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侯道,“如果從‘有關係’的角度分析,那便是因為,皇上近佞臣、遠忠臣,京城還算平靜,下麵已經結黨營私、烏煙瘴氣。有些偏遠之地,百姓吃不上飯,有的落草為寇,有的直接造反。


    皇上不斷派兵四處鎮壓,同時也擔憂皇城守衛不固,想增加禦林軍人數,擴大訓練營。下麵的收不上稅銀,上麵的卻要擴編,國庫空虛,戶部叫苦不堪。”


    白輕舟驚訝,“這麽……嚴重?”


    安寧侯點了下頭,“這時候皇上想將錦王留下,讓秦王去邊關,我們猜測……有可能是看上錦王的實戰經驗。”


    白輕舟疑惑,“錦王固然有實戰經驗,但若錦王回來,北遼怎麽辦?北遼難道不會乘虛而入?秦王應付得來嗎?”


    安寧侯歎了口氣,“你的思路是對的,但和實際情況有所出入。即便錦王在封地,也不是錦王掛帥,而是王元帥。當然,錦王並非沒有建樹,否則北遼人也不會給錦王下毒。


    錦王不直接參與指揮作戰,所以錦王回來、秦王替換過去,隻要王元帥不動,沒什麽大礙。但,這麽突然換封王,卻不知王元帥是否會多想。總而言之,這件事複雜又突兀,不知道皇上到底想要什麽。”


    白輕舟不解,“秦王做事果決、手段毒辣,人都說秦王的詔獄是皇上的一把刀,皇上難道要將最鋒利的刀送到北峽?這是去北峽處置什麽人嗎?”


    安寧侯歎了口氣,“此事疑點重重、處處矛盾,恐怕除了皇上本人,沒人知曉謎底了吧。”


    聲音一頓,隨後道,“搞不好,皇上身旁的幾名佞臣,應該知道……算了,剩下的,等我休沐回來再和你講,我得去主院與你母親說一聲,趁著關城門前出城。”


    白輕舟坐正了身子,“是,父親慢走。”


    安寧侯點了下頭,便大步離開了。


    很快,房間沒了人。


    白輕舟依舊還繃直著身體,看著空蕩蕩的房門,腦海中還有剛剛一幕幕,心頭複雜又茫然。


    ……


    安寧侯到主院,把世子中毒之事,講給丁氏,丁氏如何吃驚恐懼,如何帶著沈眠眠跑到清風院,姑且不表。


    隻說。


    入夜。


    秦王回到秦王府,攜帶了一身殺氣。


    進入書房的瞬間,偌大書房被血腥氣充斥,之前等候在書房裏的幕僚們,瞬間不寒而栗。


    死亡一般的安靜中,時不時傳來牙齒打顫的聲音。


    秦王入座後,察覺到眾人恐懼,便收了收威壓,還故意用隨意的口吻緩和氣氛,“今日詔獄送進來百來號犯人,皇上急著要結果,本王忙了一整日,被這血氣熏得幾欲嘔吐。本應沐浴後再過來,又怕你們等得急,諸位多擔待一些。”


    眾人急忙齊齊拱手,“王爺言重。”


    秦王點頭,“今日可有什麽消息?”


    一名幕僚上前,“報告王爺,北峽傳來消息,我們的人套了王元帥的話,從王元帥反應來看,其並不知道皇上準備換封王的消息。還有,錦王在回京之前,沒有任何反常舉動,說明錦王回京城之前,也不知情。”


    秦王凝眉沉思好一會,“還有嗎?”


    “回王爺,北峽方麵的消息,隻有這些。”


    秦王點了下頭,那幕僚便回了位置上。


    這時,另一名幕僚上前,“王爺,吉總管那沒探來消息,但屬下猜測,吉總管是知情的。”


    吉總管,是皇上身旁,貼身總管大太監。


    親王眉頭加深,“銀子不夠?”


    那幕僚急忙解釋,“用了不少銀子,但無論我們怎麽加碼,吉總管一口咬定沒什麽信息。而且後來離開時,我們的人把銀子塞給吉總管,總管卻分文不收,所以屬下認為,吉總管定是知情。”


    秦王垂眸,冷白的麵龐毫無表情,但手指的指骨卻被捏得脆響,泄露主人心情不悅。


    好一會,才緩緩抬眼,“上回說的蠱毒,投了嗎?”


    負責蠱毒的項晁上前,蒼白著臉,噗通跪下,“回……回王爺,屬下無能,一直……未找到機會下給皇上。”


    秦王譏諷道,“你千辛萬苦說服本王使用蠱毒,最後竟說無法放蠱?”


    項晁嚇得瑟瑟發抖,不斷磕頭,“屬下該死!屬下該死!是屬下考慮不周!屬下沒想到皇上身旁投蠱那般困難。”


    卻不知是項晁磕太賣力氣,還是秦王煩躁到極限,突然心情又莫名輕鬆了起來,冷笑道,“你們把皇上近侍想的太無能了,你們知道,有多少人要弑君嗎?罷了,蠱毒之事便算了。”


    “等等王爺!”這時,又一名幕僚上前,跪在項晁身旁,“王爺,屬下有個大膽提議,既然更換封王的內情,隻有兩人知曉,皇上那邊無法種蠱,何不向另一種?”


    眾人被提醒,也是恍然大悟——對呀,反正王爺隻想在聖旨發布之前知曉內情,好提前做出應對。對皇上用蠱,和對錦王用蠱,不都一樣?


    當然,這蠱用在皇上身上,自是最好不過,卻也有一些缺憾——哪怕是王爺,也不是想何時見皇上,便能何時見到皇上;想靠皇上多近,便能靠皇上多近。


    無法靠近,得到的信息便少。


    但如果將目標改成錦王,則正好相反。


    先不說投蠱難度降低,隻說,種蠱成功後,秦王隨意找到借口便能見到錦王,隨隨便便,便能套出錦王的信息。


    所以這麽算來,在錦王身上種蠱,才最劃算。


    秦王挑眉,提醒道,“錦王身旁,也有試毒之人。”


    項晁急忙道,“屬下知道,屬下會努力找機會!”這一次,並未誇下開口說一定能投蠱成功。


    秦王起身,“那就試試吧,散了,本王也得快些把身上這些惡心的血味弄掉。”


    ……


    三日後。


    安寧侯府。


    白輕舟並未選擇去明月院養病,堅持在清風院,原因無他——不想把晦氣帶到明月院。


    清早,沈眠眠和丁氏便到清風院照顧世子。


    丁氏正坐在床前,給兒子親手剝水果,沈眠眠一扭頭,就見柳香凝在門口探著腦袋,賊眉鼠眼。


    柳香凝見師父看她了,急忙用口型誇張道——師父!過來!有急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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