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乾宮外,被擋住的瑞安公主並未離開,而是站在原地。


    原本沈眠眠跑來,央求她入宮幫襯世子,她還覺得是沈眠眠多事,如今一看,發現果然有蹊蹺!


    問題是,蹊蹺在哪?


    安寧侯府忠心耿耿,並未得罪皇上,甚至於……皇上最近荒唐地親近佞臣,私下裏記恨不少忠良,唯獨不記恨安寧侯。


    不僅對安寧侯印象極好,還想給將京郊兵營擴建,順便給安寧侯提官位。


    再說世子,


    世子之前從未麵見皇上,甚至宮中宴席都很少參加,不可能得罪皇上。即便是得罪,也不能在寢宮發落。


    如果非要說關係……也隻有……


    瑞安公主猛地一驚——難道和錦王有關?畢竟世子的容貌,與錦王容貌出奇相似!


    加之,皇上這次召錦王回京,要將錦王留下,把秦王派去北峽。


    一時間,瑞安公主心裏瞬間湧現出無數可能,她沒時間多想,將公主令牌往身旁瑛姑手裏一塞,“阿瑛,你現在立刻出宮,去找錦王,無論錦王在做什麽,都讓他來這裏!”


    “是,公主。”瑛姑不敢怠慢,拿著公主令牌便跑了。


    瑞安公主又對永乾宮的宮人大喊,“來人,去通報!就說錦王馬上就到,本宮與錦王有要事麵見皇上。”


    然而,守在門口的宮人們麵麵相覷,都低著頭,不敢吭聲。


    一名太監鼓起勇氣,快步來到公主身旁,低聲道,“公主殿下息怒,不是奴才們不去通報,是……是不敢啊!剛剛皇上下了命令,說任何人不得打擾,否則……格殺勿論!”


    瑞安公主倒吸一口氣,又問,“吉公公在裏麵嗎?”


    “回殿下,不在宮裏。”


    “你立刻去找吉公公,讓她來見本宮!就說他不來,本宮就一直等在永乾宮門口,要死,大家一起死!”


    太監見公主暴怒,嚇得腿軟,急忙應了幾聲,跑去找人了。


    ……


    永乾宮內。


    皇帝的臥房。


    處處鎏金嵌玉,奢靡華貴。


    門口的瑞獸鏤空香爐中,燃著熏香,讓房間內煙霧繚繞,香氣熏得人頭暈腦脹,幾乎睜不開眼。


    白輕舟本就因為中毒,身體虛弱,如今被這麽一熏,更是頭重腳輕。


    他跪在地上,為皇上問安,口呼萬歲。


    本以為,會聽見皇上免禮的聲音,但等了好半天也沒等到,又不敢抬頭窺視龍顏,隻能跪在地上,低著頭,心中七上八下,滿是疑惑。


    好一會,聽見腳步聲音。


    緊接著,卻見金磚之上出現一雙用龍靴,他暗驚——是皇上?


    還沒他想明白,站在他麵前之人俯下身,伴隨著一陣濃鬱的龍涎香,他的下巴被人捏著,拽起。


    因為一時不察,白輕舟就這麽順勢向上看去,在未被允許的情況下,窺視了龍顏。


    這人……就是皇上!?


    他之前聽父親說過皇上,歐陽先生也給他講過。


    都說,皇上是文武雙全的人才,做太子時,曾被人稱頌,剛登基後,還開創過盛世,後來卻聽信佞臣,越發……糊塗起來。


    皇上今年三十有五,身材高大,五官深刻,劍眉星目、鼻梁直挺,是英俊帝王的模樣,但其臉色又蒼白發灰,眼窩深陷,眼下有濃重青色,從兩個內眼角斜向下有兩條深深皺紋,垂在麵頰,眼神也是渾濁無比。


    這是縱欲過度、身體被掏空的表現,這……就是皇上?


    同一時間,睿德帝也看清了白世子的臉,當看見時,渾濁的雙眼猛地大睜,“靈毓!是你,靈毓!”


    白輕舟一愣——靈毓?靈毓好像是……錦王的名字?


    “皇上恕罪,您看錯了,草民不是錦王殿下,草民是安寧侯之子白輕舟。”


    “閉嘴!朕說你是靈毓,你就是靈毓!”


    白輕舟依舊疑惑——難道皇上喝醉?但其身上並無酒氣。是……吃了什麽致幻的藥物?


    即便有致幻,也不能對著錦王幻想吧?


    緊接著,白輕舟周身一僵……幻想?皇上對錦王?皇上把錦王召入京,不顧邊關危急,要將錦王留在京城。


    同時,哪怕秦王職位關鍵,但也寧可把秦王派到北峽去頂替,並不是因為錦王有什麽實戰經驗,而是……皇上想要錦王?


    白輕舟再次鼓起勇氣,看向皇上的雙眼,之後如雷轟頂——皇上眼神裏滿是情欲和眷戀,皇上是在看他,又不是看他這個人,而是看他這張臉!


    難道……


    先不說皇上和錦王都是男子,隻說……兩人是兄弟啊!


    想著想著,額頭的冷汗便緩緩滴落,因為他突然意識到,自己這條命……怕是保不住了。


    如果皇上留不住錦王,會不會因為他與錦王容貌相似,而將他困在宮中當替身?安寧侯府如何能保住他?


    就算安寧侯府和瑞安公主拚盡全力保他,但他也不小心知曉了皇上的秘密,皇上怎麽會留他性命?


    不僅他活不了,隻怕……還會牽連到安寧侯府……


    白輕舟的麵色越來越蒼白,心底也越發絕望。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如果皇上想把他怎樣,又有誰能來救他?


    白輕舟不甘心,鼓起勇氣,抬高音量,“皇上,您認錯人了,草民是安寧侯之子白輕舟,並非您想要的人。”


    他清楚感受到,捏著自己下巴的手猛然一緊,緊接著下巴劇痛。


    白輕舟吃痛擰眉——皇上是有武功的,莫不是要把他下巴捏碎?最好是捏碎,他毀容,也就用不著像錦王了。


    還沒等他想完,眼前寒風,他人已經被一個巴掌扇得飛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白輕舟本就身體虛弱,又吸入濃鬱熏香,這一巴掌,把他打得眼前一黑。


    他努力讓自己清醒,知道這個時候萬萬不能昏迷,一定要想辦法自救,父親才剛春風得意,母親還未分娩,他還要正式娶眠眠,絕不能被迫留在這莫名其妙的地方。


    或者……


    他自毀容貌?


    皇上現在神智好像不太清醒,如果他及時毀容,皇上會不會以為看錯了?但……他與錦王長得像已經被傳開,皇上會不會定他一個欺君之罪?


    白輕舟聽見腳步聲,一步步向他走來,他沒時間思考,決定自毀容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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