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一萬步說,就算這副皮囊太美,美到連男主都無法抗拒,那男主和女主的感情線怎麽辦?


    原小說裏,男主不是容易動情的人,男女主剛開始在一起算是互相利用的同盟關係,後麵才慢慢迸發出火花。


    但男主全程並不知女主重生的事,為什麽現在不僅知道,還直接逼問?


    小說裏,男主一直尊重女主,女主在男主身上逐漸有了安全感、依賴感,進而喜歡上男主。


    但現在的情況,男主審問女主,女主心生恐懼,怎麽可能產生安全感?


    男女主的感情線,要崩了嗎?徹底宣告她要失敗了嗎?她要徹底死心、放棄回家了嗎?


    為什麽……


    她突然鬆了口氣呢?


    她就這麽為了一個男人、為了一個不確定安全的人生,要在一個與自己除了名字再無相幹的身體裏活一輩子?


    家人怎麽辦?朋友怎麽辦?她在現代努力了二十年,又怎麽辦?


    卻不知是用腦過度,還是因為剛剛凍得緊了。


    沈眠眠的頭越來越疼。


    薑茵錦見沈眠眠表情越發痛苦,焦急道,“你再忍忍,我馬上就鋪好被子!”


    堂堂千金大小姐,無論是在娘家,還是不受重視的婆家,都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所以薑茵錦會鋪床,卻不熟練。


    而且現在越著急,鋪得越不好。


    她一邊咒罵自己沒用,一邊盡量把被褥鋪上,之後過來扶人,先是讓沈眠眠坐在床沿,之後幫她脫衣服。


    沈眠眠疼痛之中,睜開眼,卻看見薑茵錦紅著眼圈,以及在眼眶中不斷打轉的淚花。


    “你……為什麽……要哭?”


    薑茵錦咬唇,倔強道,“我才沒哭,你別說話,快躺下。”


    外衣脫完,沈眠眠穿著中衣,躺在冰涼的被褥裏。


    被褥雖涼,卻很柔軟,躺在裏麵,好似漂浮在水中。


    “茵錦。”她平躺在床上,迷茫地看著帷帳頂,呐呐道。


    薑茵錦正要去問丫鬟是否準備好湯婆子,又立刻折了回來,“我在,什麽事?”


    “你……喜歡秦王嗎?”


    薑茵錦哭笑不得,“都這個時候了,你怎麽還說胡話?我是因為‘那個’才靠近秦王,並無其他原因,怎麽會喜歡他?”


    “……現在不喜歡,那……以後呢?你覺得……以後會喜歡嗎?”一陣陣眩暈襲來,沈眠眠吃力地問。


    薑茵錦歎了口氣,“眠眠,我知道你獨異於人,但現在你需要休息,等你好了,我們再慢慢聊,你想聊多久,我們就聊多久。”


    “……不行,你……”話還沒說完,一陣強烈眩暈,沈眠眠便昏死過去。


    ……


    沈眠眠沒想到的是,她染上風寒了!


    很嚴重。


    自從穿書,她身體一向很好,加之跑步練武,不僅身體健康不說,精力很充沛。


    誰知,和秦王站在花園那麽一會,竟然風寒入體,高燒不退,一口氣燒了兩天兩夜。


    這兩天兩夜,薑茵錦衣不解帶地照顧她,便是秦王都來看過她。


    當沈眠眠恢複意識的第一個想法就是——這場病是真嚴重,男女主雙光環疊加,才救回她的小命,但凡少一層光環,搞不好她就直接見閻王了吧。


    下午。


    幾個銅爐燒得火紅,房間裏熱得幾乎隻能穿夏裝。


    沈眠眠靠著軟墊,喝著苦到令人作嘔的藥湯,吐槽道,“我們能不能商量下,搬走一個暖爐吧,真的太熱了!我有種蒸桑拿的感覺!”


    薑茵錦坐在床沿,用瓷勺攪著剛煮好的冰糖燕窩,“不行,你高熱剛退,不能再著涼,這暖爐最少也得再燒三天。”


    “我不是不讓你燒暖爐,我是說,撤走兩個,留下兩個就夠,我真的熱死了。”


    “你隻穿了中衣,怎麽會熱?我還穿著外衣呢。”


    “當然不一樣,你是冰肌玉膚,我是肉體凡胎。”


    “……”薑茵錦驚愕地看向女子。


    沈眠眠不解,“你……為什麽用那個眼光看我?是不是我用錯成語了?如果冒犯,我先道歉。”


    薑茵錦搖頭,“沒有冒犯,而是你這種美而不自知,令我自相形慚。”


    沈眠眠很想解釋一下——她不是美而不自知!是這身體和這張臉都不是她的,所以她不好意思用別人的臉裝女神。


    兩人正說著,突然房門外傳來問安聲,緊接著綠蘿在門口通報,“王爺到。”


    正交談的兩人一愣。


    沈眠眠茫然看了一眼窗外,“天還沒黑呢,他怎麽就回來了?”


    小說裏可不是這麽寫的,小說裏寫男主是個工作狂,不到半夜不回府。


    薑茵錦起身,低聲道,“這兩天,秦王每天都來看你,還曾因為你昏迷,發了一次脾氣。我看秦王喜歡的是你而不是我,你不要費心撮合我們了,還有……”


    話還沒說完,秦王就進來了。


    薑茵錦快速道,“等回頭說。”之後,放下碗,問安道,“民女見過王爺。”


    “嗯。”秦王點頭回應了下,一抬眼,正見捧著藥碗的沈眠眠。


    昏迷了兩天兩夜,女子蓬頭垢麵,好在其美貌驚人,所以哪怕不修邊幅依舊楚楚動人。


    這兩天,他心煩意亂,無論身在何處、在做什麽,心裏都惦記昏迷的女子。


    一次又一次懊惱,他不應深夜把女子帶到花園吹冷風,她病倒全是因為他。


    一想到如果女子死了,就再也聽不見那些心聲,他就心慌,


    慌到恨不得重回兩日前的那個深夜,一刀砍死自己。


    大夫屢次強調,她沒有性命之憂,但他依舊有非常強烈的預感,預感某一天,這女子會香消玉殞,更確切地說,是這一抹喜歡腹誹的魂魄憑空消失。


    今日更甚,哪怕已派隨從往返匯報兩次情況,他依舊坐立不安,所以破天荒,提早回府。


    沈眠眠怔怔地捧著藥碗,腦海依舊反複回蕩薑茵錦的話,[連薑茵錦都認為,秦王喜歡我?]


    [但如果不是喜歡我,他為什麽天天來看我?他的人設不是這樣。還有,我到現在也沒想明白,他為什麽抓我來?]


    秦王——抓你來,是利用通心蠱,驗證薑茵錦消息的真偽。


    突然,秦王失笑出來。


    眾人嚇了一跳——秦王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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