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茵錦目光咄咄地盯著含蓉,沈眠眠看見了,沒吭聲。


    院子是她的、丫鬟也是她的,而且夫人還在,她打賭薑茵錦也不敢說什麽。


    丁氏氣壞了,“眠眠,你打算怎麽處理這件事?”


    沈眠眠一副委屈的樣子,“回夫人,奴家也是第一次碰見……夫人能不能給奴家一點時間,奴家好好想想?”


    丁氏想起自己第一次來侯府,碰見下人矛盾,當時也是手忙腳亂,便也有了同情之心,“好吧,也沒什麽大事,你慢慢想。”


    之後,丁氏又寬慰了沈眠眠幾句,便在薑茵錦的陪伴下離開了。


    一個時辰後。


    沈眠眠隻身一人,到了主院,見了夫人。


    “夫人,奴家想了很久,也考慮到香凝是公主欣賞之人,公主前腳把香凝送進來,我們後腳就把她趕走,隻怕會得罪公主。所以奴家想著,左右含蓉年紀也不小了,讓含蓉提前出府,您看如何?”


    丁氏一愣,“讓含蓉出府?這……也沒那麽嚴重吧?一場誤會,兩人都有錯,教訓下不就行了?”


    沈眠眠壓低了聲音,“因為這等小事趕走一名丫鬟,確實小題大做,但奴家認為,這個節骨眼,還是要考慮公主殿下的心情。”


    丁氏想到恣意任性的公主,歎了口氣,“你說得也對,即便沒有這件事,含蓉再有個一兩年也要出府了,本就不是死契,還不如讓她早些走。”


    聲音一頓,目光擔憂地看去,“那你怎麽辦?茵錦可以有兩名一等丫鬟,你隻能用一名一等丫鬟。含蓉走後,香凝占了一等丫鬟的位置,明月院不能再添人,貼心人伺候,你能行嗎?”


    “可以,香凝就行。”


    “她?”丁氏猶豫。


    沈眠眠笑道,“夫人放心,香凝若不服管,奴家就揍她。”說著,舉起了拳頭。


    丁氏一陣頭暈目眩——從什麽時候開始,她們侯府竟然這般打打殺殺?


    等等,安寧侯府好像本來就是武將世家,說打打殺殺,好像也沒什麽問題。


    丁氏看向李嬤嬤,李嬤嬤也皺著眉頭,思考老半天,最後點了點頭——沒辦法,公主得罪不得!


    就這樣,這件事定了下來。


    ……


    耳房裏,含蓉哭著收拾行李。


    一旁,柳香凝一邊啃白梨一邊道,“含蓉姐,這些東西你能不帶就別帶,都給我留著吧,我也省得再去買了。你要是覺得虧得慌,等我發了月錢,給你銀子。”


    含蓉一想到,自己的姨娘被香凝占了,房間被香凝占了,連行李都要被占,氣得想去和香凝拚命。


    用紅腫的眼睛狠狠瞪了香凝一眼,含蓉道,“你好好照顧姨娘,如果沒照顧好,我和你沒完。”


    “是是是,含蓉姐你放心,大不了你隔一段時間回來瞧瞧,姨娘若是瘦了,盡管來打我。”


    心裏道——那可是她師父,能不好好伺候嗎?肯定是要把師父養得白白胖胖的。


    含蓉歎了口氣,把之前收拾好的行李,又扔了回去,“算了,都給你了。”


    “真的?含蓉姐你太好了,你臉還疼不?要不然你打我兩拳?”柳香凝說著,還把自己那張沉魚落雁的臉,湊了過去。


    含蓉看著香凝那一臉憨樣,忍不住破涕為笑,“你幫我好好照顧姨娘就行了。”


    下午,鼻青臉腫的含蓉,隻帶了一個小包袱,就這麽離開了明月院。


    沈眠眠沒去送,隻在窗旁站了一站,見含蓉身影消失在院門口,這才歎了口氣,退了回來。


    她癱坐在軟榻上,剛穿越來時的一幕幕,記憶猶新。


    如今,含蓉走了,鳳雛也不在,這裏隻有她一人。


    所以說,孤獨才是人生本質。


    ……


    沈眠眠不知自己什麽時候睡著,當醒來時,又發現自己在床上。


    這場景似曾相識。


    她突然想到了什麽,急忙起身,掀開簾子。


    果然,見某人坐在桌前,正在躡手躡腳地翻著書。


    “你怎麽又回來了?不是說,未來幾個月不回來嗎?”


    被女子訓斥,白輕舟麵紅耳赤,僵硬起身,白淨的麵龐,滿是小媳婦的委屈,“我……我聽說明月院有了大變動,所以……放心不下,我明天早晨天不亮就走!”


    沈眠眠心情複雜。


    含蓉離開,她心情起伏落寞,他及時回來,哪怕是打一個照麵,也對她精神有極大安撫。


    但同時,她又生氣——死鳳雛,怎麽這麽拎不清?難道他不知道自己的處境?他是不是還以為自己很安全?


    白輕舟見女子臉色越來越差,一顆心,忐忑得要從喉嚨裏跳出來,“你……你放心,沒耽誤讀書,而且……說來也巧,今天歐陽先生也有事回家,所以……我借口回來找一本書,就一夜,我明天早晨就走……你要是實在不放心,我陪你用個晚膳就走。”


    “……”沈眠眠。


    “眠眠,你別生氣……我真的擔心你。”


    “……”


    “眠眠?”白輕舟心裏暗暗後悔,倒不是後悔今天回來,而是後悔看她一眼後,沒馬上離開。


    如果趁著她沒醒來就離開,她應該不會發現吧。


    但……他就是舍不得,總想和她說上兩句話。


    好一會,沈眠眠歎了口氣,“算了算了,你的人設一直拎不清,如果突然拎清就怪了。”


    白輕舟不解,“什麽人設?”


    沈眠眠沒回答他,口吻依舊不善,“你怎麽知道我這有變故?到底有沒有認真讀書?”


    “有,認真讀書了,”白輕舟小聲抱怨,“早知道第一場考試,不應該認真答,我是真不想衝什麽小三元了。”


    沈眠眠板著臉,狠狠道,“正麵回答我的問題,你怎麽知道明月院有變故?你最好老實點,否則,我有的是辦法收拾你。”


    少年被嚇得一哆嗦,“……是……是觀水告訴我的。”


    沈眠眠冷笑,“觀水是嗎?把他叫進來。”


    白輕舟急忙拉住女子的手,卻發現女子的手微涼,“你別生氣,我也是放心不下你,所以交代觀水,有大變動才告訴我,普通小事他不會匯報。你……你也要諒解我嘛,我擔心你。見麵了要擔心、不見麵就不擔心?人心都是肉長的,誰能做到收放自如?”


    “……”


    “我真的有分寸,你相信我……如果不是含蓉離開這麽大的事,我不會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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