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母看著這一炕的東西,悄悄的咽了一下口水,這可不是饞的咽口水,這完全是震驚的。


    這生孩子,用得了這麽多東西嗎?


    不過不管咋說,這都是人娘家給自家閨女的,說來說去,不管咋說,到最後都是自家占了便宜。


    想到這兒之後,段母震驚的心也平靜了下來,笑著說道:“大妹子,你說說,你們這來一趟,拿這麽多東西,說來說去,還都是我們家占了便宜。”


    李媽聽著段母說完,笑著用手拍了拍段母的手,說道:“大姐,這話你說的就不對了,哪是你們家占了便宜,這些東西呀,說來說去,最後也都落在小小和娃子們的身上了,哪有誰占了便宜一說。


    在說了,這些東西,都是我大閨女準備的,我也沒有準備啥,也知道你們家啥都不缺,我就尋思著多拿點兒布來,到時候小孩子缺啥衣服啦,或者缺啥鞋什麽了,你們到時候幫做做。


    那時候啊,還得多麻煩你們呢,我們離得遠了些,你在跟前,得多受累了。”


    段母故作生氣的看了一眼李媽。“妹子,你說這話我就生氣了,小小既然嫁進了我們家,就是我們家的人,哪有什麽麻煩不麻煩的,我照顧我自己兒媳和孫子,孫女高興著呢。


    再說,小小懂事著呢,我喜歡都喜歡不過來。”


    李媽哈哈笑了兩聲,伸手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我說錯話了,我說錯話了。行,咱們都是一家人,不外外叨叨的,那你跟我一起收拾吧,收拾完了讓清揚都拉到鎮上去。


    等哪天用到了也不用著急忙慌的,那麽到時候清揚要出車走了,咱們往後倒動還費勁。”


    段母聽到這話,也笑著點了點頭。“得了,咱一起收拾,快點兒收拾,能早點兒收拾完,收拾完咱一起上廚房,去幫我做飯。”


    段清揚看著兩位娘,可下開始收拾東西了,鬆了一口氣,往廚房走去,先把菜該洗的洗出來,該切的切出來。


    李小小則開始指揮,兩個媽和一個姐收拾東西,什麽東西和什麽東西,放在一起,哪個和哪個,放在一個袋子裏。


    這麵兒已經收拾出來一半兒了,段清揚正好也洗好菜,切好菜走進屋裏。看到收拾出來一半兒的東西,說道:“這都是收拾好的吧,那我都拿走了。


    等我再回來的時候,你們這些也都差不多收拾好了,我到時候就再走一趟。然後還能快一點兒回來。”


    李媽和段母兩人點了點頭,李大姐則扛起一個包袱,和段清揚一起把東西都綁在自行車,後座和前杠上。


    第一趟的東西都綁好之後,段清揚跨上自行車,往鎮上騎去。


    李小小和李大姐看著段清揚走遠,兩人就又回到了屋裏,和段母,李媽一起整理剩下的東西,在全部收拾利索之後,又休息了一會兒。


    段清揚的聲音在院子裏響了起來,李媽和段母一起幫著段清揚,把東西再次綁到自行車上,在段清揚走遠之後,李媽,段母,李大姐三人去廚房,邊做飯邊嘮著嗑。


    李媽和段母兩人真是相見恨晚,李大姐在一旁看著,直抽抽嘴角。


    ——————————————————————


    晚上在堂屋放了一個大桌,在裏屋放了一個小炕桌,孩子們都被趕到了裏屋的炕上吃飯。


    四個小崽子在沒有大人管著的情況下,看著桌子上大部分的肉菜,眼睛都亮了好幾個度,也不管幹淨埋汰,小手抓著雞腿兒就往嘴裏放。


    而堂屋大人這桌,則要和諧的多,畢竟除了李小小,就包括段清揚在內,誰也不是想吃肉就能吃肉的,這麽多肉的情況下,都是有一點兒饞的,可是都是大人,也都能克製住。


    一頓飯客客氣氣,和和美美,熱熱鬧鬧的吃完,天也徹底黑了下來。


    李媽和李大姐,則被安排到小崽子們住的那屋,而小崽子們則都回了自家爹娘那屋去。


    畢竟分家的時候,那個房間都被默契的留了下來,就給幾個小崽子住。


    一夜好夢。


    第二天,段二嫂剛到地裏,就聽見有人喊自己,轉過頭朝喊聲看去,一眼就看到向自己走來的劉大嘴。


    “大嘴嬸兒,你喊我幹啥呀!這一大早的,剛到地裏,要是讓大隊長看見,說不定又得說扣工分兒的事兒。”


    說完,段二嫂就彎下腰,從籃子裏拿割好的土豆栽子,往刨好的坑裏按去。


    劉大嘴聽到段二嫂這麽說,急忙走上前,用手輕拍了一下段二嫂的肩膀。“大隊長剛走,不能回來,我看上西麵兒那片兒地了。


    我來是想問你個事兒,我聽老成家大娘,說昨天碰到倆人提著大包小包的打聽你家,你家來親戚啦?啥家的親戚?


    我可聽說了,那提著的東西,可不老少呢!據說那背著的包袱,兩個都能趕一人高了。


    是不是真的?你家哪個親戚呀?咋這大方,上你家走親戚還拿這麽多東西?


    我和你娘也是前後腳兒一起嫁進村兒的,從我嫁進來就沒有聽說過,誰家有這麽大方的親戚。


    說說,你家哪兒的親戚呀?放心吧,我不往外傳,我嘴嚴著呢。”


    段二嫂直起腰,看了看劉大嘴,嘴巴微微撇了撇。“大嘴嬸兒,你可拉倒吧!你嘴要是嚴,咱村子就沒有碎嘴子的了。”


    劉大嘴聽到段二嫂這話,一下子梗了一下。雖說這話說的沒毛病,自己確實有這方麵的缺陷,可是也不能這麽實誠的說出來吧,多多少少要跟自己婉轉一點兒說吧,這樣自己還能接受一些。


    不過話說回來,也不管自己這樣吧!哼╯^╰


    “我說雨子媳婦兒,你可別說我了,這要是說碎嘴子啊,你三弟妹可比我更厲害,我可比不過她。”


    劉大嘴說完之後,還微微揚了揚下巴。


    段二嫂低頭認真的想了想,然後抬頭又看向劉大嘴,認真的說道:“大嘴嬸兒,你這話說的就不太對了,我三弟妹那不叫碎嘴子,那叫嘴皮子利索。


    而且,我三弟妹也從來不碎嘴子,隻不過是樂意說話而已。”


    劉大嘴…………(????)


    “行了,咱還是別說這些了,你和我說說,你家的親戚來了,真給你家拿那麽多東西啊?到底是不是真的。”


    段二嫂聽到這話點了點頭。“是真的呀,拿了可多東西了,整整擺了一炕呢,有棉被,薄被,枕頭,棉衣,棉褲,吃的,喝的,用的,還有布料。


    你是不知道啊,那吃的,喝的都可多了,奶粉就好幾袋,餅幹三個樣式的,有那各種各樣小動物形狀的,還有那鐵皮盒子裏邊兒裝的,我連看都沒看到過,這都是第一回看見,還有那小動物形狀的餅幹呢。


    甚至還有一種吃的,是用開水衝的,叫什麽藕粉。


    除了各種各樣吃的以外,甚至還有蚊帳,你知道不?就是那個城裏用的那種,擋蒼蠅蚊子的那種蚊帳,不是咱們用布,自己做的那種。是白色透明的,可好看了。”


    劉大嘴聽完段二嫂說的話,吧嗒吧嗒嘴兒,有些想象不出來餅幹咋能變成各種各樣的形狀,還有那透明的白色蚊帳,得有多好看呐!


    想了一會兒,劉大嘴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對著段二嫂說道:“這是你家啥親戚呀?以前咋沒聽說過呢,咋這大方呢?


    對了,你家都分家了,你娘把這些東西,都給你們平分了吧?”


    段二嫂拿起一個土豆栽子,按在了刨出來的坑裏。站起身回答道:“以前我家也沒有這親戚呀,這不才有的嘛。


    不過大嘴嬸子,你這話說的就不對了,我為啥要把這些東西給我們平分了呀?


    那些東西跟我們又沒有啥關係,人家那是我三弟妹娘家給買的。我們得長多大個臉,能去要我三弟妹娘家的東西。


    再說了,那些東西都是我三弟妹生完孩子之後,給孩子和我三弟妹用的,和我們也沒啥關係,也不是我們的東西,給我們分啥。”


    劉大嘴聽到段二嫂這話,震驚的張大嘴,瞪圓了眼睛。說話的聲音都帶著顫音。“雨子媳婦兒,你剛剛說啥?你說那些東西,都是揚子媳婦兒娘家給拿來的,來的那倆人是揚子媳婦兒娘家的人?”


    段二嫂側頭疑惑的看向劉大嘴,不解的說道:“是呀,來的那倆人,一個是我三弟妹娘家媽,還有一個是我三弟妹的大姐。


    東西都是她們拿來的,那些東西全部都是等我三弟妹生完孩子之後,給我三弟妹用的。


    不過話說回來,我三弟妹可真是幸福,我都有那麽一點兒羨慕了。”


    段二嫂說完之後,看了一眼,愣在原地的劉大嘴。撇了撇嘴,這就震驚到了?真不行,一點兒大場麵都經曆不了。自家三弟妹那麽好的人,有人對她好,那不是應該的嗎?有啥震驚的。


    最後又看了一眼,還在那兒愣著的劉大嘴,段二嫂重新蹲了下來,拿著土豆一個個的往刨出來的坑裏按去,自己還是抓緊上工吧,掙到手裏的工分才實在。


    自己和雨哥倆,還要給閨女攢嫁妝,兒子攢彩禮呢!


    攢的多多的,到時候自己閨女出嫁了,自己也能像三弟妹娘家一樣,幫閨女把腰杆子挺的直直的。


    劉大嘴再次回過神來,看到段二嫂已經幹出去一段地的活兒了。再想一想,可能大隊長再有一會兒,就該轉悠過來了,還是回自己那片兒地幹活兒去吧!


    劉大嘴邊幹活兒,心裏還邊羨慕著,淌眼淚。


    你們說說,這揚子媳婦兒,命咋就這麽好呢!


    而被劉大嘴心裏惦記著的李小小,正在吃著瓜子仁兒。對,沒錯,是瓜子仁兒,你沒有聽錯。


    李大姐正在李小小身旁,一個個的扒著瓜子仁。


    李媽則站在一旁,一言難盡的看著大閨女。最後實在忍不住說道:“李小小,你是懷孕了,也不是手折了,咋的?現在連吃個毛嗑,都吃不了啦?


    還有你,李一一,你這是幹啥呢?毛嗑都得給扒好了?


    早上那給穿鞋,穿襪子,我就不說啥了,她大肚子,你照顧她,這也能說得過去,可是現在連吃個毛嗑,都得把毛嗑仁給扒出來?


    你這是不是有點兒過了,咋的呀?你要給她整成往後生活不能自理呀,那往後她生完孩子,你走了之後,她咋整?”


    李小小眨了眨眼睛,看了看李媽,又看了看李大姐,端起一旁的茶缸子喝了一口水,這毛嗑吃多了,有點兒幹吧!


    李大姐看到李小小拿茶缸子喝水,沒有再吃扒出來的毛嗑仁,有些皺了皺眉頭,看向自家媽。“媽,事情哪有你說的那麽嚴重。小小又不是小孩子,難道還能就因為我照顧了一段時間,往後就不能自己生活啦!


    再說了,咱們也不能一直在這兒待著,在咱們在這兒待著的時候,多照顧照顧她,讓她輕鬆輕鬆咋的了。


    而且咱們來,不就是來照顧小小的嘛,到時候咱們走了之後,這些事全都得小小一個人來做,她得多累挺啊,在咱們還在這兒的情況下,就讓她歇一歇,這不挺好嘛。”


    李大姐說完,還被扒出來的一小把毛嗑仁,放到了李小小的手中。“喜歡吃就多吃點兒,大姐給你扒,快吃吧。”


    李小小用手捧著,李大姐放在手心裏的毛嗑仁兒,抬頭眨了眨眼睛,看了看李媽,隨後張開嘴,把捧著的毛嗑仁往嘴裏一放。


    然後鼓著腮幫子嚼了起來,越嚼越香。好吃極了。


    李媽看了看李小小的樣子,又看了看李一一那樣子,嘴角抽了抽。算了,不管了,孩子大了,管不了了,一個願打一個願挨,還管啥管,愛咋咋地吧!


    轉頭想明白的李媽,麵無表情的轉身回了屋。難道回屋上炕躺著,不舒服嗎?在這兒看這倆玩意兒,腦仁兒疼。


    也不知道自家這倆閨女是咋的了,跟中了邪似的。一個突然間就死命的要對小妹好,對娘家好。


    一個下了鄉之後,完全放飛自我,開始了心眼子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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