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韶樂盯著他:“你想追我小姑姑?”


    齊建平雙手放在膝蓋上有點緊張,“對。”


    王韶樂:“我小姑姑不喜歡你,你還是早點放棄吧。”


    齊建平耳朵一凜,低眼看向她,強迫自己勾起嘴角,“你怎麽知道你小姑姑以後不會喜歡我?”


    王韶樂攤開雙手,“你覺得你能給我小姑姑帶來什麽?別跟我說虛無縹緲的愛情,我小姑姑什麽都不缺,和你在一起能有什麽好處?”


    齊建平詫異,十幾歲的小姑娘說話怎麽這麽偏向實際,她這個年紀,不應該正是春心萌動,對愛情抱有憧憬嗎?


    “我很多年前就喜歡你小姑姑了,你認為愛情虛無縹緲,對我來說,這可能是唯一給得起的,畢竟其他方麵我遠遠不如你小姑姑。”


    王韶樂雙手抱胸,抬起下巴,“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的,你做什麽工作?”


    “我在部隊工作。”齊建平並沒有因為對麵坐著的是個小輩而輕視她,這小姑娘看著比王書寧還難討好。


    王韶樂皺眉,“軍人?”


    齊建平點點頭。


    “不合格,軍人特別忙,整天待在部隊不回家,我小姑姑要是和你在一起,和她一個人又有什麽區別!”


    ……


    齊建平最後差點被堵到連話都說不出來。


    王韶樂腦子轉得快,嘴皮子太利索。


    最主要的是,在她看來,什麽人都配不上她的小姑姑,看齊建平能挑出一大堆刺。


    等王書寧帶著王紹強回來的時候,桌上的氣氛已經有些沉默。


    等吃完已經快到晚上六點,年貨攤周圍已經亮起了上百盞燈,把黑夜照成白天。


    王書寧開著車帶兩個小孩回去。


    “小姑姑,你喜歡那個叔叔嗎?”王紹強手上拎著打包袋不敢放下,怕湯汁漏出來灑在座位上。


    王韶樂扭頭盯著王書寧。


    “不喜歡,就是普通朋友,很多年沒見了。”


    王紹強點點頭,單純地問道:“那小姑姑喜歡什麽樣的人?”


    “嗯~”王書寧沉吟一聲,好似在思索。


    “小姑姑也不知道,以前是覺得還沒到年紀,現在感覺沒有一個固定的形象,就是沒遇到喜歡的,或許一輩子也遇不到吧。”


    王韶樂雙手握緊放在雙腿之間,她今年十四歲,比起十二歲的王紹強,已經知道談戀愛是怎麽一回事。


    汽車燈閃到王家玻璃窗上,宋母叉著腰站在門口,“出去玩一整天都不回來,看看這都幾點了。”


    王書寧關上車門,“我們走的時候墨景山那邊燈火通明,好多人晚上過去逛,擺攤的老板說他們要開到晚上九點才收攤,不算晚。”


    宋桂英瞪眼,“那都是附近的,晚上九點公交車都不開了,你要是沒車,騎自行車回來得三四個小時。”


    王韶樂眼神示意王紹強。


    對方立刻提著東西跑到宋桂英麵前,“奶奶,我們還給你們帶了吃的回來,有點冷,我去熱一下。”


    王建軍見自己兒子手上提著一大堆,“買這麽多肯定吃不下。”


    結果一群已經刷完牙的家人圍坐在炕上,看著電視把一整桌的東西都吃完了。


    宋母一邊吃一邊教育,“這麽辣的東西以後少吃,傷胃。”


    王韶樂朝王書寧拋眼,王書寧小幅度搖頭,隨你奶奶說去,改天再帶你過去。


    王書寧一覺到天亮。


    酒店裏,齊建平躺在床上怎麽翻都睡不著覺。


    半夜從床上爬起來打開窗戶吹冷風,心比冰塊還冷,一點縫隙都沒有。


    “砰砰砰。”


    “誰啊,別拍了。”


    張秀珍剛準備起床就聽到外麵有人敲門,用那麽大力氣,大過年的是要砸門不成。


    打開門看著大姑子,張秀珍心裏冒火,才回去兩天怎麽又來了。


    “大姨。”


    “大姨。”


    旁邊冒出來兩個小夥子,是王書藝的兩個雙胞胎兒子,祝華團和祝華圓。


    張秀珍心裏晃蕩,感覺不對,“書藝,明天就要過年了,你怎麽帶著兩個孩子過來了?”


    王書藝伸手推開張秀珍,扭頭對祝華團和祝華圓命令道:“一點眼色都沒有,你們還想回那個狗窩不成,趕緊給我進去。”


    張秀珍被推到門邊靠著,望著大姑子像趕驢一樣把兩個孩子趕進院子。


    宋桂英和王建國這兩年年紀大了,起得比較晚,被拍門聲吵醒後也沒準備起,直到聽到大女兒的聲音,才坐起身。


    王建國掀開窗簾朝外看,“是大丫頭,團團和圓圓也來了。”


    宋桂英伸手拿起蓋在被子上麵的棉襖,嘴裏嘀咕,“怎麽這個時候過來?”


    夫妻兩個也睡不下去了,索性起床。


    房門剛被打開,王書藝朝著宋母撲過來,“媽,我要和祝華離婚。”


    王書寧掀開蓋在頭頂上的被子,仔細聽外麵的說話聲,剛剛好像聽到離婚兩個字了?


    “大過年的你瞎說什麽?”已經聽多了這種話的宋母耐心不多。


    王書藝辯解道:“媽,這次我是認真的,團團圓圓我都帶回來了,明天就去派出所改姓。”


    這下客廳裏沒人說話了。


    宋母上下打量大女兒,沒看出什麽問題,“祝華欺負你了?”


    祝華圓想開口說話,被他哥攔住了。


    王書藝坐在凳子上滿臉委屈地說道:“祝華今天早上打了我一巴掌。”


    宋母立刻抬起大女兒的臉仔細看,是有一點發紅,“祝華怎麽能打你,走,媽帶你去祝家討說法。”


    王書藝拖著宋母,“媽,我不想再回去了,我要和祝華離婚。”


    宋母看向丈夫。


    王建國眉頭緊蹙,兩個孩子都這麽大了,現在離婚不合適。


    王書寧從床上起來把棉襖套在外麵,打開門時外麵的氣氛已經不太妙了。


    “小姨。”祝華團看向王書寧喊道。


    “小姨。”祝華圓不太情願地跟著叫了一聲。


    王書寧應道:“哎。”


    大嫂張秀珍忽然問道:“書藝,祝華為什麽要打你?以前沒聽你說過他有這毛病。”


    王書藝眼神躲閃,“早上我和他吵了幾句,他就朝我大打出手,要不是我拉著團團圓圓跑得快,都要被他打死了。”


    祝華圓垂在身側的雙手緊握住拳頭,呼吸加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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