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希言是被耳邊的電話鈴聲吵醒的。


    眼睛都沒睜開,把手伸到枕下摸出手機,隨手一劃,貼在耳邊:“喂?”


    手機裏沒人說話,電話鈴聲還在響。


    陶希言慢半拍的反應過來,在響的鈴聲是座機。


    他家哪來的座機?


    睜眼,入目皆是白色,空氣中還有淡淡的清潔劑味道。


    白色的四件套和陌生的裝修。顯然是聞時家酒店的統一裝修風格。


    陶希言半坐起身,拿起話筒。


    電話裏的女聲音色甜美,激情洋溢:“陶總,早上好!聞總為你叫了餐,請問現在可以送上來嗎?”


    “你覺得呢?”聲音啞的厲害,一聽就是還沒起床。


    陶希言的起床氣無差別的發向每一個吵醒他的人。


    煩躁的抓了一把頭發,把聽筒扣了回去,準備躺下繼續補覺。


    “言哥,早安啊。”


    乍一嗓子嚇的陶希言心髒直突突,差點沒從床邊摔下來。


    喬西坐在床尾地毯上,胳膊支在床墊上,拄著下巴深情款款的望向他。


    陶希言被這一通直接嚇精神了。


    眉頭皺緊眼睛微瞪,沉聲問道:“你一晚上都在這?”邊說著邊看向大床的另一側。


    一雙銳目緊攫住他,不放過他臉上一絲一毫的變化。


    喬西嘟了嘟嘴,沒有回答,而是微微垂下了頭,淩亂卷曲的頭發遮不住側臉上的紅暈。


    看起來帶了點嬌羞。


    陶希言蹙著眉頭沒有說話,眸底神色晦暗不明。


    隔了半晌,才開口說道:“你先出去等我。”低沉的聲音沒有一絲起伏。


    喬西剛才的那個反應,若不是此情此景,他可能還會生出幾分憐惜。


    可他也不傻,自己的身體反應輕輕楚楚的表明了昨晚他就隻能是睡覺而已。


    床的另一側故意被弄的很亂,被子也隻有一角蓋在他身上,剩下的一大半都耷拉在地毯上。


    床單上全是褶皺,原本壓在床墊下的一角都被拽了出來,像是想要營造出什麽曖昧的假象似的。


    陶希言酒品很好,睡覺也勉強算得上老實,斷不可能自己把床單折騰成這副模樣。


    陶希言起身看了一圈。


    地毯上什麽都沒有,垃圾桶裏也是空空如也,更加證實了他的心中的猜測。


    陶希言從始至終隻有過陸呦一個人,當然也隻有陸呦知道,他每次都必做防護措施。


    按照常理來說,固定伴侶大多數都會選擇以舒適為主,這道程序就免了。


    無隔閡接觸爽是爽的,但是對於承受方來說,事後的清理卻很麻煩。


    若是清理不幹淨有時候輕則拉肚子,嚴重的時候還會發燒。


    這檔子事本來就是你痛快我也爽的事,沒必要折騰人,所以陶希言每次都會戴著東西。


    陶希言看了眼門口,哂笑,看來這幾年大家都變了。


    心思倒是不少,隻是有點太急了。


    拿過手機打電話給聞時。


    “呦,這不是我們高興哥嗎?這麽大早上起床就想我啦。”聞時調侃道。


    “滾!你給喬西扔我屋裏幹什麽!寧頓要破產了?多開不起一間房?”陶希言心生不滿,沒好氣的質問。


    寧頓是聞時家開的酒店,不是他安排的,喬西怎麽可能會出現在屋裏。


    這就純純是冤枉人了,聞時立馬大聲反駁:“什麽喬西?怎麽可能!我閑著沒事啊,我還管你性生活?我給你扔屋裏我可就撤了,我走的時候屋裏可就你一個人啊。他怎麽在的問你自己吧。”


    陶希言掛斷電話,絞盡腦汁仔細回憶,一些亂七八糟的記憶後知後覺的湧入腦中。


    昨晚聞時一直在他耳邊絮叨個沒完,陰陽怪氣的。


    先是說:“真可惜,也不知道陸呦現在知不知道,他居然這麽幸運能成為你醉酒的理由。”


    然後又說:“你別說,我還真是得好好恭喜你,我的朋友。恭喜你終於走出圍牆,擺脫深情人設,再也不用一把年紀了還在家裏玩小狼狗那套。”


    最後還讓調酒師一口氣把店裏最烈的酒調了十杯推到他麵前:“多喝點,喝傻了都行,可別哪天再想起來了,到時候後悔的拍大腿。我可沒轍。”


    陶希言那時候已經喝的半醉半醒了,最後的記憶就是聞時指著喬西問他:“這就是你想要的?滿意了?”


    陶希言嘴上沒有說什麽,心裏想的卻是——也就那樣吧。


    都說酒後吐真言,這個想法一冒出來,他自己都覺得詫異。


    為什麽他下意識會覺得也就那樣。


    怎會?這明明是他惦記了好多年的人,


    弄不清楚,旁邊的聞時墨嘰的他更煩,喝酒的速度也越來越快。


    再後來發生什麽他就想不起來了。


    沒想到人生僅有的兩次斷片,一次是新婚,一次是離婚。


    這點小事要是非要查調一下監控就知道了。不過陶希言現在沒有那份閑心。


    成年人的世界,不管晚上再瘋再鬧,白天還是要裝的人模狗樣的去上班。


    陶希言也是。


    屋內沒有換洗的西裝,他洗澡之前打了個電話喊張讚過來送一趟。


    張讚辦事爽快利落,很快就把衣服送到,雙手遞過來的時候,欲言又止的小動作陶希言看在眼裏。


    問:“有話就說。”


    張讚:“我來的時候,喬先生還在門口。”


    陶希言抬起手腕,看了眼時間。馬上九點了,九點半他還有個會。


    考慮到喬西身體還沒徹底恢複好,吩咐張讚:“讓前台派輛車給他送回去,我有時間再找他。”


    張讚收到指令立馬退到門外,跟喬西說道:“老板說了,他不順路也沒時間送您。我這就給您叫輛車送您走。”


    說完後,在喬西看不到的角度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張讚走在前麵帶路,故意走的很慢,用並不小聲的音量感慨:“哎呀,網上有句特流行的話怎麽說來著。想送你回家的人東西南北的順路,不愛你的人一年四季都沒空。”


    “喬先生,您聽說過這句話沒有?我覺得還挺有道理的,您覺得呢?”


    回頭看了眼被臊的臉色青白的喬西,得意一笑:“請吧。送您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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