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希言睡得迷迷糊糊,眼睛都沒太睜開。


    聽見陸呦嗓子不舒服緊張的不行,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叫了他什麽。


    愣住了,緩了好半天沒說話。


    然後雙手捂著臉垂下頭去,笑了,最初是低聲的從喉嚨裏發出的低笑。


    然後笑聲越來越大,帶動著整個後背都跟著起伏。


    陶希言半壓在陸呦身上,陸呦清楚的透過他的手指縫隙看到睫毛上逐漸溢出的淚花。


    陸呦就僅僅是這麽看著,就紅了眼眶。


    “老婆。”陶希言低聲喊了一句。


    嗓音帶著晨起獨特的顆粒感,倦意中隱隱帶了些許性感。


    陸呦吸了下鼻子,偏了偏頭。


    “老婆。”陶希言哽咽著又一次開口。


    陸呦依舊是那個看向窗外的姿勢沒動,嘴角不自覺的抽動了兩下。


    看起來可憐死了,像是要哭似的。


    陶希言一秒都忍不了了,撲上前去死死把人抱在懷裏:“老婆對不起。”


    “我好想你,你呢。”


    “讓你傷心了,都是我不好。”


    “我怎麽這麽混蛋,居然差點就把你弄丟了。”


    “前幾天的話不算。你別原諒我,你狠狠的罰我好不好。隻要你舒心。”


    陶希言腦袋埋在陸呦的肩窩裏左右來回的蹭,把心裏想說的話一股腦全都說了出來。


    陸呦呢,一開始還沒從那股震驚勁裏反應過來,陶希言說什麽他便聽什麽。


    透過落地窗看向花園的方向。花匠們精心打理過的花園,色彩搭配極佳。


    白色馬蹄蓮和蝴蝶藍搭配綠色的茉莉花,清新活力,一眼看去就能讓人聯想到“生機”。


    藍色繡球在一邊開的正豔,花語美滿夢幻。


    正如他此刻的心境。


    不真實。


    跟幾個月前的那天早上一樣。


    沒有意想之中襲湧而來的濃烈的驚喜,也沒有心髒亂跳的慌張無措。


    一切一切的變故都發生在他沒有準備的情況下。


    陸呦緩緩抬起手臂,機械性的撫上陶希言的後背,輕輕的拍了兩下。


    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隻能借由這個動作傳遞自己在聽的心情。


    多年的默契,陶希言瞬間領會。


    匆匆在陸呦睡衣上蹭了下,然後坐直身子問道:“是不是喝太多酒了嗓子不舒服?”


    雙手捧著陸呦的臉,溫柔的沒敢用一點點力。


    彼此都能從對方的眼眸裏看見自己通紅的眼眶。


    陶希言先笑了,拇指輕輕的搓了下陸呦的眼角,哽咽道:“昨天還說不讓我叫你小兔子,現在眼睛這麽紅看起來更像了。”


    挺沒出息的,大早上的就哭。


    陸呦本來就是不愛哭的人,被陶希言這麽近距離的笑話,頓時羞的有點不好意思。


    揉了兩下眼睛,側開了頭。


    他想躲,可陶希言不依。


    手上稍微用力把他臉扭了回來,正視自己,彎下腰寵溺的跟人蹭了蹭鼻尖,笑道:“別動,讓我好好稀罕稀罕。”


    “明明就睡覺這幾個小時沒見,怎麽格外想你呢。”


    眼底濃烈的情緒昭示著這句話裏的隱藏意思。


    “真的太想你了,很想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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