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次,沈眠眠沒打算掖著藏著,直接把建議說了去,“奴家認為,應該出了京城,找一家生意好的青樓,把她賣了。”


    眾人吃驚——賣回青樓?


    白輕舟、含蓉和觀水,這些平日裏和沈眠眠經常打交道的人,最是吃驚。


    因為外人不了解,他們知道沈姨娘是善良人。


    丁氏問,“為何?”


    沈眠眠答道,“回夫人,很簡單,她揣著明白裝糊塗,故意害了世子。如今這一出鬧劇結束,林家公子沒判刑、霍家公子沒判刑,隻有我們家世子被拽出去灌了一頓酒,又抹黑了名聲,如果連黑心眼的花魁都得到善終,我們世子就太悲慘了,對世子太不公平了。”


    沈眠眠一邊說著,一邊搖頭。


    對鳳雛不公平嗎?確實不公平,不過鳳雛生來就是炮灰,能被公平對待就怪了。


    沈眠眠要把花魁遠遠賣了,是防止她留下成為薑茵錦的害人工具。


    她用膝蓋骨打賭,隻要這花魁在京城,或者是個自由身,沒兩天就被薑茵錦搞回來,把安寧侯府攪得天翻地覆。


    眾人聽完沈姨娘的話,都沉默了——是啊,在這場鬧劇裏,世子是唯一的受害者,卻沒有任何補償。


    白輕舟心底溫熱,一些他從前不敢肖想的感覺,即將衝破心壁,奔湧而出。


    他用很大力氣才控製自己,不馬上把女子抱住,他現在就想抱她、親她,把所有熱情給她,也願意把自己每一滴血、每一片肉都雙手奉上。


    薑茵錦沒想到沈眠眠會直接說賣花魁,她本還想將花魁當工具,“母親,兒媳認為,那姑娘好容易脫離苦海,再這麽賣回去,太可憐了。”


    沈眠眠直接道,“請問少夫人,剛剛夫人問您怎麽處置花魁時,您怎麽不說?還說奴家有經驗,讓奴家來決定。如今奴家決定了,您怎麽又來置喙?


    套用您剛剛說的話,我們風塵女子最是了解彼此,子非魚焉知魚之樂?人家花魁在青樓,日日有金主哄著、夜夜做新娘,總比在其他地方和人共享夫君,搞不好一個月能輪上一夜的好吧?”


    眾人嘩然。


    薑茵錦麵色窘迫大變。


    丁氏火了,“放肆!大膽沈氏,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


    沈眠眠當然知道這麽說很刻薄、很刺激人,但她現在不出手,把花魁留下,禍害無窮,她顧不上了。


    反正她這人設也是個作妖女、降智炮灰,那她今天就按照人設,作她一回。


    沈眠眠噗通跪下,嚎啕大哭,“夫人明鑒,奴家是心疼世子!世子招誰惹誰了?安寧侯府和宣平侯府不和,也不是因為世子,憑什麽最後吃虧的是世子?


    世子名聲本來就不好,現在更不好了,以後讓世子怎麽出門?奴家如何愛世子,就如何恨害世子之人,無論是花魁還是宣平侯府,什麽霍公子、林公子,奴家都恨!


    奴家隻恨自己是個沒出息的瘦馬,如果奴家是個錚錚男兒,現在就把那兩個歹毒貨色拖出來,打到他們親娘都認不出!奴家打不了兩位公子,還霍霍不了一個臭婊子?


    今天她敢害世子,明天就敢害安寧侯府!你們不了解風塵女子,風塵女子狠毒起來,什麽事都能做出。難道你們不怕過幾天那婊子找野男人搞大肚子,跑去京府衙喊冤,逼著世子負責嗎?


    對敵人善良,便是對自己殘忍!行軍打仗如此!人生亦如此!”


    瞬間,廳堂一片死寂。


    女子一番話,令人振聾發聵!


    丁氏聽後,心中也難免內疚與自責——是啊,她口口聲聲說關心兒子,但真正兒子出事,她做了什麽?還不如這沈氏,要為世子報仇!


    還有沈氏的那句話說得很對——對敵人善良,便是對自己殘忍。


    安寧侯是武將,她也是武將之妻,怎麽連這個簡單道理都忘了?


    薑茵錦也是震驚,沒想到那直白草包的女子,竟能說出這般慷慨激昂的話,現在也開始後悔——她剛剛不應該抱著戲謔之心,把花魁決定權交給沈眠眠。


    思考片刻,薑茵錦道,“母親,兒媳也讚成沈妹妹所說,但……兒臣有個顧慮。”


    “什麽顧慮?”丁氏問。


    薑茵錦幽幽歎了口氣,一雙秀眉擰緊,“兒媳知曉母親的心願,為此想齋戒沐浴、專心抄經、心誠則靈,但把那女子賣回青樓,痛快是痛快了,會不會有損陰德?”


    沈眠眠道,“夫人,這陰德由奴家一人來損,與侯爺、夫人、少夫人、世子無關!也與在場所有人無關,以後的地獄,奴家來下,若是有雷先劈奴家!奴家一人做事一人當!”


    白輕舟看著女子,剛剛阻擋在心底的炙熱感情,再無法阻攔,奔湧而出。


    丁氏也十分動容,安慰道,“別胡說,什麽下地獄、遭雷劈?明明是那花魁害人在下,老天是有眼的,不會冤枉任何一個好人。”


    之後對李嬤嬤道,“阿園,你立刻聯係伢子,把那醃臢貨賣出去,今天送出京城,明天就得拿到銀子。這些銀子拿來後,直接送到世子那,這是對世子的補償。”


    “是,夫人。”


    李嬤嬤心裏也是恨那幾人的很,接了命令,也沒拖延,立刻去做了。


    隨後,


    丁氏又和幾人說了一會話,大概定了個請族中長老開祠堂的時間,便讓眾人散了去。


    ……


    明月院。


    沈眠眠剛一回來,就被少年抱入懷中。


    含蓉和觀水剛要跟進來,一見兩名主子抱了,急忙紅著臉退了出去,還小心翼翼關了門。


    沈眠眠有些心虛——她剛剛在主院表麵是大膽表白,其實心裏有自己盤算,接受不了世子炙熱的感情。


    “那個,我和你解……”


    解釋的釋字還沒說出,唇便被少年含了去。


    沈眠眠有些慌——剛穿越來,兩人就同房了,但當時她滿腦子都是穿書的震驚,根本沒在意兩人發生什麽。


    但現在……卻是在她清醒時、全神貫注中發生。


    少年的吻熱烈,細細碎碎,又輾轉纏綿,令她亂了呼吸。


    本以為他親夠了,兩個人就能冷靜下來說會話,但沒想到又被壓到了床上。


    沈眠眠又羞又慌,拚命反抗,但卻不知身上那家夥最近是飯吃多了,還是加入了運動,力氣竟然大了很多。


    她推他的雙手被捕捉,固定在頭頂,吻也順著嘴唇,到了耳後,他身上清冽的香氣好似卷著火苗,將她引燃。


    ……


    兩人從回來就開始折騰,折騰累了,便抱著,昏昏睡去,一直睡到了傍晚。


    白輕舟幽幽醒來,剛恢複意識,便急忙看向身旁女子。


    卻見女子平躺在床上,一雙亮晶晶的水眸一動不動盯著帷帳頂,小巧筆直的鼻梁,紅潤的嘴唇,冰肌玉膚,哪怕她一根頭發絲,都在吸引著他。


    他將女子抱入懷中,低頭親了那張誘人的唇,手也控製不住地遊弋了一會,卻發現女子依舊沉浸在自己心事裏,並未回應他。


    白輕舟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手腳立刻老實下來,小心翼翼問道,“眠眠,你在想什麽?是我哪裏做得不好?是不是白天做這些……太過孟浪了?以後……以後我不會了……”


    “沒有啦。”沈眠眠諾諾地隨口答應著,“我確實,有一些心事。”


    “什麽心事,快告訴我。”隻要她提,他一定依她。


    “那件事說出來,可能會惹夫人不快,搞不好你也不高興。”


    白輕舟抿了抿唇,“你先說說看。”


    沈眠眠可憐兮兮地看向他,“我暫時不想生孩子……我發誓,不是不想幫你生,如果緣分到了,我願意的,但現在不行。”


    白輕舟狠狠鬆了口氣,他還以為是什麽事,“原來如此,我同意。不過,如果方便的話,能不能把理由告訴我?”


    他好奇。


    沈眠眠開始扯謊起來,“我們瘦馬,不是要學很多生理常識嗎?我今年十八歲,身體裏很多器官還未成熟。要說生孩子吧,也是能生的,但生育起來可能太過危險。最佳生育年齡,大概在二十到二十七歲之間,所以……我不大想現在生。”


    其實她說謊了。


    她是壓根就不想生!


    開什麽玩笑?她穿書已經很慘,難道還要體驗一回古代九死一生的生孩子?


    就古代的醫療水平,難產死人、產後大出血,時有發生,她可不想因為這些奇奇怪怪的理由死在這。


    算算時間,還有一年多錦王就要造反了,換句話說,她隻要拖一年,差不多就能看到希望。


    白輕舟沉思片刻,低聲道,“如果不想有孕,需服用避子湯。”


    沈眠眠激動起來,“對呀,還有那種好東西,不過……你願意幫我?”


    白輕舟失笑,“當然,我對你的心意,你還不知道嗎?我現在恨不得把胸膛剖開,給你看看我的心。”


    沈眠眠突然有些心虛,“這……不用,我知道。”她猜,鳳雛怕是誤會了,以為她愛慘了他。


    其實……她隻是想拖延時間,苟劇情結束罷了,誰願意留在一本小說裏呀?還是以一個瘦馬小妾的身份?


    在現代,一夫一妻,她都懶得找男朋友,跑到古代當人家小妾?是多想不開?


    白輕舟仔細思考片刻,“我們出府一趟。”


    “出府?幹什麽?”


    “買避子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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