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自己的新容貌,沈眠眠是十分自信的,南楚國若是有選美大賽,她絕對參加,就這張臉、這副身材不拿第一,她把評委眼珠子摳出來當球玩。


    所以張口沉魚落雁、閉口閉月羞花,說得十分誠懇,又理直氣壯,絕無心虛的成分。


    白輕舟失笑,“沒見過,但我有預感,一定有辦法。”


    沈眠眠攤手,“不騙你,真沒有。”


    白輕舟抿了抿唇,不吭聲了。


    兩人僵持了好一會,


    最後還是沈眠眠先受不了,隻能道,“奴家說沒有辦法是真話,但奴家認為少夫人不會同意與世子圓房,也是實話。”


    白輕舟一愣,“她不會同意?何以見得?”


    沈眠眠無奈解釋道,“世子您想,少夫人是何許人也?那可是正經名門閨秀、官家千金,奴家這瘦馬不要麵子,人家還不要嗎?世子您若是才貌雙全,那少夫人是高攀;但您現在……咳,少夫人是下嫁。


    讀書人最討厭什麽?討厭吃嗟來之食,人家本來就下嫁,還要像蒙恩一樣和世子同房,人家圖個什麽?如果奴家是少夫人,除非世子磕頭來求,否則別指望碰奴家一根手指。”


    白輕舟心頭一緊,星眸楚楚可憐,“你也不喜歡我?”


    沈眠眠一愣,“啊?我?不是,世子您誤會了,奴家是說,如果奴家是少夫人。”


    白輕舟定定看著臉上帶著討好笑容的女子,女子的雙眸卻沒有笑意,清冷若月,“你是說,如果你未落風塵,出身官宦的話,不會喜歡我。”


    “……”沈眠眠——夠了!您不要無理取鬧好不好?


    沒辦法,為了人設,沈眠眠拉住少年的手,輕聲哄著,“奴家怎麽會不喜歡世子呢?世子對奴家一心一意,奴家瞎了眼,才不喜歡世子。”


    卻驚訝的發現,少年的手指冰涼。


    此時已入夏,天氣逐漸炎熱,古時衣著再是夏裝,也是裏裏外外幾層,但少年的手卻依舊涼得刺骨。


    沈眠眠垂下眼,兩隻手,將其冰冷手指夾在掌心,用體溫為其暖著,幽幽歎了口氣,“這裏沒外人,奴家便權當與世子平等,說一些掏心窩子的話。世子這樣患得患失,是不自信的表現,但自信這種東西,又是建立在成功的基礎上。


    還未成功,何談自信?哪怕有人叮囑:要自信起來。也是說得輕鬆、滿口空話。


    所以奴家認為,世子現在別考慮什麽配不配得上、喜不喜歡、優不優秀,先停止內耗,把注意力都放在準備科舉上。


    您現在需要的是成功,不積跬步無以至千裏,不積小流無以成江海。哪怕是一個小小的童試,也是個成功的開始。不是嗎?”


    說了這麽多毀人設的話,亡羊補牢,沈眠眠急忙對少年拋媚眼。


    白輕舟靜靜聽著,定定想著,好半晌才點頭,呐呐道,“帶你回來,是我今生做的最正確的一件事。”


    沈眠眠嘴角抽了抽——正確個屁!你要是不帶回來,就能好好和薑茵錦成親,薑茵錦沒受委屈也不會重生,搞不好她也不會穿書。


    沈眠眠想到鬱悶的穿書、未卜的前途,心情煩躁了起來,“既然世子認可奴家的話,那便請行動起來吧,去找個問問,童試的報名時間?”


    白輕舟恍然大悟,“對,我這就去京府衙,你去嗎?”


    “我就不去了,”沈眠眠看向少年憔悴的麵色,“或者,讓觀水去打聽,你睡一會?”


    她知道,整整一晚,他未合眼。


    “我不累,我自己問。”白輕舟堅持。


    沈眠眠擺了擺手,“好的,那世子早去早回,奴家就不去了,婦道人家拋頭露麵的不好。”


    在塑造人設上,她覺得自己無懈可擊。


    白輕舟見女子不肯去,便也沒堅持,畢竟是去辦事,而非遊山玩水,硬帶著她,隻是平添勞累罷了。


    隨後,兩人分開。


    白輕舟帶著觀水,去了京府衙的禮房,打聽童試的事;沈眠眠則是把之前畫的圖紙掏了出來。


    一邊看,一邊喃喃道,“之前天天伺候鳳雛這個祖宗,實在沒時間拉攏夫人。如今可算把那祖宗忽悠出去,可以倒開空好好和夫人套近乎了。”


    說著,看向紙上,畫著的一個個方塊,以及每個方塊上麵的特殊符號。


    這東西,古代人不認識,


    但現代人,沒人不認識——麻將!


    沒錯,沈眠眠就是打算做一副麻將出來,帶著夫人玩。


    她打聽過了,這個國度沒有麻將,夫人除了偶爾出去串門,就是養花種草,或者玩一些無聊至極的古代遊戲。


    嗬,什麽古代遊戲能和現代的麻將相媲美?


    同樣,女主這麽努力做生意拉攏夫人的好感,應該想不到,同事關係永遠比不過牌友關係吧?


    人隻有在娛樂時,才真正放鬆身心、放下心牆,這也是現代談生意一定要請客人吃喝玩樂一條龍的原因之一。


    她不想搶女主在夫人心中的全部位置,但最少要搶一半,她要對夫人進行引導,阻止夫人與靠近錦王。


    沈眠眠一邊翻圖紙,一邊勾唇笑,越想越開心——隻要安寧侯府不靠近錦王,薑茵錦就不能因此事陷害安寧侯府。


    之後她再想想辦法,看怎麽讓攝政王和薑茵錦見麵,相信這兩人肯定能碰撞出愛的火花。


    但,要怎麽把兩人弄到一起呢?


    就算攝政王現在不是攝政王,還隻是秦王,但人家秦王也是當今皇帝的皇弟,高高在上的親王,哪是她一個瘦馬能聯係上的?


    就算是廢物鳳雛,怕是也夠嗆能拉上關係。


    “……好頭疼!”沈眠眠扔下圖紙,直接撲在桌上,欲哭無淚,“生活好難啊!到底怎麽把秦王抓到薑茵錦麵前嘛,討厭!”


    ……


    同一時間,另一邊。


    主院。


    “抱歉母親,兒媳可能要讓母親失望了。”


    薑茵錦立在房中,頷首垂眉,挺拔身姿若雪中傲梅,卻又不失謙遜,剛柔並濟。


    丁氏麵色慌張,“啊?這……茵錦啊,你這是還記恨輕舟?輕舟做得確實不對,如今他改邪歸正了,都要去考科舉了。為娘知道你的難處和不甘,但過日子哪能一派順心?你放心,輕舟對不住你的地方,我這個做母親的補償你。”


    薑茵錦聽見這句話,臉上有了滿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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