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麵色未變,依舊眼神認真,“或者說,你喜歡的,是我父親那樣的人。”


    這下,說到點子了。


    沈眠眠有些心虛,“什麽喜歡不喜歡的?我們瘦馬不興這個,在我們入學宣誓那天,就拋棄個人喜好,立誌服務好金主,金主的容貌、就是我們的喜好!”


    白輕舟盯著女子雙眼,“如果我是女子,也不會喜歡我這種軟骨頭,會喜歡父親那樣的錚錚男兒。”


    “誰說的?世子您是生在武將世家,所以審美被誤導了,您走出去看看,大多數名門閨秀還是喜歡儒雅文人的。”


    沈眠眠說的可是實話。


    這個時代的審美,和中國古代相似,千金小姐們認為行軍打仗的人都是粗人,也欣賞不了陽剛之美。


    她們更喜歡吟詩作對、芝蘭玉樹的文人。


    沈眠眠一把拉住少年的手,怒道,“你別自己瞎想,明天白天我們出去,隨機找幾個姑娘問問,你就知道女子們的喜好了。”


    白輕舟抿了抿唇,“我相信大多數女子喜歡文人,但……我認為,你更喜歡父親那樣的練武之人。”


    沈眠眠——死鳳雛,真難騙!


    無奈,她隻能撲到少年懷裏,雙手纏著他的腰,麵頰在他衣襟上蹭啊蹭,“討厭啦,人家隻喜歡世子,世子長得那麽好看,我怎麽會不喜歡呢?”


    “我,好看?”他問。


    沈眠眠從少年懷中出來,認真地盯著少年如畫的眉眼,精致的臉蛋,“您還不好看?您莫不是沒照過鏡子吧?”


    白輕舟垂下眼,“不,我不好看。”


    “……”沈眠眠無奈了。


    人家堅持說自己不好看,她有什麽辦法。


    就鳳雛這張臉,拿到現在,分分鍾出道。


    算了,累了,隨他去了。


    ……


    安寧侯在城外駐軍,同時訓練、選拔禦林軍以及培養軍官將領,做不到經常回侯府,大概一個月回兩次,每次五天。


    所以未來五天,安寧侯都在京中休息。


    安寧侯在侯府,就有可能用到練武場,所以臥龍鳳雛的訓練也就暫停。


    上午。


    沈眠眠寫膩了書法,也不想看書,正尋思著想個什麽遊戲,打發時間,就見觀水進了來。


    “小人見過世子、姨娘。”


    兩人齊齊抬眼,白輕舟問,“何事?”


    “回世子,翰林院編修家的林公子,突然來我們侯府,說是想約您出去參加個詩會。”


    白輕舟一愣,“編修家?姓林?林博延?”


    “是。”


    “但我和他明明不太熟,他為什麽突然來找我?”


    觀水道,“這個,小人就不知了,但說來也是巧,門房來通報時,正好碰見了李嬤嬤,把此事說給李嬤嬤,李嬤嬤又把此事說給夫人。夫人聽說有人找世子應酬,便讓門房把林公子請到前院廳堂,想來……夫人是想讓您去的。”


    沈眠眠心裏想——肯定啊!誰願意自家兒子當死宅?即便在現代,當媽的也都逼著孩子多出門,少在家宅著。


    白輕舟不願去。


    觀水用求救的目光,看向沈姨娘,全安寧侯府的人都知道,隻有沈姨娘才能勸動世子。


    沈眠眠二話不說,移開了視線——她才不管這些破事!


    “……”觀水。


    白輕舟想到母親,最後幽幽歎了口氣,“算了,我換身衣服,我們就走。”


    “是,那世子您換衣服,小人先去主院回個話?”


    “去吧。”


    隨後,主仆兩人分頭行動,一炷香的時間後,世子換完衣服,便帶著觀水離開了。


    待世子一走,


    沈眠眠高興地在房間裏跳來跳去,“太好了,他可算是走了!我的媽,這幾天我都快窒息了!”


    一旁的含蓉很是不解——按照道理,當姨娘的不是應該黏在世子身邊,恨不得寸步不離嗎?


    為什麽沈姨娘好像巴不得世子離得遠遠的?


    她家姨娘,是真古怪!


    。


    這一天,沈眠眠過得多自由舒坦,暫且不說。


    隻說,世子竟然整整一夜都沒回來。


    整整一夜。


    清晨。


    沈眠眠醒來,身旁無人,竟然有一些不習慣。


    她沒馬上起床,窩在床上、枕著自己胳膊,鼻尖繚繞著少年身上慣有的清香,眼神卻明朗銳利。


    鳳雛一夜沒回家?去了哪?


    原文寫的是,安寧侯府世子是個軟耳根子、戀愛腦,一直寵著原主,後來哪怕女主重生後,使手段陷害、挑唆,世子還屢次原諒原主,炮灰臥龍鳳雛屢次吵架、和好、吵架、和好。


    這麽一個戀愛腦,會徹夜不歸?


    莫不是有什麽危險?


    這一段,明明原文裏沒有,是出現了蝴蝶效應,還是女主脫離了主線,開始自由發揮了?


    糟!她這麽苟著,就是怕出現這種情況。


    就在沈眠眠胡思亂想時,含蓉匆匆跑了進來,“姨娘!姨娘您醒了嗎?大事不好了!”


    沈眠眠急忙翻身坐起,撩開帷帳,“出什麽事了?”


    含蓉麵色一陣紅一陣白,“剛剛主院來消息,說……說世子昨夜宿在合香樓,不僅包了花魁一夜,還向友人借銀子,給花魁贖身,現在世子和花魁都在主院了,侯爺……大發雷霆,要行家法呢!”


    沈眠眠狠狠鬆了口氣——原來是這樣,還好,還好。


    按照原文的劇情順序,薑茵錦先是挑撥兩人關係,讓臥龍鳳雛有了感情間隙,然後趁機插進來兩名女子,成了妾室,還有一個有孕。


    但這樣,也沒阻攔炮灰臥龍鳳雛可歌可頌的愛情,兩人又和好了。


    之後薑茵錦繼續用計挑撥,兩人感情第二次出現間隙,鳳雛被朋友請去青樓借酒消愁,順便和花魁睡了,後來幹脆為花魁贖身,帶回了侯府。


    值得一提的是,原文裏,世子把花魁接回來,因為花魁容貌與原主有幾分相似。


    而薑茵錦的目的,是讓夫人一次次對世子失望,進而越發器重她。


    沈眠眠為何鬆一口氣?因為她最怕的是發生原文沒有的情節,隻要一切還在原文上,她就放心了。


    一邊穿衣服,沈眠眠一邊笑著搖頭。


    含蓉怯生生地問道,“姨娘,您為什麽還能笑出來?這個時候,您……不是應該生氣嗎?”


    沈眠眠低頭係腰帶,一邊係一邊道,“我為什麽要生氣?我也不是正室,世子能納一個妾,就有可能納一百個妾。生氣?我能生得過來嗎?


    我是想不通,世子天天賴在明月院不走,我以為他眼裏隻有我,沒想到扭頭竟去給花魁贖身。男人啊,真是像謎一樣,令人捉摸不透。”


    含蓉想到平日裏世子和姨娘雙宿雙飛的好感情,鼻尖一酸,忍不住哭了出來。


    沈眠眠失笑,很想提醒——醒醒,含蓉姑娘,你是少夫人的人,不是我的人!看見我失寵,你應該高興才是!


    一炷香的時間後。


    沈眠眠到了主院。


    表現得十分驚慌,


    實際上一點都不慌,


    甚至臨走時,還專門拿兩塊點心塞嘴裏,防止因為沒吃早飯而引起低血糖。


    剛進入主院,就能感受到強烈殺氣。


    她盲猜,是安寧侯被惹怒了,侯爺可是在戰場上廝殺過的戰神,有這氣場很正常。


    進了正廳,發現人都到齊了。


    侯爺,夫人,少夫人。以及一眾侯府有臉的管事下人。


    世子和花魁,則是跪在正廳的正中央。


    沈眠眠裝得驚慌失措,為三位主子問了個安,之後便被請到一旁。


    她先是看向花魁——小說裏寫,花魁容貌與原主有幾分相似。


    原主美得人神共憤,沈眠眠好奇花魁長什麽樣。


    卻發現,花魁身材高挑婀娜,前凸後翹,一張臉嬌媚若芙蓉,眉如遠黛、桃花眼下有一顆嫵媚的痣,整個人如成熟的蜜桃一般誘人。


    嗯,很漂亮,但是和她沒有任何相似之處。


    就在沈眠眠打量花魁時,感受到一雙目光緊緊盯著她,她順勢看去,發現是世子。


    少年頭發淩亂,蒼白著一張臉。


    當兩人對視,他純淨的眼,迅速紅了,緊接著眼眶中積蓄了淚。


    少年急忙抬頭,想把淚憋回去,但這眼淚來勢洶洶,根本不給他收回的機會,晶瑩的淚水就這麽順著他麵頰滑了下來。


    安寧侯見此一幕,怒吼道,“白輕舟,你這窩囊不孝子,做出這種荒唐事,還有臉哭?”


    安寧侯本就氣勢懾人,加之突然一聲吼,把所有人都嚇得一抖。


    白輕舟快速用袖子擦了淚,之後扭頭對向沈眠眠,赤紅的眼圈、眼神堅定,“我沒有!相信我!”


    之後便轉回頭,對向安寧侯和夫人,連磕三個頭,堅定地大聲道,“父親,母親,兒子承認自己是個廢人,但請你們回憶一下,兒子從小到大可曾欺騙過你們一次!無論你們信與不信,這件事,兒子絕不知情!”


    眾人一片嘩然!


    花魁嚶嚶的哭著,沒貴人提問,她也不能貿然開口。


    丁氏紅著眼圈,眼神裏滿是疼惜,聲音顫抖著問,“輕舟,如果你不知情,為什麽你向林公子的借條上,有你的名字?而且合香樓的人都說,她們目睹你和花魁睡在床上,誰能幫你證明,你說的是實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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