澀笑道。


    同時一雙渾濁的雙眸透過巨大的落地窗俯瞰著擂台之上已然進入焦灼化的戰鬥。


    腦海之中卻是想著其他的神情,


    數十個小時前,當那個被紗倉龍打成“蛆”的理人被人用輪椅推著走進自己房間的那一刻,或許屬於他的自主選擇權就消失了。


    真是有夠諷刺的,


    僅僅隻是過了一天一夜,拳願會的天便已經徹底改變了。


    明麵上,看起來能夠決定島國經濟走向的拳願會,其實在真正的大人物眼裏不過是可以被用來給自家小輩“玩樂”的娛樂場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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