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楊永信來回折騰,額頭上汗珠滴落,哽咽幾聲後瞥見夜封安臉色十分凝重,無時無刻不在注視著夜尋。


    楊永信計上心來:“看來這夜封安大抵是忽悠不住了,眼前這小子也是個沒救的玩意,這次出山,早晚都是身敗名裂,還不如騙他一騙,溜之大吉。”


    於是便惜歎一聲:“哎…”


    果不其然,這聲引起了夜封安注意,急不可耐的向其詢問。


    “大師這是?有什麽問題嗎?”


    上套了!楊永信嘴角微揚即刻掩飾下來,神情變化為猶豫惋惜,望向床上的夜尋唏噓:“這奇症頗有些棘手啊。”


    夜封安聽後心沉了下去,心情複雜難過緩步來到院子裏,陰鬱的天色並無異響,此時落葉無風而動,無聲勝有聲更擊心魄。


    楊永信此刻追了出來,夜封安的表現足以證明他視夜尋甚重,一切都在按計劃進行,這時他剛要開口占據主動。


    可哪知一句話打斷了他的節奏。


    “既然如此,大師慢走。”


    “嗯。嗯?”楊永信不假思索的回應之後這才覺察不對,怎麽都送客了?


    他一臉錯愕,急忙解釋道:“夜長老啊,老夫適才說的是有點…棘手。”


    夜封安仰頭觀天,並未好好揣摩這句話,隻道:“我已知曉,慢走不送。”


    楊永信當然急了,自己真的是有話說不出,硬生生被憋住了,這話你堂堂族長之子不懂?真的是見了鬼了吧。


    見夜封安送客之意已決,楊永信不忍功虧一簣,咬牙道:“夜長老,老夫閉關修煉,悟到獨門絕技可以一試!”


    “好!”夜封安一語驚人,低下頭來望向裏麵,彎腰伸手,略作恭敬,一個大寫的“請”字活脫脫的表演了出來!


    嗯?楊永信當場傻了,這輩子沒這麽無語過,當真是啞巴吃了屎,有嘴噴不出,這根本不按套路出牌啊,靠!


    在其懷疑人生的麵具帶上,夜封安沉穩微笑,吐出了一句:“大師請。”


    殺人誅心!逼娼為婊!楊永信皮肉不笑勉強回應了下,原先的康莊大路被自己棄而遠之,此時完全是著了道了。


    啪!


    一聲微弱的耳光格外異響,楊永信很是氣不過,暗罵傻瓜玩意後打了自己一巴掌,哭訴城市套路深我要回農村。


    “大師,走吧,還愣著幹嘛!也不用太自責,把握也不是百分百的。”


    “那是…那是,老夫願意一試。”


    此刻,在一番插曲之後,兩人又雙雙回到了當初的起點,呆呆的站著。


    楊永信一時手足無措,不知從何處開始下手,出於醫學本能,薈聚真氣於大拇指上,強力的按下了夜尋人中。


    半晌,楊永信用力雖猛,但根本是毫無動靜,聽夜封安冷哼一聲,他更加氣急敗壞,不自覺的發出了“啊!”叫。


    沒想到,楊永信竟大喜而驚,急忙回首叫著:“聽到沒?他…他發聲了。”


    如此滑稽場麵,小醜再生,實在是有辱智商。夜封安臉寒半分,一時衣袍飛動,雙指點出,直擊楊永信識海。


    嗬斥道:“楊永信,你絕技呢?”


    一道玄光印發在他的腦門,登時雙目無神,嘴裏喃喃道:“對對,我還有絕技,舉世無雙的絕技,啊哈哈哈。”


    這一刻,楊永信恢複了以往的極度自信,將先前的陰霾一掃而空,整個人的氣度頗為不凡,儼然是名師大家。


    他單手結印,直通雲頂,天空頓時烏雲慢卷,以漩渦之態薈聚,透過屋頂傾泄在掌間,透發著一股神秘氣息。


    夜封安微驚,眼觀這手心躍動的無形能量,隱隱感覺到一股天道之力!


    作為化真境的頂尖強者,從離塵境一路走來,距離形成自己的道隻差一個契機,而這種詭秘之力,竟前所未見。


    這楊永信壓箱底的絕招居然是如此驚人!沒有金剛鑽,敢攬瓷器活?夜封安心中有些猜測,結合之前所傳,他悟到了,這股蘊含著獨特的天道之力絕對是窺探到了難以企及的神魂之國度。


    見夜封安眼神深處泛出的不言而喻精光,楊永信暗自得意,這種機遇可遇不可求,卻簡簡單單被自己收入囊中。


    如此豔羨之情令人暢快,楊永信此刻才敢出口氣,在手起招落之時,夜封安全神貫注於此,不放過一絲一毫。


    “夜長老,老夫可要開始了!”


    “大師您請!”


    然後就在這時,楊永信雙手翻轉兔起鶻落,卻並未有任何動靜,平平淡淡的居高臨下向下睥睨,很是玩味一笑。


    “夜長老,想必剛才你也看了一些門道,老夫這絕技不輕易使出,這小娃子的神識之症不過是手到擒來罷了。”


    “但是,老夫有一些要求…”


    此刻夜封安抓到了一點機會,即便他覺得楊永是個宵小之輩,這時也不容不得自己討價還價了,畢竟這場談判楊永信的底牌一出,令其投鼠忌器。


    於是夜封安笑問:“大師有何要求不妨直說,在下必當竭盡所能滿足。”


    楊永信捋了下沒有太多胡子拉碴的下巴,環顧四周靈氣氤氳的寶貝,心中的貪戀頓時如豺狼掠食一般爆發出來。


    這一切夜封安自然瞧在眼裏,一直積攢於外並未收藏的寶物就是為了讓看病的丹師查看,無論是吸引他們還是打開下藥的頭緒,都期望產生一絲作用。


    既然楊永信想要,那便給他!夜封安大手一揮,數以百計的寶物消失化為了一個乾坤袋,穩穩當當的落在桌上。


    好家夥,發財啦!楊永信死盯著乾坤袋,這一單要是做成,後半輩子不僅衣食無憂步入小康,更可以肆無忌憚的花天酒地,嘎嘎,人不風流枉中老年!


    那怡紅院的翠花當年看不起自己這個糟老頭子,如今不用強的,直接從金錢上讓她徹底淪陷,讓她和她的姐妹們知道,什麽是億表人才,憑億近人!


    這一刻,楊永信在自己的精神世界已經和翠花做起了深入交流,不時的發出了豬叫,大喊著蕪湖,即將起飛!


    啪!


    “大師,您可以開始了!”


    識海裏的楊永信正哼哧哼哧的盡情馳騁,半途上卻殺出了個程咬金,眯眼微笑看著自己,毫不在乎此情此景。


    完了,晚節不保,名譽掃地!


    楊永信精神一抖退出了識海,望向夜封安老氣橫秋,立馬嚇的軟趴趴。


    兩人就這樣頗有深意的對視,楊永信理虧半分,這等醜事居然敗露了。


    於是他率先打破尷尬,鬼使神差的問著:“夜長老,你覺得的翠花她…”


    夜封安沒有回話,反道:“大師老當益壯、精神矍鑠、生龍活虎,看來這方麵是沒少下功夫啊,可敬可敬。”


    楊永信被嗆的赤紅,看來這個話題轉移的不太好,那便換一個吧。


    自信道:“夜長老請看,這便是老夫閉關多年所修煉的成果,隻需將這道魂力本源定位穿刺到這小娃子雛形的識海之中,那麽他恐怕會成為絕世僅有的天才,在氣動境誕生先天的神魂!”


    這麽強嗎?這就是本源道運!夜封安難以置信,要是當真如此,夜族的重擔子可就有著落了,非夜尋不可啊。


    不過夜封安還是有所懷疑的,畢竟根基不穩,難成大器,揠苗助長,必不可取。他的目的就隻是一個,讓夜尋活過來,哪怕是成為普通人,並未不好。


    但此刻,聽楊永信誓旦旦的這麽一說,夜封安為了保險起見,還是喊出了聲:“大師,所求不高,活著就好。”


    楊永信嘿嘿一笑,便道:“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產,夜長老,你可就瞧好吧,準備迎接史無前例的天才吧!”


    嗬啊!


    伴隨著兩指齊下,碰的一聲,打破了眼前的狀況,從門外透來一道亮光阻擋住了楊永,迸發出閃耀直接刺瞎了他的雙眼,令其啊啊大叫,隨手亂抓。


    “是誰?誰在偷襲老夫!”


    此刻傳來熟悉之聲,怒罵:“你居然還敢出來害人!誰給你的膽子,當年還沒讓你吃夠苦頭麽!”


    楊永信大駭,哆嗦道:“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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