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蓉把手帕都拿給了沈姨娘,見沈姨娘仔細觀察手帕角落裏的刺繡,不解地問,“姨娘,這刺繡有什麽問題嗎?這些都是您自己繡的。”


    卻見,每隻手帕一角,都有兩個黑色的c,背靠背的疊加起來。


    古代人不認識,現代人基本沒人不認識——香奈兒。


    沈眠眠——神踏馬香奈兒,穿越女這是腦子有毛病吧,繡這東西幹什麽?如果有其他穿越者發現怎麽辦?而且符號這麽獨特,人家拿她一條帕子都能陷害她。


    所以,她丟失的帕子,難道是陷害?


    想著,沈眠眠抬眼看向含蓉。


    含蓉的心狠狠一跳,直接跪下,“姨娘明鑒,奴婢真不知情!奴婢剛剛還納悶呢,如果真是奴婢做的,奴婢就不會說出來!”


    沈眠眠失笑,“我就是思考問題時亂看,不是暗示你什麽。如果真懷疑你,就不會看你了。”


    “……”含蓉。


    一個表示,如果陷害,就不會說出來。


    一個表示,如果懷疑,就不會看過去。


    主仆兩人,倒是默契。


    沈眠眠起身,直接把含蓉拉了起來,柔聲道,“我知道這件事與你無關,你別多想,也許隻是單純丟了呢?一個手帕而已,好了,你去休息吧,剩下我自己整理。”


    “那怎麽行?奴婢怎麽能讓姨娘幹活?”


    “想給自己找點事幹,下去吧。”


    含蓉見姨娘堅持,隻能離開。


    含蓉走後,沈眠眠便跑到櫃子裏,把裏麵貼身的小物件都掏了出來。好在,穿越女隻在帕子上繡了“香奈兒”,肚兜和裏袴上沒繡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沈眠眠盯著帕子角落裏香奈兒,眉頭緊鎖——水綠色?到底是碰巧,還是另有陰謀?如果陰謀的話,全侯府除了牡丹院的那位,也沒什麽人對付她了。


    假設是陰謀,就說明,明月院除了含蓉,還有人被薑茵錦收買了。


    沈眠眠歎了口氣,扔下帕子,走到窗旁。


    推開窗,讓晚風吹進來。


    她當時任由含蓉被薑茵錦收買,其中一個目的便是讓周圍環境有可控性,最起碼避免一些沒必要的宅鬥。


    但如今看來,她的願望落空了,薑茵錦是真想和她宅鬥。


    沈眠眠一下子如打蔫的茄子,靠在窗框上,愁眉苦臉地哀嚎,“誰來救救我!我是真不想宅鬥……老天爺呀……”


    ……


    翌日,清早。


    觀水照例來報道。


    沈眠眠找了借口,將含蓉支了出去。


    含蓉一走,沈眠眠便跑去把一遝帕子從櫃子裏掏出來,塞觀水手裏,“你聽好了,立刻出府,把這些帕子都給我燒了!記住,燒了,燒成灰,一點都別留。然後找個鋪子,再給我買一遝帕子回來,買普通的就行,爛大街的那種,萬萬不要獨特,記住了嗎?”


    觀水驚訝,“姨娘這是做什麽?”


    “防患於未然!你先別問,等過幾天,我自會慢慢給你講,”沈眠眠,“還有,這件事不要告訴世子,你帶點腦子、別太愚忠,現在世子正忙於考試,你告訴他這些雜七雜八的東西做什麽?你就不能稍微攢攢,等他考完了再說?”


    觀水羞愧地紅了臉,支支吾吾道,“……姨娘教訓的是,小人……知錯了。”


    沈眠眠點了點頭,“行了,你也別自責,童試前幾場不是很難,不會影響世子,後麵注意一點就是。”


    “……是,”觀水小聲解釋,“……之前沒人講給小人聽,姨娘告訴小人,小人也懂了。”


    沈眠眠扭頭看了一眼窗外,快速道,“你去辦我交代的事吧,切記,不要讓任何人知道。明月院,沒我們想象的安全。”


    觀水吃了一驚,“什麽?不安全?”


    沈眠眠擺了擺手,“快去吧,希望是我多慮。”


    觀水見素來柔媚的姨娘,今日麵容嚴肅、雙眸犀利,也不敢拖延,將手帕往懷裏一揣,便急匆匆地去了。


    果然,


    當天下午,就出了事。


    沈眠眠正在房間潦草地翻著一本書,就見含蓉跌跌撞撞地跑了出來,“姨娘,不好了……姨娘!”


    沈眠眠眉頭狠狠一跳,放下書,沉聲問道,“何事?”


    “宣平侯府的二夫人來了,叫囂著要撕爛姨娘您的臉!夫人得到消息,已經去前院廳堂了,估計少夫人也過去了,姨娘,您怎麽辦?”


    沈眠眠失笑,“還能怎麽辦?我也過去唄。”


    含蓉急忙拉住,“等等姨娘!那個二少夫人來者不善,姨娘這麽過去,能行嗎?”


    沈眠眠,“我若是不去,豈不是任由人編排?過去瞧瞧吧,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末尾,又補了一句,“我要看看,她有什麽花樣。”


    外人隻以為,沈姨娘口中的“她”,是宣平侯府的二少夫人,誰能想到,另有其人。


    前院,廳堂。


    丁氏和薑茵錦得到消息,都趕了來,周妙音坐在椅子上,也不理兩人,就冷著一張臉,等沈姨娘來,準備當眾讓那勾引他夫君的婊子好看。


    少頃,沈眠眠姍姍來遲。


    剛一進來,還沒等她向丁氏問安,就聽周妙音諷刺道,“沈姨娘,別來無恙啊。之前我沒見識過所謂瘦馬,還不知瘦馬的手段,如今一見,果然了得,勾人竟然都能勾到別人的府裏,怎麽,白世子滿足不了你了?”


    眾人大驚。


    沈眠眠都懵了——不是,就這麽貼臉撕?說好的宅鬥呢?


    想著,餘光掃向安寧侯府的少夫人,卻見薑茵錦端坐在椅子上,老神在在,唇角含著似有似無的笑容。


    對嘛,這才是宅鬥該有的樣子。


    丁氏火了,怒道,“我說宣平侯府的,你突然跑來,老身和兒媳都好生招待你,禮數周到。我們兩府都是勳貴之家,自有教養,你有委屈、有誤會,和氣地說出來,大家一起解決。如果你要這麽無禮罵人,老身也得讓你知道知道,我們安寧侯府可不是讓你撒野的地方。”


    周妙音想回懟,但最後還是慫了一些,從袖子裏抽出一條水綠色的帕子,扔在地上,“嗬,夫人可認識這個?”


    丁氏定睛一看,卻見是一條手帕,“這手帕,怎麽了?”


    薑茵錦看向含蓉,對含蓉使了個眼色。


    含蓉瑟瑟發抖——姨娘丟失的帕子,怎麽會在宣寧侯府少夫人手上?少夫人這是讓她承認下來,隻要她承認這帕子是沈姨娘,那沈姨娘送外男手帕、勾引外男的罪名,就這麽認下了。


    但少夫人為什麽會下這樣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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